正文 第十八章 正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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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風光,別樣多姿,偶爾的見著一兩個人牽著牛馬從身前走過,年輕的男女騎在駱駝上說說笑笑,談情說愛。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恍如世外桃園。
鐵震心想,若是天下的百姓都能過上這樣安逸、太平、沒有戰爭的生活,那該有多好?
轉眼間鐵震一行人隨同阿米赤拉姐妹等人已然到了邊塞城門下。
城門上站著四個威嚴的韃靼士兵,他們背上縛著弓箭,手中握著大刀。當中一名士兵見遠處來了這麼一行人,當即吹響號角,很快城樓上立即彙集了數十名韃靼兵,他們都將弓箭拉滿待發,隻待形勢變化行事。
當中一名韃靼士兵大聲喝道:“甚麼人,要做甚麼?”
阿米赤拉一眾姐妹先行上前,用蒙古語說道:“公主要進城去,還不快把城門打開?”
那士兵細細看了下麵之人,果然見到阿米赤拉公主在城門下,微一遲疑,用蒙古語大聲說道:“十夫長哈裏木見過公主,隻是這一行漢人來曆不明,我當細細盤查清楚了才能放行,望公主體諒小人職責所在,不得已得罪公主了。”
阿米赤拉大聲道:“這些人是我朋友,他們的來曆我自然清楚,不用再盤查了,趕快開城門吧。”
那十夫長哈裏木道:“公主,請恕小人無禮,職責所在,任何陌生可疑之人都必須盤查清楚,以防止有奸細混入城中對我韃靼國不利,公主真要怪罪小人,隻管要了小的腦袋。”
阿米赤拉氣得臉都發白,喝道:“大膽,你這麼說是懷疑本公主勾結他國的奸細了?”
十夫長哈裏木忙道:“小人不敢。”
阿米赤拉道:“那還不趕緊開城門?”
十夫長哈裏木道:“待小人問清楚了再開城門不遲。”
鐵震心裏暗讚道:“韃靼兵果然是紀律嚴明,盡心盡職,隻有這樣的兵才能戰無不勝,難怪當年成吉思汗能夠橫掃天下,忽必烈最終入主我中原。若不是蒙古人太過殘暴不仁,老百姓不堪暴政,才會群起揭竿起義,推翻暴政,隻怕現在我漢人的大好河山還在蒙古人的統治之下。韃靼國有如此強兵,若能借助他們的力量幫忙,何愁不能複國?朱棣生性殘暴,老百姓早晚要反他,待日後時機成熟,隻要建文皇帝振臂一呼,天下萬民必如影隨之,擁戴於他,光複我大明正統指日可待。”
鐵震縱馬上前,大聲道:“在下等人是漢族的商人,我與貴國的太師阿魯台是舊相識,有勞十夫長大人去通傳一聲,就說昔日故人鐵震拜上。”
那十夫長哈裏木遲疑了一會,喝道:“胡說,太師是何等身份,怎麼會認識你?我看你們這些人定是瓦剌派來的奸細。”
鐵震從懷中掏出一物,是塊鐵製令牌,他將令牌朝城門上扔去,道:“看清楚了,這是甚麼?”
那十夫長哈裏木接住了令牌,細看了一眼令牌,道:“不錯,這正是太師的令牌。請恕小人眼拙,得罪了太師大人的朋友,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小人這便去稟報太師大人。”
哈裏木喝令屬下士兵道:“來人,快開城門,好生招待太師的貴客。”
原來鐵震早年曾遊曆漠北,結識了阿魯台,二人都是好武之人,生性亦都豁達,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阿魯台當年曾贈送令牌一塊與鐵震,好教他日後若是重遊韃靼國,可憑此令牌在韃靼國任何一個地方暢通無阻。這也正是鐵震要建文皇帝借助韃靼國的兵力重登大位的一個重要原因。
城門打開了,鐵震一行人被安排在驛館住下。
阿米赤拉公主等姐妹向鐵震等人辭行,阿米赤拉向鐵震道:“鐵大哥,我先回汗庭見過汗兄,給他報一聲平安,明天我再過來看你。”
鐵震拱手道:“有勞公主了!”
阿米赤拉依依不舍的離去,鐵震目送著她而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回到驛館內。
第二日一早,有韃靼士兵進來驛館傳話,說是太師阿魯台駕到。
鐵震出驛館相迎,讓建文皇帝在驛館內,不用親自去迎接阿魯台,以免有損我大明皇帝威嚴。
鐵震見一人騎在白色大馬上,滿麵虯髯,兩眼爍爍有神,身材粗壯高大,看上去不怒而威,此人正是韃靼國太師阿魯台。他的身後跟著數十騎隨從將士。
鐵震上前微一拱手作禮,道:“太師,多年不見,可還認得鐵某人?”
阿魯台早在暗裏打量他,見他與多年前相貌並無多大變化,笑道:“鐵大俠仙蹤俠影,今日能再次踏入我韃靼國,使阿魯台能得以再見鐵大俠,阿魯台實在是高興。你、我一別有將近十年了吧?阿魯台隻道今生再也無緣與鐵大俠相見,不想今日·······哈,哈。”說罷縱聲開懷大笑。
鐵震也是大笑不已,奔了上前。
阿魯台飛身下了馬,與鐵震相擁在一起,連連道:“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鐵震道:“難得太師還記得鐵某這個朋友,實在是令鐵某感動。”
阿魯台握住鐵震的手,又細細將他打量一番,讚道:“鐵大俠神采不減當年哪,想必武功已然是登峰造極,出神入化了吧?當今天下還有誰能躲得過你的一劍?”
鐵震道:“太師抬舉了,這些年鐵某人縱情於山水之美,四處遊曆,早就把武功給荒廢了。至於劍法,那就更不要提了,早在三年前鐵某人便已棄劍不用了。”
阿魯台驚疑道:“怎麼可能呢?鐵大俠乃是一代武癡,又豈會荒廢武功不練?我看你雙眼如炬,太陽穴高高突起,顯然是內力已達巔峰之境,莫非你已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所以才會棄劍不用?那可是劍術的最高境界了!”
鐵震笑道:“太師說得越來越玄乎了,鐵某人哪到得了那個境界。”
阿魯台道:“不行,我非要試試你的武功不可。”話剛說完,退後的幾步,展開了比武的架式,道:“出招吧!”
鐵震大笑道:“看來太師的性子還是半點沒改,就是愛與人交手切磋武功。好,那鐵某便再領教領教你韃靼國第一勇士的高招。”鐵震雙掌暗運內力,隻待對方先自出招攻來。
阿魯台也不謙讓,先行攻了過來,動作快如脫兔,勢若猛虎,鐵震隻感身前一股勁風襲來,鐵震微一挪動左腳,右手輕輕的向阿魯台襲來的鐵拳抓去,動作慢的好似沒有動,阿魯台的鐵拳已迎上鐵震的右掌,鐵震整個身子向後彎曲,腳下卻分毫未動,阿魯台的鐵拳卻不能再前行的半分。
雙方僵持的許久,鐵震才笑道:“太師快快收掌,再這樣下去鐵某可要出醜了。”
阿魯台收了掌力,大笑道:“你果然是深藏不露,佩服,佩服!”
鐵震道:“太師的武功精進如此,鐵某自愧不如。”
阿魯台道:“鐵大俠過謙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給我保全麵子才沒有出盡全力。你、我都是爽快之人,說話就不用拐彎抹角了,鐵大俠此番重遊我韃靼國定是有甚麼事要辦吧?隻要阿魯台能幫得上忙的,鐵大俠隻管說來。”
鐵震道:“太師這個朋友鐵某果然沒有看錯,你、我是多年的好朋友,鐵某便直言相告。我大明朝廷發生了叛亂之事,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
阿魯台大笑道:“朱棣為了爭奪皇位,與他的侄子建文皇帝自家人搞起了內鬥,他打著甚麼‘清君側’的旗號發動了靖難之役,兩強相爭,互有損傷,這樣倒是削弱了明朝的實力,對我韃靼國實在是好事一件。”
阿魯台突然沉下臉來道:“朱棣殺我胞弟,此仇不共戴天,這個仇看來馬上就可以報了。朱棣,且看你還能活多久,等著我取你項上人頭吧。”
鐵震道:“太師要殺朱棣隻怕沒那麼容易吧?我大明經過四年的內鬥雖然是元氣大傷,但如今朱棣已經篡位成功,一統大明天下所有兵馬,他素來極會用兵,你又如何為令弟報仇?以鐵某看來,韃靼國怕是不久便要大難臨頭了。”
阿魯台驚怒道:“你此話何意?”
鐵震道:“朱棣已然篡奪了大明皇位,天下再無敵手,當今也隻有韃靼國對他構成了威脅,太師您更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朱棣他能容得下韃靼國和太師您嗎?所以鐵某人才說韃靼國要大難臨頭了。”
阿魯台怒道:“朱棣要敢出兵犯我韃靼國,那便來罷,我韃靼國幾十萬雄兵還會怕了他不成?”
鐵震道:“話雖如此,但朱棣的手段你是見識過的,也許他根本不用自己出兵,隻需要一招借刀殺人便可以對付韃靼國。”
阿魯台問道:“借刀殺人,借誰的刀?”
鐵震道:“瓦剌素來與大明親近交好,幾近奉承討好大明,但是對韃靼國卻是水火不容,朱棣隻要暗中慫恿瓦剌與韃靼開戰,他自己便可以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豈不妙極?”
阿魯台冷汗直流,道:“依你之見我韃靼國該怎麼辦?”
鐵震道:“朱棣篡奪皇位,我大明子民人人憤恨,隻不過是因為懾於他的淫威而不敢群起反抗,但天下間卻有一人能名正言順的號令天下百姓與朱棣鬥爭,這人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阿魯台道:“你說的難道是建文皇帝朱允炆?但他不是已經死了嗎?那還有誰呢?”
鐵震道:“你說的不錯,倘若建文皇帝尚在人世呢?如果韃靼國能與建文皇帝聯手共同討伐朱棣,那麼太師以為勝算如何?令弟的仇還能不能報?”
阿魯台道:“如此說來,建文皇帝定還活著,而且他就在你們這一行人當中,對麼?”
鐵震道:“太師果然聰明,不錯,建文皇帝的確在此,鐵某現在的身份是建文皇帝的錦衣衛指揮使,負責保護建文皇帝。”
阿魯台道:“如此要恭喜鐵大俠了。”
鐵震沉聲道:“大明神器為朱棣逆賊所篡奪,國已破,又何喜之有?”鐵震接著道,“太師,讓鐵某為你引見我建文皇帝,請。”
鐵震、阿魯台二人進了驛館內,阿魯台一眼便瞧見了正中位子坐著的一書生模樣,麵容甚是憔悴的年輕人,他心想這人定是建文帝朱允炆,瞧他身上全無半點帝王之霸氣和威嚴,不免對建文帝頗有些失望。
鐵震上前介紹引見,建文帝起身拱手作禮道:“久聞太師大名,今日得見,幸甚,幸甚!”
阿魯台態度冷淡,隻微一拱手,“嗯”了一聲。
鐵震心中大怒,冷冷道:“久聞韃靼國人熱情好客,原來竟是這般的待客之禮,隻不知此時若來的是那朱棣,太師會如何對待客人?”
阿魯台心知鐵震惱他對建文帝態度冷淡,心裏又是另一番想法:“我堂堂韃靼國太師,對他一個亡國之君憑甚麼要以禮相待,你們來我韃靼國,是有求於我,是來投靠我韃靼國的,理該對本太師客氣討好才是。鐵震你雖然是武功蓋世,但今天是落難於此,憑甚麼還如此理直氣壯的指責本太師的不是。”
阿魯台道:“此時來的若是朱棣,我早將他千刀萬剮了。”
鐵震冷笑道:“你敢麼?隻怕來的若是朱棣,你要對他百般討好奉承,否則········”
阿魯台怒道:“鐵震,你甚麼意思,你是笑我怕了他朱棣不成?”
鐵震道:“太師何必動怒?鐵某可沒有說你怕了那朱棣。”
建文帝見雙方僵持互不相讓,怕再這樣下去要生出事來,忙道:“鐵愛卿,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而傷了彼此的和氣,太師既然能親自前來見我們,足見他的誠心誠意,韃靼國民風淳樸,不像我們大明注重那些繁瑣的待人禮節,朕想是鐵愛卿誤會了太師,太師,對吧?”
阿魯台心道:“他是借機笑我韃靼人不懂禮數,可氣,實在可氣。但他說的這番話本太師卻無從反駁,看來大明天子確有不同常人之處,我也不能再小看於他了。”當下笑道:“對,對,鐵大俠,枉你、我相交多年,卻不如貴國皇帝了解本太師,我豈有怠慢貴客之禮?”
鐵震拱手道:“看來是鐵某人多心了,誤會了太師,還望太師恕罪。”
阿魯台道:“你這就生分了不是?你、我是多年的好友,本太師豈敢怪罪鐵大俠。來,來,大家都坐下來慢慢的談。”
建文帝、阿魯台坐在正中的兩個位子,鐵震坐在建文帝身旁位子。一幹錦衣衛們則站在建文帝身後。
阿魯台道:“貴國發生了叛亂,朱棣逆賊篡奪神器,大明的百姓也跟著遭殃,此事本太師已經知曉,對朱棣逆賊的所為深感憤恨,對大明皇帝您遭此不公深表同情。”
建文帝道:“多謝太師。”
阿魯台道:“大明皇帝放心,朱棣狗賊,人神共憤,與我韃靼國更有深仇大恨,本太師一定助你重登大位,將朱棣狗賊碎屍萬段,隻不過·······”
建文帝道:“不過甚麼?”
阿魯台道:“兩國交兵,必然會損兵折將,即便我們最終取得了勝利,但我韃靼國也會因此元氣大傷,這於我韃靼國又有甚麼好處?”
建文帝知道他要談條件,當下道:“朕若重登大位,有生之年乃至後代子孫世世代代與韃靼國修好,結為兄弟之邦,兩國之間永遠和睦,永不開戰。”
阿魯台大笑道:“這便是大明皇帝的允諾?哈,哈,以後的事誰又能料得到,誰又能保證得了?恕本太師直言,我韃靼國將士的血不能白流,必須要有實實在在的補償才行。”
建文帝道:“太師想要怎樣的補償?”
阿魯台道:“大明地域廣闊,大明皇帝你一人也治理不了那麼多地方,不如就將大都還有遼東地區劃歸我韃靼國治理管轄,如何?”
鐵震怒道:“太師好大的野心和胃口,何不叫我整個大明的江山拱手讓於你,豈不更好?”
阿魯台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喝道:“鐵震,你甚麼意思?莫說我不想要大明的江山,便是想要你又能如何?別忘了這裏是我韃靼國,你們一幹亡國君臣就連生存的權利都沒有,憑甚麼跟本太師談條件?”
鐵震冷笑道:“我們現在是連生存的權利都沒有,但你們呢?隻怕比我們好不了哪去。數十年前你的父輩們被太祖皇帝追趕逃命到此,但現在你們還能往哪逃呢?南有我大明,北有羅刹國,還有瓦剌在旁對你們虎視眈眈,你們已無退路,隨時會被亡國,你們的處境與我們這幹亡國君臣又有甚麼分別,又憑甚麼來談條件?”
阿魯台冷汗直冒,確實韃靼國時刻處在危險的境地,且不說大明和羅刹國,就單單一個瓦剌便對韃靼國構成極大的危脅。
阿魯台故作鎮定,喝道:“一派胡言,在此危言聳聽,我韃靼國兵強馬壯又會怕了誰?你既在此胡說八道,那就休怪我不念多年相識之情,便用你們的血來洗涮明朝對我韃靼國所犯下的罪過。來人呀,將這群人全部拉出去砍了。”
門外守著的韃靼將士聽到命令進了驛館內,隻待太師再次發令便要抓人下去砍頭。
鐵震緩緩起身,突然仰天大笑不已。
阿魯台怒道:“都已死到臨頭了,你還笑得出來?”
鐵震道:“我笑太師不敢拿朱棣怎麼樣,卻敢對我們同病相殘,哈,哈,鐵某今日頭顱便是斷了,太師又能比我們多活多久?你便等著朱棣來取你的項上人頭罷!”
阿魯台大怒道:“我倒要看看誰取誰的人頭,但此刻本太師卻能取你鐵震的人頭,來呀,將這群人拉出去砍了。”
這時外麵有士兵來稟報:“稟太師,阿米赤拉公主到。”
那士兵正說著,阿米赤拉已然進來,嗔道:“太師,你這是要砍誰的人頭呀?”
阿魯台忙上前行禮道:“沒有,我哪有要砍別人的頭?”
阿米赤拉沉下臉道:“我明明大老遠的便聽見了你要砍鐵大俠的頭,還說沒有?鐵大俠可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他又沒觸犯我韃靼國的律法,你憑甚麼要砍他的頭?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公主,隻怕連我汗兄也沒有放在眼裏吧?”
阿魯台忙彎腰拱手道:“臣不敢,公主定是有所誤會了,臣與鐵大俠乃是多年的朋友,臣又怎麼會砍他的人頭,不過是跟他開開玩笑罷了。”
阿米赤拉麵色稍和,道:“堂堂太師竟然開這樣的玩笑,那又為何連刀斧手都準備了?”
阿魯台一時無言以對,尷尬萬分。
鐵震笑道:“太師確實是在與鐵某開玩笑,我與太師乃多年知交,他又豈會無緣無故的便砍我的腦袋,公主就不要當真了。”
阿米赤拉望著鐵震,柔聲道:“連你都不跟他計較,我還有甚麼好怪他的,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便放過他這一回。”
鐵震向阿米赤拉拱手道:“多謝公主。”
阿米赤拉衝鐵震一笑,轉身對阿魯台道:“好了,我不怪你了。對了,我汗兄正有要事要找你商量,你快過去吧。”
阿魯台拱手向建文帝和鐵震告別,匆匆而去。
阿米赤拉又問過建文皇帝可還安好,在驛館住的是否還習慣,她又吩咐驛館內人等好生招待貴客,若是有些許不周到之處,讓她知道了定不輕饒。吩咐完與鐵震又說了會話,這才不舍的向鐵震等人告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