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隻身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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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賽兒和鐵青帶著教中弟子分頭趕往山東各地通源米行的分行查探,二人約定五日後到濱州白蓮教分舵會合將所查結果告知教主駱文龍。
鐵青帶著一眾白蓮教弟子來到了濟南府打探。手下弟子查探回來稟報,說是發現了錦衣衛指揮使紀綱一大早帶著兩名隨從去往了通源米行總掌櫃劉善的府邸。他在那呆了近一個時辰,後來出了劉府又去往了濟南府最大的酒樓“味香閣”。此時他正與他的兩名隨從在那喝著花酒,聽著曲兒。
鐵青聽罷,命手下弟子密切注意“通源米行”總掌櫃劉善的一舉一動,務必要查出他收購的賑災糧食藏於何處,還有他采購賑災糧的賬目,查明了這些證據設法要讓司禮監首領狗兒知曉,這樣才能將柳升和紀綱定罪。
手下的弟子聽從副教主的命令又去暗中調查劉善。
此時濟南分舵內隻剩下鐵青一人,鐵青暗思:“紀綱就在眼前,此時又隻有他和兩名隨從,並無大隊官兵隨護,正是殺他為爹爹報仇的最好時機,如此良機,我豈能錯過?”思罷正要起身趕往味香閣,突然心中又想到師父的話,此時若是殺了紀綱勢必會驚動朱棣,會連累到白蓮教弟子,想罷又重新坐回了位子。
鐵青內心矛盾痛苦,忍不住仰天一陣大聲嚎叫,又低著頭閉目思索,腦中閃現父親慘死的景象來。她大聲痛苦憤怒地叫道:“紀綱,我要殺了你!”
鐵青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她決心孤身一人去往味香閣殺了紀綱,為不連累到白蓮教,她隨身帶上了蒙麵巾,打算拚著一死也要殺了紀綱為父報仇。
紀綱和兩名隨從此時正在味香閣吃著酒,品著味香閣的佳肴,對麵歌女正撫著琵琶,唱著小曲,紀綱怡然自得地跟著曲調哼著。
此時鐵青正趕到味香閣,她蒙上了麵衝了進去,見到紀綱二話不說拔起背上大刀便向紀綱砍去。
酒樓裏的客人見狀都嚇得紛紛往外逃命而去。
紀綱大驚,忙閃身避開,隨即拔出腰間寶劍與鐵青展開拚殺。
紀綱拆招之餘問道:“姑娘是何方神聖,為何蒙著麵不以真麵目示人?又為何要對在下痛下殺手?”
鐵青怒道:“紀綱,你殺人無數,仇家遍布天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紀綱驚道:“你知道我是誰?看來你果然是衝著要殺紀某而來。但紀某殺人無數,天下有不少人要找紀某報仇,可紀某到今天還是好好的活著,而要殺紀某的那些人都去見了閻王,可知紀某豈是那麼容易被人殺得了的?”
鐵青邊戰邊道:“我知道你武功了得,但今天我就是拚了一死也要殺了你。”說罷加快出招速度,刀刀砍向紀綱身上要害處。
紀綱見她刀法了得,又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不敢有半點大意,當下使出南宮劍法“追星趕月”全力應敵,雙方打鬥了數十招不分勝負。
紀綱手下的兩名隨從知道紀綱向來自負,不敢上前相助,隻是觀望以待其變。
紀綱見對方越拚越凶,自己的武功雖然不弱於對手,但對手如此瘋狂的刀法招招要置他於死地,著實讓他有些膽怯害怕。當下紀綱顧不得顏麵,喊道:“你們兩還在那看著幹嘛,還不快來助我?”
兩名隨從聽到指揮使大人的命令,趕緊的加入到拚殺中,此時紀綱這邊以三敵一,鐵青很快便處於下風,但她本就抱著必死決心,麵對三人圍攻自己,殺得更是眼紅,手上的刀越砍越快,雙方四人又戰了數十招,鐵青漸漸體力難支,很快一不小心便被紀綱刺中了右肩一劍,整個右肩頓時為鮮血染紅。
紀綱見對手已不足為懼,自己向後退開歇了一會,由自己的兩名手下應敵。
紀綱緩過一口氣,突然從懷裏掏出一陶塤來吹響了幾聲,酒樓外突然圍滿了大隊官兵,跟著有十多名錦衣衛進入酒樓內,他們將蒙著麵的鐵青團團圍住。
紀綱得意的笑道:“女賊,你中了本指揮使的計了,還不束手就擒?乖乖的供出你的同黨,或許本指揮使會考慮饒你一命。”
鐵青怒道:“我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隻恨不能殺了你這奸賊,我沒有甚麼同黨,你休要借機殘害無辜。”
紀綱大笑道:“你以為你說的我會信麼?本指揮使早就查覺到有人跟蹤我,故意不去揭穿跟蹤之人,目的就是要布下天羅地網引你們上鉤。說,你究竟是誰,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鐵青怒道:“我沒有甚麼同黨,休想再汙陷其他好人。紀綱,廢話少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鐵青揮著刀向圍上來的錦衣衛奮力砍去。
紀綱吩咐道:“留下她的性命,本指揮使還要從她口裏查出幕後的同黨主謀。”
十多名錦衣衛聽到紀綱的命令不敢對鐵青痛下殺手,隻是圍著她,試圖能夠奪下她手中的大刀將其活捉。
雙方又鬥了快一個時辰,鐵青終於累得筋皮力盡,手中的大刀被其中一名錦衣衛的長劍挑落,錦衣衛們乘機上前拿住了她,兩名錦衣衛扣住了她的雙手,使她動彈不得。
紀綱上前將鐵青的蒙麵巾摘去,見到鐵青的容顏,驚道:“沒想到還是這麼漂亮的女刺客,說,你究竟是誰?”
鐵青朝紀綱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紀綱忙閃避開,終是慢了一點,有部分唾液濺在他的臉上,紀綱惱羞成怒給了她一巴掌,頓時鐵青的臉現出一道巴掌印來。
紀綱擦去臉上的唾液,怒道:“說,你究竟是誰,為甚麼要殺我,你還有哪些同黨?”
鐵青怒道:“狗賊,今日不能殺了你為我爹爹報仇,一死而已,隻恨不能手刃了你這奸賊。”
紀綱道:“你是要為父親報仇才來殺我?你究竟是何人,你爹爹是誰?”
鐵青道:“今天我落在你手裏,沒想著要活命,我就不妨告訴你,我就是鐵鉉的女兒,你殺了我爹爹,我縱是做了鬼也要找你報仇。”
紀綱大驚,道:“原來你是鐵鉉的女兒,沒想到啊!今天你落在紀某的手裏,就送你去見你爹,讓你一家團聚,也算成全了你。紀某隻是有一事好奇,你這一身的武功從何而來,你師父是誰?”
鐵青怒道:“奸賊,休想知道我師父是誰,我死了,我師父自然會為我報仇,殺了你這惡魔。”
紀綱道:“本指揮使有的是手段對付你,我就不信你不會說出你師父來。”
鐵青道:“奸賊,你太小看我了,有甚麼殘忍手段隻管使出來,我若是皺一下眉頭,喊一聲痛就不是我爹的女兒。”
紀綱領教過鐵鉉的硬骨氣,心想她既是鐵鉉之女,一定也是一樣的性格脾氣,要教她屈服,實在難於上青天,當下喝道:“將她帶走!”
味香閣的屋頂上突然傳來聲如洪鍾的長嘯聲,震的人兩耳欲聾。
紀綱大驚道:“是何方高人,還請快快現身。”
屋瓦上突然破了一個大洞,從上麵直墜下一蒙麵人,那人尚在半空中便向押著鐵青的兩名錦衣衛連施出兩掌,那兩名錦衣衛受到掌力的襲擊竟當場吐血斃命。
紀綱大駭,來人的武功實在是太可怕,當下忙拔劍應敵。
那蒙麵人順勢一手將鐵青拉到身邊,另一手拍掌迎向攻來的一名錦衣衛,那錦衣衛受了他一掌整個人向後飛去,口裏吐血,哼了一聲便自斃命。
紀綱見這蒙麵人傾刻間連斃自己手下的三名錦衣衛,心下震驚,暗道:“此人究竟是誰,武功竟如此的可怕?紀某若是與他過招,隻怕走不出十招便要喪命,此人的武功當真的高得不可思議,當今世上看來隻有那一劍飛天鐵震才能與他匹敵,他到底是誰?”
那蒙麵人朝鐵青道:“青兒,你不礙事吧?”
鐵青道:“我沒事,師父怎麼會來的?”
那蒙麵人正是神刀駱文龍,駱文龍道:“此事容後再說,先救了你出去。”
駱文龍朝紀綱道:“紀綱,你不是要問她的師父是誰嗎?我如今就在你眼前,有膽的便與我較量一二。”
紀綱哪敢上前與他過招,忙大聲道:“你究竟是何人,有膽的快報上名來。”
駱文龍道:“憑你還不配問我是誰,先接得住我十招再說。”
紀綱道:“本指揮使不與你這無名之輩動手,來人,給我拿下這兩名賊人。”
剩下的十來名錦衣衛將駱文龍和鐵青團團圍住,酒樓外的官兵這時也全都進來了,有近百名官兵,他們全副武裝的又將駱文龍和鐵青圍得嚴嚴實實。
駱文龍心想:“要殺了這裏所有的官兵也非難事,但如此一來在此拖的時間長了怕會驚動到濟南府的大隊官兵,如此要全身而退就不是那麼容易了,何況青兒受傷不輕,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得先拿住紀綱才能安穩的全身而退。”
他打定主意,身影一閃直逼紀綱身前,紀綱大駭忙持劍向駱文龍刺去。駱文龍便如鬼魅般忽左忽右,輕而易舉的避開了他刺來的劍,隻三招便奪下了紀綱手中的劍,而紀綱的劍已在駱文龍手中,此時卻架在紀綱的脖子上。
紀綱驚得冷汗直冒,問道:“你待怎樣?”
駱文龍道:“怎麼,你也怕死了?放心,今天我不會殺了你,你的狗命且留待他日再取。”
鐵青從地上快速的撿起了她自己的大刀,提著刀朝紀綱砍來。
紀綱驚得心都快跳了出來,暗叫道:“我命休矣!”
駱文龍大聲喝道:“青兒,住手。紀綱此時還殺不得,你忘了師父說過的話了?”
鐵青提著的刀停在半空許久,最終無奈的放下刀來,痛苦地叫道:“師父。”跟著淚水滾滾而下。
駱文龍知道她心裏的委屈和痛苦,道:“青兒,你要以大局為重,你放心,你爹的仇為師總有一天會為你報,暫且讓紀綱這奸賊多活幾日。”
駱文龍朝著紀綱道:“紀綱,你若還想活命,便叫你的人全部退開。”
紀綱保命要緊,那敢不從,忙大聲道:“全部給我退出去。”
十多名錦衣衛和近百名官兵見指揮使大人被人擒住,哪敢不聽命,紛紛退到酒樓外麵。
駱文龍押著紀綱和鐵青一起出了酒樓外,又走出了好遠的路,這才一把將紀綱推開,駱文龍將劍拋向紀綱,道:“還了你。”
紀綱接過劍腳下卻是不敢動得一動,駱文龍拉著鐵青的手駕著輕功飛快的消失在紀綱的視線範圍。
紀綱見人已遠去,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向著趕來的官兵走去。
紀綱命人傳下自己的命令,調動全濟南府所有官兵,嚴查所有關口來往之人,發現可疑之人就地逮捕,若有拒捕者,就地格殺。
傳完命令,他自己帶著幾名錦衣衛回到濟南府衙。
剛到濟南府衙,一大隊官兵向他圍來,紀綱大驚,喝道:“你們這是要做甚麼?”
大隊官兵後麵走出一人,朝著紀綱道:“指揮使大人,別來無恙啊?”
紀綱見到來人,更是吃驚,道:“原來是司禮監首領大人,下官失禮了。不知大人怎麼也來了濟南府?”
來人正是司禮監首領太監狗兒,狗兒道:“本官自然是奉了皇上之命才會來到山東。紀大人,你和安遠侯負責山東賑災一事,勞心勞力,實在是辛苦了。”
紀綱忙道:“不敢,不敢。為皇上辦事乃是做臣子的本份和福氣,下官一點也不辛苦。”
狗兒突然冷冷道:“好一個為皇上辦事乃是做臣子的本份和福氣,敢問指揮使大人,你可有盡了做臣子的本份?”
紀綱嚇得不輕,顫抖著道:“下官對皇上忠心耿耿,有甚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大人明示。”
狗兒道:“皇上心係天下萬民,體恤山東災民之苦,令你與安遠侯共同負責賑災一事,可見皇上對你和安遠侯是何等的信任和器重,指揮使大人,你又是如何對皇上忠心耿耿的?賑災一事究竟辦得如何?在本官麵前還不如實說來?”
紀綱聽他語氣充滿了憤怒,知道大事不妙,忙向狗兒跪下道:“大人明查,紀綱一向對皇上忠心耿耿,此番協同安遠侯負責賑災一事,自問是盡心盡力,不敢有負皇恩,定是下麵的官員有人膽大妄為,竟敢貪汙賑災錢糧,待下官查明,絕不姑息這些個貪官汙吏,定嚴懲不貸。”
狗兒冷笑道:“好個清廉正直的紀指揮使,你是奸是忠,是貪是廉,還是到皇上那去說個清楚吧!安遠侯已經先你一步去了京城,等到了金殿之上,你二人再向皇上表明忠心吧。來人,拿下紀綱。”
兩名司禮監小太監上前奪去紀綱身上的佩劍,將他押著關上囚車。狗兒等人領著一群官兵押著紀綱往回京城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百姓聽說是負責賑災的大官因貪汙賑災糧被朝廷押往京師受審都憤怒無比,紛紛朝著紀綱的囚車扔東西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