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城破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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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帝派出的使臣與朱棣議和以失敗告終,燕王朱棣命十萬燕軍乘戰船強渡長江,十萬大軍渡江在即,朱棣下了一道軍令,命全軍渡過長江之時一兵一卒都不得傷害對岸百姓一分一毫,有膽敢違令者軍法處置。隨著朱棣一聲令下下令渡江,十萬燕軍銳不可擋的隻用兩天時間便順利盡數渡過長江。
燕軍兵臨京師城下,建文帝命曹國公李景隆固守“金川門”,魏國公徐輝祖守住北門。
方孝孺這段時日不在朝中,建文帝身邊無人可以出謀劃策,急得建文帝心內如焚,幾日的時間便已蒼老憔悴不少,心裏一直在罵:“朱棣,朱棣,你這是要把朕往死裏逼啊!”
貼身總管太監王鉞來報:“皇上,方孝孺方大人回來了!”
建文帝大喜道:“快,快,快傳!”
王鉞道:“啟稟皇上,方大人和眾位大臣都在金殿下侯著。”
建文帝急道:“快,快與朕更衣,朕要馬上上朝。”
王鉞為建文帝穿好龍袍,建文帝便急急的到了金殿坐上龍椅。百官高呼萬歲,建文帝命群臣起身,急切的問方孝孺:“方愛卿,鐵大俠可有答應出山助朕?”
方孝孺道:“啟稟皇上,臣幸不辱命,鐵大俠就在殿外候著。”
建文帝喜道:“快傳,快傳!”
王鉞宣道:“宣鐵震鐵大俠進殿。”
鐵震由小太監引入大殿,見到建文帝隻是微一低頭施禮,道:“草民鐵震見過皇上。”
眾大臣大怒道:“大膽,見到皇上為何不下跪?真是山野草莽,一點禮數都不懂,成何體統?”
鐵震道:“請恕草民無禮,鐵某人生平隻跪父母,其他人一概不跪,縱是皇上也不例外。”
眾大臣怒道:“好個狂徒,簡直是目無君上,皇上,趕緊下旨斬了這狂徒。”
建文帝朱允炆這時卻起身走了下來,親自走到鐵震身前握住了鐵震的手,道:“鐵大俠乃是當世高人,自然不必拘泥於禮數綱常。朕早就聽聞鐵大俠的俠名,朕是仰慕已久。今鐵大俠能夠受命於國之危難之時,屈身下山助朕,實乃朕之幸,天下百姓之幸。朕在此謝過鐵大俠。”說罷竟長長的鞠了一躬。
鐵震忙雙手扶住了建文帝,對他還以深鞠躬,連道:“皇上可折煞草民了。”鐵震心裏暗道:“建文皇帝果然是個仁君,他如此禮待鐵某,我便是為他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了。”
建文帝坐回到龍椅,當眾大聲言道:“今文武百官皆在此,朕命鐵震為錦衣衛指揮使兼護國大將軍,官居正二品。”
一幹文武大臣道:“皇上,這萬萬不可啊,他不過一個鄉野草民,無尺寸之功,皇上封他如此官爵,給他如此大權,臣等認為實在是不妥,有違體製,懇請皇上收回聖命。”
建文帝龍顔大怒道:“混帳,朕金口既出,說過的話豈有收回之理?朕當朝四年,有哪一件事是由朕自己做主,還不是你們這些人說了算?既然如此,還要朕這個皇帝做甚?”
眾文臣武將嚇得忙跪地磕頭:“臣等罪該萬死,臣等死罪。”
建文帝道:“好了,都起來罷,少跟朕來這一套。總之,朕既已封鐵震為錦衣衛指揮使兼護國大將軍,諸位愛卿不得再有異議。”
“娘的,痛快!皇上這個決定實在讓人痛快,誰要是有不服,我徐輝祖便跟他拚命。”徐輝祖從殿外衝了進來,見到鐵震,上下打量了好一陣,才道:“鐵大俠果然是鐵大俠,我徐輝祖平生隻佩服你一個人。”
鐵震拱手施禮,道:“原來是徐國公,鐵某也是久仰得很。”
徐輝祖道:“哪裏,哪裏,鐵大俠客氣了。我徐輝祖久聞鐵大俠劍術無雙,他日有機會一定要向鐵大俠請教幾招。”
鐵震道:“請教實在不敢當,你我相互切磋倒是甚好。”
這時一小太監匆忙來報:“皇上,不好了,燕軍炮轟北門,北門快要撐不住了。”
徐輝祖罵道:“朱棣這逆賊,待老子去會會他。”他匆匆奔出了殿外。
建文帝慘笑道:“來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隻怪朕當初一時之仁,當斷不斷,才致削藩不成,反受其害。皇爺爺,皇爺爺,您要皇孫繼承大位,皇孫卻大不孝,辜負了您的厚望,毀了大明根基,皇孫實在是對不住您啊。”
殿內楚歌一片,這時有臣子主張皇上放棄應天,先南下避一陣子,隻要皇上在,則大明江山在。待日後八方勤王之師會聚,必能東山再起剿滅叛軍。
方孝孺道:“皇上,應天乃天下之根基,一旦皇上棄應天於不顧,則大勢去矣,皇上隻有留在應天方能安定軍心和民心。況且我京師守將有十餘萬人,應天城牆高而堅固,易守難攻,他朱棣保不準要死在城門之下。”
建文帝心情略好,勇氣大增,大聲道:“好,朕在,京師在。京師若被攻破,朕也不打算活下去,誓與京師共存亡!”
鐵震心下道:“建文帝若早有此刻的決心和勇氣,朱棣焉能活到現在?說甚麼仁者無敵,全是儒家騙人的鬼話。身為帝王,光靠仁慈是不能安邦治國的,對待叛賊絕不能心慈手軟,建文帝當初削藩若是下旨誅殺謀逆的朱棣,而不是下一道荒唐的旨意:不可傷及燕王性命,使朕背上殺叔罪名。憑他朱棣八百家丁起兵造反如何能有今日之勢?或許建文帝本就不該當這個皇帝,錯在他生於帝王之家,他若生在普通官宦之家,何曾不會成為一代有名的文人大豪,也許這便是造化弄人?隻是鐵某既然答應了大哥和方先生,建文帝又如此禮賢下士,我自當為他舍生忘死,以求力挽狂瀾以報他知遇之恩。”
這時,小太監又慌慌張張來報:“不好了,不好了,曹國公李景隆,還有穀王開城投敵叛變了。叛軍已攻破金川門,便要殺進殿來了。”
建文帝聽罷如五雷轟頂,頃刻間整個人如失了魂般,口裏喃喃道:“完了,完了。”
眾大臣跪下道:“皇上,臣等願與皇上共生死,與京師共存亡。”
鐵震內心感動:“國之將亡,武將們大多已叛敵投降,反倒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守住了氣節,誓死忠於皇上,真是可悲可歎更可敬!”
建文帝許久才緩過精神來,道:“眾位愛卿,大明完了,是朕有負你們哪!”說罷已然熱淚盈眶,階下的大臣們相互抱著哭成一團。
這時,徐輝祖又急匆匆的闖了進來,罵道:“娘的,李景隆這貪生怕死的軟骨頭,竟然打開了金川門城門投敵叛變,老子真想親手宰了他。”
徐輝祖走到鐵震麵前,突然向鐵震跪下,鐵震見狀忙雙手扶住了他,道:“徐國公這是做甚?鐵某人可承受不起你如此大禮。”
徐輝祖道:“鐵大俠,我得求您答應一件事了。”
鐵震道:“嚴重了,國公爺有什麼吩咐隻管說來。”
徐輝祖道:“當此危急存亡時刻,皇上就托付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皇上周全,渡過此危難,隻要皇上在,我們就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鐵震道:“國公爺請放心,隻要鐵某尚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讓皇上受到半分傷害。”
徐輝祖道:“有鐵大俠這番話,如此我便放心了,我會調撥一隊精壯人馬與你,你便保護皇上和方先生一起殺出城去吧。”
方孝孺道:“應天城既已被賊軍攻破,老夫已不打算再苟活世上,就用我方孝孺的血來祭奠應天城吧。”
鐵震道:“先生這是何苦?留得青山在·······”
方孝孺打斷了他的話,道:“不必再說,我已決心舍生成仁。皇上就拜托給你了,日後複國大業的重擔也全在你身上了。”
鐵震知道方孝孺心意不可改,眼中含著淚點頭答應。
徐輝祖大聲道:“各位同僚大臣們,不怕死的便同老子一起上陣殺敵去。”眾文臣和一幹武將隨同徐輝祖出去了。
殿內隻剩下建文帝、鐵震、方孝孺和總管太監王鉞。
方孝孺向皇上行了禮,道:“臣還有些後事需要去辦,先行告退了。”說完緩緩退下。
不久,殿外進來了幾十名精強力壯的錦衣衛,是徐輝祖挑選來一同保護皇上的。
建文帝朱允炆道:“朕此刻想到太祖宗廟去拜祭下皇爺爺,也許這是朕最後一次拜祭皇爺爺了。”一行人到了太祖宗廟,建文帝跪著哭的稀裏嘩啦,渾然忘了身外一切。
總管太監王鉞道:“都到這個時候了,老奴有一事要向皇上稟明。”
建文帝止住哭泣,道:“何事?”
王鉞道:“其實太祖皇帝早就料到了有今日之局麵,他囑老奴,萬一朝廷有動亂,可令皇孫從密道逃去,從此隱姓埋名,不要再管朝廷的事,以免遭殺身之禍。”
建文帝驚道:“密道?哪來的密道?”
王鉞道:“請皇上再向太祖皇帝神像連磕十個響頭。”
建文帝依言連磕了十個響頭,直把額頭磕出血來,奇跡便在此時發生,神案自動挪開,底下現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通道。
王鉞道:“便由老奴先行開路。”他慢慢的把腳往下伸。
鐵震這時突然道:“且慢。”
王鉞慌道:“怎麼了,指揮使大人?”
鐵震道:“難道我們就這麼走了?”
王鉞道:“不然要怎麼樣,難道坐在宮裏等死不成?”
鐵震道:“朱棣何等聰明之人,他若是找不到皇上蹤影,遲早也會找到這,到時我們即便是出了密道,逃出宮外,也逃不出應天府,逃不脫他的追兵。”
王鉞慌道:“那怎麼辦,指揮使大人可有妙策?”
鐵震道:“必須要讓朱棣以為皇上已經死了,這樣才能讓他放心不再追查下去。”
王鉞道:“那要怎麼做才能讓朱棣以為皇上真的死了?”
鐵震朝建文皇帝道:“未知皇上身上可佩有能證明皇帝身份的隨飾物品?”
建文帝想了一會,從脖子上取下一塊通體透明的美玉下來,道:“此玉乃是太祖皇帝冊封朕為皇太孫之時所贈,滿朝的大臣盡知此玉,未知鐵愛卿有何用意?”
鐵震道:“還請皇上忍痛割愛,將此玉交與王公公,令王公公帶幾名錦衣衛趕往皇上的寢宮,再設法找一具屍體用以頂替皇上,將此玉戴在屍體脖子上,然後一把火將皇上的寢宮連同屍體一起燒了,讓朱棣以為皇上焚火自盡,到時屍體燒焦,麵目全非,又有這塊玉為證,他朱棣自然會以為燒死的是皇上您。”
建文帝道:“鐵愛卿想的果然是周到,為能瞞過朱棣,朕便將此玉交與王公公,相信皇爺爺在天之靈也會原諒皇孫。”說罷將玉交與王鉞。
王鉞雙手接過此玉,說道:“指揮使大人好計謀,老奴這就去辦。”當下王鉞帶了數名錦衣衛去了。
不久,皇上寢宮那邊火光通天,籠罩了整個皇宮,王鉞等人辦完事情便急急趕來會合,鐵震這才護著建文帝下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