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憑君一回顧,思君朝與暮  53.醉春風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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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見她好端端的低頭,卻非要擺正了她的臉兒,要她不要再動,粉妝還未卸盡,流目顧盼卻無處安放,隻能凝著他衣袖,卻見她兩頰生了桃花嫣然,好似春風吹來紅霞。
    夫人恍神不由回眸目及安王,卻是看他凝著神,端看著那已經被看得無處可躲的人兒不放,她微斂眉,轉而想到了什麼,卻不由泛起笑意,有意無意侃道:“古人無知卻要發明胭脂,如今女子個個粉妝豔抹,根本不知真情還是假意,如是像暮錦這般不說話,於臉上傾露心思的人兒卻不多了…”
    她心一驚微微斂眉,不悅望著夫人,神色卻是難堪,越發燒臉,慌亂對上他俊眸,卻連忙撇開了臉,輕喝道:“夫人你都在說什麼呢?!”
    夫人一直在笑,撫順她零落的發絲,又是一句捉弄玩笑:“我當暮錦不識禮教束縛,卻還怕被男人端看?”
    “母上,可別看錯了,這粉墨還沒擦幹淨。你怎會知她不是虛情假意。”他卻是單手一把扳過她的臉來,指尖拭去粉墨,挑眉望著她道。
    她叫他們一來一回似要將她嘲笑殆盡,窘迫無言,又要聽他冷寒對言,好似聽明白了在說她為安府所做都是虛情假意。
    她凝眉不由分說便甩開了他的手,不悅萬分,卻是同夫人哭訴道:“夫人,欠管束禮教的人是王爺,你可知他那日說要暮錦於他房裏有軍事相商,卻不知要行卑鄙下流手段叫暮錦當他通房丫頭!”
    她要同夫人告狀,解她心頭恨,被他誤解被他不屑一顧,被他看輕,她什麼也不能做,隻能要夫人來給她做主,卻沒有想到夫人聽罷,眸色忽深,卻竟不由得勾唇忍不住笑意,卻又假意斂了眉,同安王質問,道:“暮錦說得可是真的?”
    顯然他也未曾料到,她會膽大到公然在夫人麵前風輕雲淡得將此事搬到台麵上來假惺惺哭訴,不見她眼裏有半分淚,滿心詭計,卻叫人越發生了捉弄她,不讓她得逞的心思。
    他臉上閃過一絲驚諤後,卻是勾唇不屑道:“不知誰說自己在軍營中將這人事曆得分毫不差,本王還敢碰你?”
    她心頓塞,倉惶望著夫人變換了驚諤的神情,一時無言,隻於禮教為首要的夫人,讓她聽到這些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她連忙同夫人解釋道:“夫人!暮錦說得一時氣話不叫王爺做荒唐事,從來不敢!”
    夫人扶額心上卻是無奈焦慮,語重心長道:“暮錦,若是王爺真有冒犯你的心思,你大可讓人來知會我,無論什麼場合,有些話當說不當說該是清楚!”
    為何反而是她的錯?!如今倒是看清楚了夫人總是偏坦己人的,她倒是有什麼身份可怨?她抬眼卻是他眉眼帶著狡黠得逞的笑意,頹然垂眸,失望得道:“夫人怕我故意會將此事宣揚出去,好叫自己嫁不出去,賴在安府傷人神?”
    “暮錦!今日你命大跑去帝君太後麵前作戲,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你覺得安府還能保你性命?!”夫人無奈臉色凝重,她費了她多少神,她還要這般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還在埋怨安府不夠待她盡心?
    “帝君成心設宴要王爺難堪,我便想著解圍安府,哪裏知道悠蘭王如此狡猾多心盯著我不放!”她說著忍酸楚於喉間,卻是臉色發白得難看,手上的毒已然悄悄漫開,往日此時該是太後的人來給她解藥,今日卻被這麼一鬧完全將這事忘卻,忘了要同帝君求解了她的毒……
    她悄悄將手藏於袖中,見夫人望著她又望著如冷眸不語的他,卻是搖了搖頭說不得任何一句話,馬車停了下來,已然身至安府門口,卻是顧自下了馬車,隻留他們兩人困守在狹捱的馬車裏頭。
    “安府不需要你一個丫頭在帝君麵前說情,如此給安府帶來的卻隻有禍端。你可知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他冷聲打破靜默。
    他清寒眉目不忍再看,她斂了眸子卻淚湧不絕,戲服飄搖和著青絲,她在他眼裏就是一個笑話,心裏疲憊不已,道:“是,暮錦自以為是自作多情了!往後絕不會再做這種愚蠢的事!”
    他眼裏隻有算計謀略,怎會知道她一心隻是為了他,如今他可去正當追逐自己的幸福,再不得帝君介懷,卻還有什麼不滿意?
    “你盡心圖謀亦步亦趨,從來不怕生死,到底是為什麼?”他的語氣平淡,似是在同自己說,沒有想得到她的回答,卻從來得不到她的回答,說罷倒了一口清酒飲罷望著她,依舊還是無從得到的盤問。
    而她聽罷卻是眼珠淚湧傾塌,雙手藏袖已然沒知覺,卻是撐著自己心,一把奪過酒壺狂飲起來,以此鎮住麻痹十指連心的刺痛感,因為受不住,也怕他知道,她是自作聰明活該受了太後的極刑。
    “盡心圖謀之人,怎會怕死?我隻是想知道王爺要讓圖謀不軌的人活著,養虎為患是何意?”她失了情緒同他說著,語聲裏卻分明是怨恨,迷離的眼眸直勾勾的望著他,殘淚印著月暉,卻是讓人心疼。
    她是他從兩國交戰裏帶回的戰奴,他卻讓她成為手下殺伐果斷的精軍統領,他將她豢養在帝城家府不讓人窺欲,她有剛正不阿,從不服人的眉眼,她亦有溫婉如玉,皎透無邪的心懷。她從沒在他麵前服過軟,從來同他較真逞強,如是聲怨落淚,卻是頭一回。
    她定是怨他於她嚴苛百般真要把她當成將首來培養,或許她真得沒有看起來那麼喜歡他的安排,以為她追逐殺戮可以像回到她父親手下那般快意,卻不知她其實並不願,隻是礙於命令和身份的卑微不得抗拒他一分。
    他從來看不清她,卻怕真有女子將背後亡國放在心上,扛在肩上,可是這麼些年為著他生死不顧的盡心,卻到底是為了什麼?從來不曾有過圖謀不軌的動靜,卻要將自己說得大逆不道,能讓她掩飾放在心上的共逐金戈的人卻到底是誰?
    她手上的傷毒因為酒的過量麻醉而漸漸消散,不至於錐心,腦海卻開始渾囤不堪。
    “你說本王是何意?”他勾唇淡笑,亦是聽到月下醉歌,城頭笛聲悠揚,唱著誰家少年美兒郎,竹馬青梅繞黃梁。
    她根本聽不清他話意,好像能感覺他的戲虐無心,卻不由得凝眸含愁,殘酒未消透,聲低淺吟,根本不知酒意襲心,竟說了那麼不知羞恥,不自量力的喃喃真心道:“王爺可曾是將暮錦放在心上過?…”
    他忽得傾身將她狠得扯拉而起,她腳步無力,卻是踉蹌向後車壁倒去,馬車因他忽然的動作劇烈晃蕩,鎮得她心魂出殼,她的腦海因著酒意嗡嗡作響,心神具顫睜大了圓眸,她也不知自己說的讓他覺得不堪,還是她根本就不配…哪怕說說而已也不能!他眉間的冷寒更甚。
    看卻他忽得伸手攬她腰狠得將她拉入他懷,不瞬勾指抬起她的臉兒讓她望著他,她身依偎貼著他溫熱胸膛,腦海空白一片,若是誰跳入了這可納天地蒼生的炙熱,便是赴湯蹈火一輩子也不想離開。
    溫臂繞肩,望著他下鄂堅毅輪廓卻如魅影勾人心魄,這亦是世上最好看的側臉,見她怔然似是嚇壞了似得傻傻不得動彈,他忽得停罷一瞬,卻是勾唇不羈一笑,大掌隨即穿過她發絲,狠得掌住了她的後頸,她不由斂眸伸手推開了他,思緒混亂不堪,好似依稀記起今日殿上她為所欲為,他說她是要讓安府難堪,以為他要懲罰她!
    然而,她力不及眼前男人十分之一,手上沒有任何知覺,隻是他的力道未停,她卻已然狠得被他拉得更近,再次落入他懷。
    而他息咫尺而近,忽得溫軟薄唇描抹極近她的唇畔,濕熱靈舌忽得啟開她貝齒,試探她稚嫩的生澀,觸及她心顫栗,好似酒意正酣,她的眉眼似火卻撩人生煙,怔目相對,卻一點兒也不懂如何回應他,可是透緋嬌顏卻是染盡千嬌百媚,讓人忍下耐心去等她回應…
    “暮錦曆經人事怎會這般模樣?”他停下在她耳邊輕笑,然而,她眸色卻已經迷離無識,好像將他話語聽進,雙唇被吻得鮮紅嬌豔欲滴,卻微微顫栗,她絲眸望著他眉眼,聲哽在喉,心泉暗湧,話語毫無經過大腦,癡癡傻傻道:“沒有,從來沒有人像王爺一樣對暮錦這樣…”
    不是他吻醉了她心,而是她因疼痛麻木,酒意擾心,根本就沒有意識,他在吻她……
    他見她因著酒意變得全然不同往日伶牙利嘴,卻是乖順異常,眸裏隱了算計,望著她便試探著問道:“暮錦這些年在邊城都將誰放在心上了?”
    見她勾唇淡笑,望著他的淚眼裏卻滿是落漠,怨恨,還有絕望,眼淚卻洶湧成河,卻是沉吟著:日暮赫赫映江紅,足下千旌滿晉城。鐵騎戎馬戰乾坤,擐甲執槍隻一人,夢君並轡逐金戈,不羨雲裳守山河。”
    她根本不知自己竟同他訴了情衷,吟罷看到他眉眼迷離輕寒,才明白他根本沒有當作一回事。
    而他眸色忽滯,心上一動,卻再不能忍住,方才的輕吻溫柔卻忽得變做暴風雨,攻城奪池,落在她眉眼,鼻尖,唇邊,頸上,將她吻了遍,口裏芳澤掘盡,春風從窗口吹進撫過,嫣然粉透她每一寸被他炙吻過的肌膚,背上一陣酥麻卻是讓她情不自禁嬌吟迷迭。
    而誰知她早已醉得一塌糊塗,這酒可真不是好東西,她本可千萬記得今日他狠狠吻了她,可是呢不然,她心餛飩,迷迷糊糊覺得是酒意生的幻覺,以為羞恥炙熱唇齒相依,是她的夢境。
    她於他還有什麼不能貪的!
    他的吻因著她不帶一絲掙紮而合的眼眸生生停下,他不敢想自己會在如此不動不拒的人兒麵前被惑得剩不得一點理智。她早在他迷亂沉息裏醉倦而眠,衣裳半露留著吻痕,薄肩白皙如雪,卻落下大大小小刺眼的傷口,眾然精兵相護於她左右,卻還是讓她受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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