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音作歌,曇花尋路 第六回、食味|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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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於海不明白,花礿和李清歡分明就是同一個人,為何他總要對李清歡苛刻無情。花礿也不明白,自己和李清歡分明就是兩個人,為何總也不能互相脫離幹係。
所幸,他是知曉李清歡的,但李清歡並不識他。
花礿從繡花荷包裏倒出花字令,拿在手裏掂了掂,向上拋起,翻轉過手,待令牌落下時用手背接了住。又拋起,猛然一手抓過去攥在了手心。他翻來覆去玩了幾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瞬時忍俊不禁。
通和二年,夏。聖上賜“賢”字,封李清歡為賢王。外人都道他為閑王,當然這是後話了。
李清歡久居皇城。除了偶爾死皮賴臉纏著李清莊去到他外公家丞相府小住外,尋常幾乎不怎麼外出。皇城外民間的平凡之事對他來說儼然是奇聞,即使八百年前的賬本在他看來都算新鮮。
他喬遷新府的當日就聽前來祝賀的人說到了花字令。
一人酒後壯膽吐真言。道,“這花字令就是死亡通牒。別看它小小一塊,掉地上你未必都能看見…”
他話未說完,立馬被另一人打斷。那人借著醉意半嘲諷半泄憤道,“瞧王大少爺這話說的,你見過花字令掉地上過?就算花字令掉在了地上,被王大少爺眼尖瞅著了,王大少爺敢彎下腰去撿?”
“我不光要撿,我還要揣兜裏呢。”再有一人接著叫嚷道,“我可聽聞那令牌是實打實的真金所製,世上僅此一枚。”
“可不是嘛,價值連城著呢。就怕許公子有命撿,沒命留啊。”
“哈哈,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不,天經地義的事情嘛。”那姓許的不知死活道。
很快,這幾個喝的醉醺醺的風流公子哥便自成兩派,就著“若花字令掉在地上要不要撿”這一問題爭辯的麵紅耳赤脖子粗。更有甚者,額頭脖頸皆青筋暴起,大有一番要做長篇大論萬古流芳的氣勢。
李清歡被晾在一旁,雲裏霧裏。他正想近前去再多聽一二,卻被管家鳳於海暗戳戳拉了一把手臂。
鳳於海把他拽進一個沒人的角落,謹慎四下裏張望了好幾眼,低聲說道,“王爺不諳世事,可別和他們那夥不知深淺的蠢貨們瞎湊一起。花字令哪裏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隨便談論的,那可是攸關性命的事情。”
李清歡愈發糊塗,堂而皇之道,“依鳳管家的意思,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談論,那關上屋門悄摸摸的可能說?”
鳳於海沒意料到李清歡會一本正經的問出這麼個沒腦子的問題。他愣了一時,緩了緩神,道,“自然不可。最好想也不要想。”
李清歡依然不明白。“鳳管家你詳細些說,花字令究竟是做什麼的?”
鳳於海頗心慌,自己原本隻是提醒他一下,怎奈他竟深究了起來。他恐言多必失,不願多說。然李清歡眼巴巴望著自己,十分期盼。他思索了許久。“小的與王爺打個比方吧。”他觀了觀四周,小心翼翼道,“王爺可曾聽過黑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