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這又是什麼？”
    “啊…”鳳於海額頭虛汗直冒，他甚是後悔跟李清歡解釋了如此多，倒還不如早先敷衍他一句“那玩意晦氣”來的簡單些。可話已出口，似覆水難收。“所謂厲鬼勾魂，無常索命。王爺可懂這八個字的意思？”
    李清歡懵然搖了下頭。
    “總之，王爺見到，啊不，王爺不要理會什麼花字令便妥。這東西與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末了，鳳於海又不放心叮囑了一句，“王爺千萬要把小的的話放在心上。”
    “嗯，”李清歡愣頭愣腦回他，“鳳管家適才說的全部話我一字不差都記下了。”
    鳳於海隻覺著脊背一涼，心想自己，完了。
    當晚，李清歡躺在床上，滿腦子裏都是花字令。他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鳳於海越是叫他不要理會，他越是興致漸濃。
    李清歡心中有事，接連數天夜不能寐。白日他精神倦怠，亦使得花礿疲憊不堪，行事之時反應遲緩。花礿見他全然一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便想出一計，作速喚來鳳於海吩咐了幾語。
    是夜，花礿入睡前故意將花字令握在手心裏。
    翌日，李清歡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混天混地的。猛然察覺手裏異樣，抬手懶洋洋看了眼，一個激靈坐起了身。他興奮不已，迫不及待大喊了好幾聲“鳳管家”。
    鳳於海聞聲而至，看他滿麵喜色，衣冠不整坐於床頭，手裏還抓著個金燦燦的小玩意不住的揮舞。他趕忙將臥房的門關緊了。
    李清歡不嫌事大，傻乎乎道，“鳳管家快看，這牌子上有個“花”字，可是你前些天與我說的花字令？”
    鳳於海不回他話，臉色難看，徑直跪身下去，朝他磕了三個響頭。
    李清歡看的一臉疑惑。“鳳管家，你這是在做什麼？”
    鳳於海又誠心拜了一拜，道，“小的雖侍奉王爺時日不長，但王爺對小的恩重如山。王爺的好，小的銘記在心，此生難忘。臨別之前，請王爺再受小的一拜。”說罷又匍身在地，重重磕了一頭。
    李清歡十分納悶。“鳳管家，你又沒犯大錯，我也並不曾說過要趕你走。你隻管好生待在王府裏就是了，卻突然之間說出這等話來，為何？”
    “王爺，倘若是小的，就好了。”鳳於海擠出幾滴眼淚，拂袖抹了把。他哽咽道，“王爺，非是小的，乃是您，命不久矣。手持花字令者，死期將近。快則在當下，慢則不過半個時辰。小的也不知道您何時何地因為何事招惹了那位花老板，竟引來殺身之禍。小的聽聞花老板的手段殘忍可怖，還望王爺好自為之，多多保重。”
    鳳於海偷瞥了他一眼，再磕三頭，起身哭哭啼啼出門去了。
    李清歡驚得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握著花字令呆愣愣在臥房裏坐了整整三天。
    花礿想起李清歡當時的傻樣就樂不可支。手捧腹笑了一時，笑得肚子疼了便順勢坐下身去。但依然大笑不止。
    驀地，一隻油紙包遞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