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陳玄跟著眾弟子到山下走了一圈，又牽著那隻老虎回轉來。方世銘和師兄都還沒下山，陳玄也不敢貿然入內，生怕錯過，因自己多生事端。他站在界碑下，手習慣性去握頸間的靈珠，卻摸了個空，才想起來那個珠子被他塞孟川師兄手裏了。又等了許久，眼見結界將起，老子珠子還在他手裏呢，怎麼能留他一個人在裏麵？陳玄情急之下，一咬牙直接在最後關頭踏進了閉合的結界內。
    看著前方夜色深深，陳玄告訴自己是回來拿回自己的東西，順便找兩位師兄的。那股吸引人的氣息還在山上某個地方，陳玄摸摸虎頭不在猶豫。
    陣法即將完成，瀾雲山即將封山，何缺半分沒有著急的意思，孟川已經沉默了好久，聽著何缺評論掌門惡意昭昭：“前途大好時，他卻因為一個女人而毀了這一切。天玄走火入魔惡事做盡，他們居然還敢在這魔鬼身邊呆著。”
    方正園內，方世銘站在書房窗戶後麵，聽著這些話五內俱焚，他咬住下唇死死壓抑著，突然有些頭疼欲裂，手扶住窗框弄出來點動靜引來何缺注意。
    孟川一直暗中尋找機會早已經看到方世銘的存在。何缺對孟川說起這些隻是為了消磨時間，他談論時也刻意避開了這個有過師徒情分的徒弟，隻是話出口已經是傷害不可避免。
    何缺沒有看走出來的方世銘，沉著臉盯著孟川一會兒後，突然笑起來，他快速出手打暈靠近的方世銘，“嗬嗬，時間已經到了，我先走了。”說完拎著人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陳玄循著氣息走到方正園，看到孟川活動過手腕，扶著石桌試圖站起來，陳玄連忙上前扶住，“師兄，你……”
    “我沒事。”孟川按著陳玄伸過來的手，打量了一人一虎，“你怎麼在這？”
    “我……”
    “對了。”孟川撐住陳玄的手站起來，翻手拿出陳玄那個珠子，轉了一圈還是攏入掌心，“結界裏的人會陷入迷障，我們得快點離開了。我先問幾個問題，遲會還你。”然後伸出手指點到老虎額頭上，“何缺是在山上結界閉合後離開的，這一定還有其它的路能離開，你知道他從哪裏進來的嗎？”
    『知道。他從山後斷層裏潛進來的。』
    山後斷層，沿崖底可至。“師兄你確定這裏能行嗎？”
    孟川點頭，“下去吧。”留在後麵，孟川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山上依舊寂靜寥落，大殿裏那兩個人起碼一年後才能蘇醒，這山上顯得更加沒有人間氣。
    斷層走勢偏右向下，不一會兒通道就沒入了山體，再無一絲光亮，孟川再次以靈眼觀察，這裏也有靈氣稀薄勉力照明。黑暗中眼睛冒光實在怪異，刻意控製下他已經學會不露分毫，隻是眼中依舊映了一團光線，孟川看著手裏泛著熒光的靈珠，遞給後麵辛苦摸索不得不牽住他的陳玄，“你的珠子。”
    “哦。”陳玄接過，依舊默默扯著孟川的袖子。走了一刻鍾，通道忽然左轉，走勢轉向北山，坡度也更加明顯。
    貓科老虎能夠夜視，一路上悠然自得的走在前麵。這條路走著還沒見到光孟川聽見隔著石壁傳來水流聲，空氣也漸漸潮濕起來。
    “前麵有光。”孟川雖然之前被封住經脈，早已經漸漸恢複，陳玄凡人之體，白天雨中上北山，夜裏又不得不下山上山，一晝夜奔波早已經疲憊不堪，看見那一點亮光忍不住叫了起來。
    看見出口，孟川也是鬆了一口氣，任由陳玄更貼近自己，撐著陳玄壓到自己身上的力道。然後他突然聽見暗器破空的聲音。孟川猛地變了臉色，張手籠住暗器，將陳玄推到更後麵，道了聲“小心。”自己一個錯身掠了出去。
    孟川撥開出口前的草叢，抬頭看見何缺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哈哈哈，你果然出來了。”
    “何前輩，天亮了，你沒事幹嗎？”
    何缺飄飄然下了石頭，上下打量著，朝孟川走了幾步，“天玄殺了我一個弟子，我搶他一個弟子也不錯。我看你天資奇高，姓方的不珍惜良材，留在天玄是浪費天賦，不如退出天玄跟我走？”
    孟川來了興趣，“前輩何處高就？”
    “尋真盟。”
    聽了這回答，孟川笑著搖搖頭，“既然前輩沒什麼誠意，也不必多說了。”
    何缺疑惑的看著孟川，“你又怎知我沒有誠意？”
    孟川一臉正色，“未出山門，不代表不知天下事，前輩隨便說個名字唬我，算什麼誠意？”
    孟川盯著何缺，“不知道前輩把方師弟帶到哪裏去了？”
    “不知道不知道，隨便扔山旮旯裏了。”何缺不耐煩搖手，上前要抓孟川，“有些事不是你能決定的，今天你不想走也得跟我走。”
    既然主動把方世銘帶走，孟川也不認為何缺會突然變心要對他不利，問不到方世銘下落，孟川也不在跟何缺應付，閃身躲開這一勾爪，“前輩，收徒就像做生意，買賣不成仁義在，不好強求啊。”
    何缺冷笑一聲，“反目即成仇，我和天玄門之間需要仁義嗎？”
    沒有孟川在中間，何缺發現了陳玄和老虎的蹤跡，“那山洞裏躲的老鼠是誰？”
    孟川又折身回來，擋到何缺之前，“這就與閣下無關了。”
    何缺已經感覺到自己進瀾雲山的借口站在裏麵，不再逗小孩玩，揮手將孟川推開，“與我無關？搶了我的東西就是你的了？當我這麼好說話？”
    後麵是漆黑山洞，不可能折回去，陳玄退無可退，索性直接站了出來。天賦如孟川尚不能抵抗，何況他毫無修行，陳玄表示自己沒有反抗的意思，示意性的把老虎推向何缺。見何缺視線落到老虎身上，便準備越過何缺。“原來是姓陳的兒子？”凡人而已，在他眼裏沒有還手之力，何缺絲毫不在意陳玄的小動作，隻嗤笑道：“不愧是陳半仙的兒子，果然是貪生怕死一丘之貉。”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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