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二,巧遞冤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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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巧遞冤狀
    許鴻誌晝伏夜行,潛到瑞安,在二徒弟於莊主家住了一晚,再乘船由海上繞道,於五月底到達福建霞浦。
    在霞浦,為安全計,他乘決定在夜晚悄悄進到大弟子,也是自己的女婿周維逸家。
    周維逸、許雪梅夫妻都是四十多歲中年人,他們夫妻兩人在霞浦可是大有路數。霞浦城中有名的“隔山香”大酒店,與城南“煙雨樓”茶莊,都是他們家開的。這且不說,關鍵是這夫妻二人與乃師乃父一樣酷愛武術,多年以來潛心於此,調教出來的徒弟們個個品行正,武德好,功夫高,故在霞浦二人有“夫妻孟嚐”的美譽。
    周維逸是南拳大家,而許雪梅不僅精於南拳,她還是武當八卦掌大師、許鴻誌的大師兄淩雲道長的關門弟子。別瞧許雪梅是一女流,她那雙看似柔弱的纖纖玉手,卻有使人傷筋斷骨的功力!故當地的三教九流,莫不對他們夫妻敬服,巴結。
    這時候,他們夫妻已經知道許鴻誌和莊以蒞在浙江平陽出事了。他們也知道,許鴻誌好莊以蒞都不是那種造反起義,聚嘯山林的人。但平陽“民變”的事,究竟因何與許鴻誌、莊以蒞有關?其中原委,他夫妻二人卻不得而知。
    而且,許鴻誌究竟現在何處,他們也無從得知,因此二人心中十分掛念、著急。
    尤其是許雪梅。
    這天夜晚,許雪梅在臥室對周維逸說:“維逸,我決不相信我爹會造反。”
    周維逸:“我也不相信啊。這還要說嗎?”
    許雪梅:“我要親自去平陽走一趟,查查這件事。”
    周維逸說:“民變大事,我們不查,別人也要查,首先小師弟莊正甸就要查。當地人親臨此事,查起來比我們容易。依我看,還是先派個人去打聽打聽再說。雪梅,你沒必要在這個風頭上出麵。”
    許雪梅默然。
    許鴻誌潛到霞浦,來到女兒、女婿家外麵。他看看地形,爬上一棵樹,竄上圍牆,縱身跳進院子。
    然後他悄悄走近臥室,輕輕敲敲窗戶:“雪梅。”
    許雪梅在臥室內一愣:“誰?”
    許鴻誌在外麵說:“雪梅,是我。”
    許雪梅一聽,又驚又喜:“爹!”
    她連忙起身開門,周維逸也趕緊跟上前。
    許鴻誌閃身進門,反手把門關上。
    許雪梅忙問:“爹,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許鴻誌:“唉,一言難盡。你先給我弄點吃的,讓我洗個澡,換換衣服,然後聽我慢慢說。”
    ·
    許雪梅家小客廳布置的清雅高貴,古色古香。
    許鴻誌洗好澡,吃完飯,許雪梅為父親與丈夫沏工夫茶。
    許鴻誌和周維逸坐在小圓桌邊,談論平陽的事情。
    周維逸:“私加皇糧,還謊報民變!這徐映台、楊大鶴兩人怎麼能這樣胡作非為?”
    許鴻誌:“唉,贓官都這樣,不計後果,憨大膽。”
    許雪梅:“這閩浙總督阿林保也是個老糊塗啊,這樣大的事,你總得弄清楚情況才能下令平亂啊?”
    周維逸:“是啊。”
    許雪梅把茶杯遞給許鴻誌:“這幫當官的全是混蛋!爹,那你老現在打算怎麼辦?需要我們做什麼?”
    許鴻誌接過茶杯,想了想,說:“首先要把莊先生寫的訴狀,想辦法交到閩浙總督阿林保手上,使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才好。”
    許雪梅點點頭。
    周維逸:“是啊,他可能是受溫州的知府蒙蔽了,軍情緊急,這位總督大人也沒有仔細查查,就下了平亂的命令,他可能並不知道事實真相。”
    許雪梅點頭:“也就是個老混蛋了。”
    周維逸:“現在,這個訴狀還隻能暗交,不能明遞。”
    許鴻誌:“當然。”
    周維逸:“阿林保身為閩浙總督,府中防範必然嚴密。飛簷走壁,強行入室,絕不是辦法。”
    許鴻誌點頭:“是的。”
    許雪梅:“擊鼓告狀,攔轎喊冤也行不通,我們得想別的辦法。”
    許鴻誌表示讚同:“是,這件事情隻能用巧,不能用強。”
    周維逸想了想,說:“我看,用收買他府上家丁、轎夫、或者隨員的辦法來送這封信最好。”
    許雪梅不住點頭:“對,好辦法!一封為民請命的鳴冤信,神不知鬼不覺到了他的書桌上或轎子裏,風險不大。爹,就這樣辦,這事交給我們。”
    許鴻誌:“這件事情要抓緊辦,不能耽誤。”
    周維逸:“你老人家就放心好了。你在這住下,我包你老人家在這裏出不了事。”
    許雪梅也笑道:“爹,你老放心,一兩天內就叫維逸親自到福州去辦,誤不了你老人家的事。”
    許鴻誌:“你們一定要把這件事替我辦好,但我明天就要走。”
    許雪梅驚奇地問:“為什麼這麼急就要走啊?爹,送狀紙的事情,你老人家放心好了。可你這麼急著走幹嗎?跟我們還客氣?”
    許鴻誌:“我跟你們還客氣什麼啊?我有急事要辦,不能在這裏耽擱。”
    許雪梅:“爹,不管你有什麼急事慢事,我哪裏也不給你去,你就住在我這裏養老。”
    許鴻誌歎道:“唉,雪梅啊,我不是客氣,也不是怕連累你們。是我還急著要到杭州去,我還得想辦法到浙江省城的各個衙門,設法投遞莊先生的狀子。”
    周維逸:“哦。”
    許鴻誌:“你們想啊,都說溫州知府楊大鶴是阿林保的心腹,在平陽平亂也是他阿林保親自下的文,我們能完全指望他來為我們伸張正義嗎?”
    周維逸頻頻點頭:“是的,再好的郎中,都治不好自己的病。”
    許鴻誌:“再說,我背個逃犯的罪名,能甘心在你們這裏享清福嗎?。”
    許雪梅:“可是,爹,你這樣東躲西藏的漂泊,我心疼啊。”
    許鴻誌:“沒辦法,人在矮簷下,不能不低頭。我行俠仗義一輩子,如今被官府誣陷,隻好暫時委屈自己了。一旦雲開霧散,官府還我了清白,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想折騰了。到那時候,我就到你這裏來,種花養草,鬥雞遛狗,品茶喝酒,頤養天年。可是,雪梅,現在不行啊。”
    許鴻誌這樣一說,周維逸、許雪梅夫婦也就不好強留。
    ·
    第二天夜晚,周維逸、許雪梅陪許鴻誌穿過後院,悄悄走出後門。來到霞浦城外大石橋邊。
    河邊一棵巨大的榕樹下,停有一隻船,樹梢上掛著半彎明月。
    許鴻誌:“你們別送啦,我去杭州,從福鼎、蒼南、永嘉,這一路都有熟人,你們別為我擔心。”
    許雪梅戀戀不舍地說:“爹,你就不能多住些日子嗎?”
    許鴻誌一笑:“不能啊,雪梅,等以後我和莊先生平冤了,我就住在你家不走了,到你家來養老。”
    周維逸:“好,好。爹,您老人家一路保重!”
    父女翁婿們依依惜別。
    許鴻誌轉眼消失在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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