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7章: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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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學習的同桌啊,我不曉得怎麼表達我深深的感情啊!我就像是一個美男魚,我呸!我就像是一個熱愛發朵的小蜜轟……”
“你到底行不行啊?說個話都他媽結巴,啊?”
“臥槽?這麼羞恥的表白話誰弄出來的,我保證不弄死他!我的小東東!你別這樣子啊!老子抄這東西抄了很久的。”
“你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
“臥槽???算了,女生那套老子不會,就他媽問你一句,你到底稀不稀罕我,稀不稀罕!?”
“不稀罕。”
“嗷嗚!……”
……
我猛得從床上摔了下來,身體酸疼得厲害:“什麼妖魔鬼怪……”
對自己這個奇怪的夢我表示不能理解,最後居然還變成了狼人?真的是壓力太大了。
我草草把衣服穿好,眼睛都打不開,踩著拖鞋去了廁所,頭發亂糟糟,精神特別不好,黑眼圈為我的徹夜不眠提供了鐵證。
賦水到臉上,我覺得整個人清爽了不少,刷好牙,背上雙肩包,出了門。
所有人都到場了,還是就自己遲到了,我總是喜歡徘徊在作死的邊緣。
學校規定,每學期但凡事十次遲到記為一次曠課,我開學九天必定遲到,後麵就不會遲到了。
先享受了權利再履行義務,這是老百姓應該有的自由。反正我是這樣篤信的。
這次我們學校是開學典禮,大操場上螞蟻一樣一排排人坐得整整齊齊,人凳合一,肅穆端莊。
我尋到了同班的位置,發現任東旁邊的位置是空的,便順理成章地坐上去,似乎能夠感覺到周圍人有點詫異的眼光。
我碰了碰任東:“嘿!我滴好同桌啊。”
任東冷漠掃我一眼:“傻子。”
“他在上麵都說什麼了?”我碰了碰同桌的胳膊。
同桌手裏突然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張小紙條,裏麵滿滿當當全是筆記:“他好像之前說讓我們起立,坐下,沒了。”
“……”
讀書人太霸氣了,啥時候都能讀,心外無物,抄著一份小紙條哪裏都有書讀。
“你不會是衡水轉過來的吧?”
同桌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衡水轉學?轉百來公裏到這裏讀書?”
我碰了碰他:“我瞅見了,之前我就認為你是特工,特務。說,來這裏是不是心有不軌!”
任東以一種極度藐視的目光看著我,我樂了,笑貌對他:“你昨晚為什麼斷斷續續出去看月光,讀書人都是這樣讀的嗎?”
任東的側臉對我,陽光的光暈擦過他的臉龐入了我的眼,感覺有幾分魔幻(PS:就跟企鵝頭像陽光特效一樣)。
他回答:“沒,房間太悶熱,大家都出汗了,臭味重,出來看看月亮,呼吸一下空氣。”
我點頭附和:“對,的確挺臭的,那味夠嗆。”
為了繼續話題,我隨意拋出一句:“你以前多少分的?”
他遲疑了三秒,回答:“六百分吧。”
“呀?”我愣了,頭一回見到真學霸,真厲害。
他緩緩回問一句:“你呢?”
這人真是,專門戳我傷口:“三百來分吧。”
他聽到,仿佛蹙眉一秒,然後舒開眉頭:“不用讀了,全靠蒙。”
“你這人真的……”我聽得整個人都不舒服,手指頂著他的胸口:“怎麼那麼欠揍,辣子!”
他扭頭看著我:“什麼?辣子?”
我下巴點了點辣椒皇後:“呐,那個是你媽。”
任東表情不善:“會說話嗎?”
“你去你媽?”我怒了:“怎麼著,老子就是不會說話!”
“狂狗!”
“哎,我他媽……”剛想揮拳,被人攔住了。
“要鬧滾回去鬧,你們再這樣就要記過處分了!”班主任很生氣,聲音裏殺氣十足。
我生氣地撩開凳子,那老師想要拉我,但是怎麼可能拉得住我。
回到教室,我提起書包回了宿舍,把包扔在了床上。半分鍾後,站在矮牆前,我翻身縱了出去。
“上次的帽子?”我看到地上放著的棒球帽,應該是上次蹭掉的,隨手將它撿起來。
我不知道那群人在哪裏,但我知道在這附近的範圍內最好小心點,因為他們這群人如果沒有達到目的就會不擇手段。
戴上帽子,壓低帽簷,我去了商場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老板,給我來一杯奶茶。”
拿到奶茶以後,我就把錢給了店主,走出奶茶店,心裏琢磨著等下要去哪裏散散心,卻突然碰上了一個不該碰見的人。
“哎……”我深呼吸,把帽子壓低,直接路過了他。
卻在我過不到三步,發覺被人拉住了手腕:“放開!”
他把我拉到他麵前:“兒子……爸爸我對不起你,”他也戴著帽子,全身裝備很齊全,還背了個大包。
我冷眼看他:“怎麼?還來?你是嫌你兒子不夠慘,是嗎?要我給你跪下,你會不會滾遠點?”
他顫抖著握住我,我厭煩掙開他的手:“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跟我走,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他的聲音顫顫巍巍,隱約還可以辨別出哭腔。我嗬斥他:“你別這樣,老子跟你不熟!”
“跟我走!”
他語氣決絕,也許是仗著對他最後的尊重,我跟他上了出租車。
最後到達的地點是一處洋樓,在三十年前說是凶宅,做到一半就沒做了,整個樓層內部空蕩蕩,全是水泥磚塊,一層一層疊起來,共有四層,還沒裝修,每層留有門一樣的口子,風一旦入內,就會有種詭異莫名的怪聲。
“咱們去四樓。”他對我說,我不厭其煩跟上去,希望這一次以後再也見不到他。
他坐在旁邊大紅磚上,我屁股就著牆站好,看著他把大包卸下。
“這裏麵,是錢。”他淡淡說了一句。
我蹙眉,有點瞠目結舌:“偷的?”
他怒氣地瞪了我一眼,但這種情緒卻又生生消失不見,隨即手砸在了包上:“這些東西暫時沒辦法存入銀行,太多的話,會被他們懷疑。”
“你他媽真敢偷啊?好好當個人不行嗎?啊?”我感覺世界在我麵前崩塌了,我兩踏步走到他麵前,指著他手裏的包:“你什麼時候才能當一個人啊?行……”
一聲清脆的聲音,我的臉感覺到了炙熱的疼痛。
舌頭抵了抵嘴皮,我輕聲笑了出來:“賊,你是想讓我變成你的同夥嗎?”
他怒火衝冠,炮連珠一樣對我怒吼:“你究竟拿不拿我當你老子了!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他媽……”
我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你他媽拉扯我?你那麼多年就他媽沒有關心過任何人,就隻關心你自己!”
“我他媽不是為了你好,我能夠回來嗎?他們追殺我追殺地多緊你知道嗎?”他用手捂住肚子,表情十分隱忍。
我被他這句話逗笑了:“那你去死啊,爺爺不就是被你害死的嗎?如果不是你喝酒背著爺爺在發高燒的情況下淋雨去醫院,他就不會死!”
“我……”他哽咽了:“都是我的錯。”
不知道為什麼,我似乎是在流淚,感覺很胸悶,痛苦。我他媽要的不是答案,有了這答案有屁用嗎?能夠救人嗎?你害了全家,為什麼會荒唐到認為一個解釋就可以彌補。
風呼呼灌進,仿佛是冤鬼在哀嚎,像是指甲刮蹭玻璃一樣刺耳。
我深呼吸,手不自覺地握緊了,納罕自己居然會是這麼一個人的兒子,上輩子是造了孽嗎?
他身體搖晃,精神恍惚,低著頭,三兩步就把全身的重量負在了我身上,緊緊抱住我。
我無動於衷,心累,用力扯開他:“我不需要。”
卻不料他好像全身無力地跌倒在地上,扯開了我的襯衣扣子。
看著他無力倒在地上,我很無奈,也很惶恐,五味陳雜,最後還是忍著把他扶起來靠著牆坐著。
“你為什麼要回來?”我探了探他的鼻息,隨後也貼著牆滑到了牆根,無力地跟他靠在同麵牆前。
我頭皮緊緊貼著牆,卻想要抬頭深呼吸,蹭得頭皮一陣刺痛,我輕笑著摸了摸後腦:“出血了。”
看著他,我繼續追問,但是他應該聽不見:“你如果當初稍微有一點責任心,我媽也不會死,你為什麼要把我媽硬生生從我身邊帶走?如果你盡力了,她會死嗎?明明是早期,卻被拖成晚期,如果當初你跟著去太平間,我就不會見證你再一次禍害家庭,把爺爺害進太平間。人……都需要意義活著嗎?你我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我蹭了蹭嘴唇,思忖片刻:“可能不需要意義吧,但是總該會有一個結果吧。誰說的準呢?”
“兒子……爸爸,爸爸愛你。”
這句模模糊糊的話仿佛是細微到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卻被我敏銳捕捉到了。
我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麼……就隻是很難受,胸悶。我看著這個卑微的父親,心中的哀怒痛苦一點也不改,不想哭,就隻是胸悶,僅此而已,因為我知道他的話永遠會讓人失望。
“爸爸要死了,別走……陪我。”
突然,我的心咯噔一下,一股灼熱的血液燃燒著心房,極度難耐,隻想嘔吐。
他忽然醒了,握住我的手。我立馬撒開:“你想怎麼樣?用死來威脅我嗎?”
他仿佛剛才真得是意識錯亂了,茫然說:“什麼?”
麵對他這種模樣,說實在,我一點也不可憐他,這隻是因果循環,他選擇的路。
我站起來,背對著他說:“行了,你的錢我不會收下的,我怕被你拖累了。”
他突然說:“兒子,爸沒用,放心,這是爸以前從銀行裏緊急取出來的,我知道就有這一天。”
“我走了。”這是我送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正想下樓,卻發現樓下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還有一陣熟悉的說話聲:“我們這次一定要把東西拿到手……”
聽得入神,卻被拉開,那個帶我來的人把我扯到了牆邊,對我做出噤聲的手勢。
他慢慢靠近了我:“從後麵的缺口跳出去,有沙墊,你記住。這些錢從來都是你應得的,帶著包出去。以後會有人找到你解釋這一切,是爸爸沒用,你記住,一定要帶走,裏麵有一封信和資料交給警局。”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推開了我。腳步聲越來越近,而我這次神使鬼差的信了他,把包提起背好,猛一躍出四樓樓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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