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6章: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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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東攔住了我的去路,問他他也不走,我於是笑著走向他,他對我說:“你去哪裏了?”
他的臉在夜色中晦暗不明,我覺得好笑,我去哪兒還需要跟你報備嗎?你他媽誰啊。
“你現在這時候不是應該去刷題嗎?”
他突然像是回了神,立馬又鑽進了宿舍的桌子前,嘀嘀咕咕說:“Y軸和X軸的關係截起來的麵積是路程……”
我無語了。
我們同在一棟宿舍樓,但是卻不是一間宿舍房,此時我知道我的宿舍與他的宿舍很近。也就隔著一間,這個時候,我就好奇去了他的宿舍房裏。
男生宿舍平日裏都沒有帶門的習慣,光是路過間隔的那間房,房門敞開著,一股臭味就飄了出來,我捂住口鼻走到任東的房間。
任東的宿舍床鋪上躺著三個人,還有兩個不在,三個人麵前均是藍光白光交錯,在黑暗下映出那副入神的臉龐。
他的LED台燈光是唯一不協調的存在,時不時傳來鉛筆摩擦紙麵沙沙的響動。
我趁機湊到他旁邊:“喲!字挺多,漂亮,利落。”
他沒理我,覺著他那麼認真也就不好打擾了,我無視出門的時候還順便帶上了門,走回自己宿舍。
“我還以為你是在門口蹲我呢,原來是做門口的‘沉思者’”搖頭笑笑,我拿起了手機。
當屏幕光照得我眼睛不舒服的時候,我才想起有燈,去開了開關,卻發現沒有亮。
怪不得那人沒有開燈,原來是停電了。
我自己也帶了個台燈,這時候按了開關,坐在桌子前,臉在台燈的光線下向著手機,以減少對眼睛的傷害。
“去軍校的話要多少分?”我邊按手機邊嘀咕。
什麼五百來分,六百來分,嚇得我當場關了手機。
搖頭笑了笑,被自己的想法嗆到了:“嗯……算咯,反正考不上的。”
我隨手把手機砸在床旁邊的衣服上,去了書桌前麵,計算著自己的夥食費還有各種開支。
家裏的錢是一點點被耗光的,自從他……算了,我心裏都在想什麼呢。夥食費和平時開銷總共卻隻有一千,這還隻是一半學期,下學期怎麼混?去東北吃泥巴?算了……去東北都沒車費。
我顧自調侃自己,輕笑,無奈。不過這半學期才一千來塊,怎麼說也得過的拮據,找人借嗎?我撐著下巴,看著黑暗中的牆壁,視線想使勁鑿出亮光一點,不至於全然處在這黑暗悶熱的環境中。
覺得計算個毛線,我來來回回就那麼點錢,吃空氣都顯得奢侈。
所以還是計劃自己去打工吧,不過這半學期還得過,時間長,不在把胃搞壞的情況下盡量少吃點。
我唏噓一聲,枕著腦袋策劃:要麼逃學?得了,逃學這事會被記錄檔案的,就算是考不上要的學校,好歹別給人抓住了把柄。
如果是申請休學的話,需要簽名……算了,監護人都自身難保了,我就不幹這檔子傻事了,總該會挨過去的。
閉眼閉了將近有三十分鍾,我發現自己居然完全睡不著,也是,打開手機發現才九點,這時間,小學生都睡不著。
“我去找任東吧?找他指點指點題目?”我被自己滑稽了,找什麼找,臊不臊啊你,不讀書裝什麼逼?
不過他真認真,我的視線隨機投射到門外,天熱,開著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月光下,望著星晨點點,一動不動。
我蹙眉,不一會兒便輕笑出了聲,我推測肯定是走火入魔了,而且理所當然給了一套完美的很是科學的解釋:大腦過度使用導致腦子短路,生物電流電錯了地,把人抽抽起來了。
哈哈哈……媽的,我彎腰起了身,天太熱隨手扒拉開上衣扔到床上,赤腳走出去碰了碰他的肩膀。
他被嚇得顫抖一下。我心說是個慫逼啊,對他壞笑:“你大半夜不睡覺幹嘛?是寧采臣等待聶小倩嗎?昨天我就擱那碰到小倩姨了,呐!”
我手揚起,指了指之前半夜晃蕩宿管阿姨存在的位置。
他不曉得這個梗,可能還木得感情,反正我看著他的時候他眼神冷到絕對零度了都。
我尷尬地笑笑,沒話找話說:“你為什麼老是在外麵呆著呢?”
任東頭看向了天空:“找飛機。”
我蹙眉:“什麼?飛機?你找飛機幹嘛?”
任東忽然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夜觀星象,於今日可能會有一架直升機從天而落。”
“啊?為啥?”
任東大笑:“因為某個人長得太醜了,老是對著天嘀咕,把航天人員嚇到了。所以墜機了。”
我……操?對著他,我提了他的衣領子,惡狠狠地說:“怎麼?觀察我呢?”
任東擺正姿態,扯開了我的手:“沒,剛才去買水,碰到你在那裏看天。”
我上牙齒擱在下嘴唇上,擺出一副混混模樣,手提起來,指著他:“好啊,你居然跟蹤我還找借口!”
任東看著我,輕聲一句:“傻子”,就回了房,繼續寫作業去了。
我深深吐出一口氣:“哎……你再努力有什麼用呢,還不是掀不起一點風浪。”
突然腦海中映出一副畫麵,我想起了那時候我曾經是努力積極三好學生的模樣。
“老師,請問一下這道題怎麼做?”
“哎呀!這種題你自己能夠解決嗎?時間那麼短,高二都到這時候了,你應該做做基礎,別老是亂搞,做自己不會的題。”然後他瀟灑的離開了……
我晃了晃腦袋,覺得好笑,在這破環境下,全線目標進攻2B,這種垃圾地方能夠學好嗎?問問題都要看資格……
胸口一陣發悶,我擺了擺手,回了房裏頭。
我這次也沒有睡了,反正睡不著,發覺這兒的天空還是不錯的。窗外銀色的光線勾勒出凹凸不平的扶手牆,外邊不遠處是幾顆高樹,不斷來回晃動遮住光線,有幾分蕭條落寞。
我趴著看了一會兒外麵的星光,然後打開手機屏幕,點開寥寥無幾的企鵝列表好友,然後盯著寥寥無幾的人數,來回躊躇的手指剛要觸及,卻被我閃電一般的反應暗了屏幕。
“山有木兮木有枝……”我笑笑,他媽的,我現在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是東西嗎?
平複了心情,我居然有了想要打開書的念頭:“電子流動與電流相反?誒,對啊,人不是能夠放靜電嗎?趕明摩擦摩擦,說不定還真就能放電了,拿個插頭戳……捅?刺?那好吧,刺在我的皮膚裏,會不會就跟鰻魚一樣無限放電,俗稱人工電流機甲戰士。謔達!”
最後那個“謔達!”太大聲,把我臨鋪的那位兄弟嚇到了:“你學長江七號嗎?”
我笑著回頭:“七個頭!”
那位兄弟手點了一下手機屏幕,摘開耳機,繼而穿來鬼畜的“謔達”
我無奈,正了正顏色,對他說:“幼稚!”
“我一定要去打份工,不然一個月開銷三百塊,那也撐不過半學期……又不能夠逃課,向誰借呢……”
朋友用時方恨少啊,我心裏嘀嘀咕咕想了半天,也還是沒發覺有誰能幫助自己。
“難道都是命嗎?”算了,這樣傻想也想不出什麼。後來我覺得還是直接蒙頭睡好了,拿出廉價耳機插上耳機孔。
我覺得身為一個零零後,聽老歌應該是很少的,但是我就屬於愛複古那種。耳機那頭不斷傳來八九十年代的歌謠,讓我愉悅了不少。
“……甜蜜蜜,我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
我打開了微信,看到家庭群裏議論紛紛:
你們聽說了沒有,村子那頭死人了,聽說是被兒子殺老子。
什麼?……
按下了屏幕,我還是輕笑,這一次我閉上眼睛,卻煩躁了很久。突然靈機一動,我就想到一件事,立馬起身,伏地魔一樣進了任東的房間。
房門虛掩著,被我推開,進去後摸到任東的作業本,撕了這兩次任東寫得老師布置的作業本,語文英語各一份,回來擱到床底下。
作者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