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受害者是個18歲的學生，叫蘇黎，兩顆大門牙沒了。
    “白天在學堂上學，晚上睡覺做夢夢到在操場和一女同學吵架，激動之處，那女同學突然出手，一拳打掉我兩顆門牙。睡醒起來真的掉了兩顆牙，我現在念課文都念不準，f和h都不分了。”
    蘇黎拿起盤子裏的一塊梅花糕，突然想到自己大門牙都沒了，隻好又落寞的放下。
    至此，三個受害者的經曆都敘述完了，三個人的夢一點聯係都沒有，夢到的都是些稀鬆平常的事，三個人也不認識，也沒有吃相同的東西，也沒去過相同的地方，那到底三個人身上有什麼相似之處呢？
    睡覺！
    除了都是晚上睡覺，毫無共同點。難道跟床有關，展莘問了他們，他們的床都不是新床，用了很多年，跟床也沒關係。
    展莘和喻皓決定去他們三個人家裏看看，正準備走出市政府大門，身後有人叫住了陳先生，是警務處的人。
    “陳先生，發現一條線索！”可能案子終於有了一點進展，那人疲憊的臉上出現一絲興奮。
    他舉起手，手裏握著一段小小的牙膏，他道：“這些受害者都無一例外用過這種牙膏。”
    陳先生看向王大姐，趙長根和蘇黎，隻見他們三個都瞪大了眼點了點頭。“我家也有這個牙膏，百貨商城買的！”王大姐急切的說道。
    “雪花百貨？”趙長根問道。
    “對。”蘇黎點頭。
    展莘疑惑道；“那你們家裏人牙齒脫落了嗎？”
    王大姐道：“沒有，我家就我和我家那口子，他不愛刷牙，每天早晚漱個口就完事了，”
    趙長根道：“牙膏是我老婆買來的，還沒用呢她有事回了趟娘家。我孩子用的是兒童牙膏。”
    蘇黎道：“我一個人住。”
    警務處的人說道：“問了其他受害者，也有全家人都掉牙的，都是因為用了這種牙膏。”
    那肯定是這牙膏的原因了，但是這什麼牙膏這麼厲害，居然能讓人掉牙齒。展莘問道：“成分分析了嗎？有什麼特殊的成分？”
    那人回答道：“這就是匪夷所思的地方了，成分分析結果剛從中轉站傳來，沒問題，和普通的牙膏並沒什麼不同。”這也正是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陳先生牙膏的事，他們想分析出牙膏成分後再通報，可是什麼端倪都沒查出來。
    現在不用去他們三個家裏了，應該去雪花百貨商城一趟。
    雪花百貨商城是這裏最大的商城，有四層樓高，裏麵有很多貨台，充滿著濃濃的民國風味道，複古又有情調。有很多漂亮的女導購婀娜著身姿飄著脂粉香站在櫃台後，淺笑盈盈，十分賞心悅目。
    王大姐他們買的牙膏在二樓，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當初招待他們的是一個穿洋服的姑娘，貨櫃上隻擺著一種商品——那就是牙膏，都是一個牌子的，從沒聽過。王大姐他們也是聽了洋服姑娘的宣傳說效果如何如何的好，才心癢買下的。
    現在那櫃台早已空空如也，人和貨都沒了。
    難道是個騙子？
    在陳先生的安排下，展莘和喻皓飽餐了一頓，摸著肚子在徐一生的帶領下來到了他們今晚住宿的地方。
    喻皓開門進去，忍不住小聲“哇”了一下，真好看，比當代的酒店空白的裝修美觀太多了，典型的民國風主題啊，以往隻有在電視裏才看得到，現在仿佛鑽進了電視，最重要的是，打開窗，外麵就是民國街區風景，磚混風格的房子，古典主義風格的建築，牆上的廣告女郎畫報，電車軌道，還有這些穿著大同小異的服飾的民國本地人，就像在看4D電影，不，比電影真實，這可都是真的！
    徐一生微笑道：“展先生就住您隔壁，您的行李已經放在了櫃子裏，祝您有個愉快的夜晚。”
    剛要關門，徐一生想到了什麼又推開門，道：“對了，晚一點給您安排了特殊服務，您不要睡著哦！”說完，壞笑著離開了。
    這小子可以啊，表麵上文質彬彬，做事規規矩矩，其實非常拎得清！還記著他白天說過的話，喻皓還以為被當成玩笑話忽略了。
    洗完澡穿著柔滑的絲綢睡袍，愜意的躺在床上舉著手機自拍，喻皓拍得不亦樂乎，有穿睡袍以碎花壁紙做背景的半身照，也有故作睡袍滑下肩膀的誘惑照，有半敞著睡袍形成深V露出胸肌的自戀照，還有站在窗邊背對著的日落街景的旅遊擺拍照。。。翻著相冊，喻皓自己都猥瑣的笑了——我真他媽性感！
    選了幾張照片發朋友圈，過了幾分鍾收到十幾條回複，有人問他在哪，也有女孩誇他帥，但更多的是罵他騷包，辣眼睛的損友們。
    喻皓笑得不行，門響了也沒多留意，一邊回複留言，一邊下床開了門，也沒留意是誰，注意力全在手機上。
    展莘一進門就看到一個不穿衣服的暴露狂背對著自己，絲毫不猶豫，抬起一腳往喻皓光裸的屁股上踢去，喻皓猝不及防摔在床上，回頭一看是展莘，驚訝道：“怎麼是你？”
    “不是我是誰？”展莘丟給他一個白眼。
    喻皓嘿嘿一笑，穿好睡袍，道：“沒誰，沒誰。”
    展莘把沙發椅上的衣服扔到床上，一屁股坐下正色道：“別嬉皮笑臉的了，我們不是來旅遊的，現在這個‘無齒’案子本來有了頭緒，可線索又斷了，你不是自覺資曆深麼，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這個時候想起來我是你前輩了？”喻皓得意道。
    展莘斜眼看著他，根本不搭理他的嘚瑟，喻皓見他沒有拍馬屁的意思，隻好自討沒趣道：“剛才從商城出來的路上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是他們做的夢，雖然聽他們的敘說好像三個夢之間一點聯係也沒有，但是他們的夢裏不是隻有他們自己一個人，也出現了其他人，對吧？”
    展莘想了想道：“你是說，王大姐夢裏夢到的女護士，蘇黎夢到的女同學，那趙長根呢，他沒提到別的人啊？”
    喻皓道：“趙長根是個粗人，所以夢的描述比較簡潔，但是他提到了‘排隊打飯’，是誰給他打的飯？他沒提，我們忘了問，這可能是個關鍵。”
    展莘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很有可能女護士和女同學是同一個人。又想到他們在商場的時候，看到人去樓空的櫃台，展莘問他們那女導購長什麼樣的時候，隻有王大姐和蘇黎見過，趙長根說牙膏是老婆買的，他隻聽老婆提過雪花商城搞活動牙膏買一送一，自己沒見過那個賣貨的女郎。所以很有可能因為沒見過，因此夢裏出現過這個導購他也沒印象。
    “但是王大姐和蘇黎既然見過女導購，如果夢裏夢到過，為什麼沒印象？”展莘問道。
    “你能看清夢裏的人的臉嗎，我反正從來沒看清過，有時候就是潛意識覺得這個人是誰就是誰，蘇黎覺得夢裏的女孩是他班裏的同學，但我覺得應該是賣牙膏的導購員的臉！”
    展莘沉默了，他現在有些迫不及待想去找王大姐他們，一思索下來就又有好多問題出現，想問個明白。可是天已經黑了，不好意思再去打擾他們。
    兩個人都若有所思的想著事情，展莘忍不住點了根煙，緩緩抽著，神態落寞而寂寥。
    半晌，展莘像是下了個決心，打破沉默道：“要不我試試那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