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生把他們帶到了市政府，門口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製服的警衛，徐一生亮了一下名帖，他們三個就進去了。
    到了內務部部長的辦公室，敲開了門，徐一生對裏麵的人恭敬道：“陳先生，人已經帶到。”說完，把兩人請進辦公室，自己出門去安排住宿。
    “請坐。”陳先生指了指沙發，自己也從辦公桌移步到沙發前，等他們倆坐下後自己才坐下，臉上始終是標準的官方微笑。
    展莘和喻皓落座後，展莘開門見山：“客套話不多說，麻煩陳先生直接說案子吧。”
    喻皓覺得陳先生應該和展莘換個位子，他們三個人裏展莘才像個當官的的，拽的不行，就差自己謙卑的點根煙遞上去了。
    陳先生對展莘不奉承的態度置之一笑，呷了口茶潤潤嗓子：“那麼就直接進入正題。”他放下茶杯，說道：“據這些受害者說，晚上睡覺做了個夢，非常真實的夢，很多人嚇醒以後緩了一段時間還以為是真的，然後就感覺嘴巴很不舒服，摸摸牙齒搖搖欲墜，就像換牙期一樣鬆動，掰著牙齒搖幾下就掉了。有的受害者是睡醒起來一排牙齒直接全脫落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展莘摸出煙盒看了看陳先生，陳先生點了點頭，展莘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道：“是什麼樣的夢？”
    “具體我也說不清。”陳先生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警務處有幾個受害者，我打電話叫他們過來。”
    打完電話，陳先生清了清嗓子，默默起身開了窗。喻皓忍不住瞪著展莘，展莘注意到他的視線，莫名其妙道：“幹嘛？”
    喻皓使眼色，很明顯，人家根本不喜歡煙味！
    有人敲門，一個穿著襖裙配馬甲的小姑娘端著托盤進來，給兩人上了茶水和點心。喻皓本想和她打招呼，但是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漠的道了句：“請慢用。”就離開了。
    下午都過去大半了，午飯都沒吃，本來坐車沒胃口，現在看到這些精致小巧的點心頓時有些饑腸轆轆。咬了一口綠豆糕，甜而不膩，口感清爽，味道剛剛好，喻皓一塊接一塊的摸進嘴裏，竟然一個人全吃完了。
    另一邊展莘詢問著一些細節，陳先生知道的不多，本來這事歸警務處管，實在是警務處查問了兩天也毫無頭緒，反而報警的人越來越多，無能為力隻好上報到內務部，內務部也不耽擱，開會討論了一個多小時懷疑是邪祟作亂，直接給中轉站發了電報，中轉站轉發了郵件給事務所，展莘和喻皓就來了。
    很快，三個受害人進來，一一彙報自己的遭遇。
    第一個說話的是一個年紀40歲的大姐，她掉了四顆磨牙，情況並不是最嚴重的，但她說昨晚睡了一覺起來又有顆牙鬆動了。大姐滿臉愁容的說道：“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到去聽了一個牙保健座談會，可以免費領東西的那種，有個漂亮護士說我的牙齒不齊整，說給我試試矯正牙齒，然後就用膠水一樣的東西在我每顆牙上抹了一點，黏上一個金屬樣的東西，這麼點大小吧。”大姐比劃了一下，繼續說道：“然後一根鋼絲穿過小金屬，固定在牙齒上，牙套就完成了，好像是這樣的，之後我就覺得牙齒好緊，越來越緊，非常不舒服，護士幫我摘掉牙套後，一顆牙齒就掉了下來，我嚇醒了，摸了摸自己的牙齒，大門牙側切牙都在，就是幾顆磨牙都掉了了，我從嘴裏吐出來四顆牙，都嚇壞了，睡都睡不著，天一亮就跑到醫院門口等，想看牙科，結果碰到幾個跟我一樣的人，有些人比我還慘，滿口好牙隻剩幾顆還在！作孽啊，我王瑛這輩子什麼缺德事都沒幹過，怎麼攤上這種倒黴事！我還沒老呢，牙都沒了！”王大姐越說越傷心，眼淚都落了下來，用手絹擦著。
    大姐能把夢的細節說的這麼到位，看來是留下非常真實可怕的印象了。展莘不說話，思忖著，喻皓想了想問道：“那大姐您白天去過哪裏沒有？”
    大姐擦了擦眼淚道：“就早上在街邊賣過油餅，十點之後一直在家，哪兒也沒去。”
    展莘問道：“那你夢裏夢到的座談會現實裏有這麼個地方嗎，你去過？”
    王大姐道：“是有這麼一個地方，我去年去過一次，聽他們說一些中老年疾病什麼的，我也不記得說了啥，隻記得說聽完座談會每人能領一打雞蛋，但是他們老給我推薦東西，我不想買，領完雞蛋我就走了，之後都沒去過。今年過完年路過那兒，已經不在了，店鋪都轉讓，早就搬空了。”
    喻皓問：“座談會提到牙齒了嗎？”
    “沒有，好像是推銷保健品來著。”
    喻皓點了點頭，猜想應該和那個座談會沒關係，事情過去那麼久，沒道理現在才出手。他看向第二個受害者，是一個35歲的苦力，叫趙長根，工作是碼頭搬運工，他的牙齒掉了一半，講話的時候有些含糊，一開口喻皓就想笑，但看大家都很嚴肅的樣子，隻好低下頭憋著。
    趙長根道：“我那天也沒去哪裏，像往常一樣在碼頭搬運貨物，日落的時候才收工回家。那天晚上睡覺也是做了個夢，夢到中午在碼頭幹完活排隊領中飯吃，打完飯坐在陰涼的地方吃一口菜，咬一口饅頭，突然咬到了石頭一樣硬的東西，牙齒很痛，我就醒了，那時候牙齒還沒掉，隻是很鬆動，早上喝了點稀飯就掉了一半，哎，這可咋辦，頭發剪了還能長出來，牙齒掉了就真沒了！”
    王大姐一聽，激動地又掉下淚來：“可不是嗎，小兄弟，我寧願變光頭也不要沒牙齒呀，這兩天飯都嚼不下去，胃口都沒了。。。。。”
    趙長根也愁眉苦臉道：“你說我們這種老實本分的人到底招誰惹誰了，怎麼攤上這種懊糟事？”
    王大姐還想說什麼，陳先生安慰她：“王姐，你別傷心，我們一定會揪出元凶，替你們討個公道的。你們補牙、做假牙的錢我們政府補助；趙長根，你這兩天的誤工費我們政府會補償給你，你也別沮喪個臉了，有什麼困難我們盡力幫，你們坐下來先喝口茶吧，好吧！”
    王大姐和趙長根歎了口氣坐到了喻皓旁邊，喻皓挪了挪屁股讓出位子，往展莘身上擠了過去，展莘被他擠得隻好貼著沙發扶手，皺眉看了他一眼，起身坐到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第三個受害者本來要坐那裏，展莘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落座，他有些尷尬，看了看其他空位，隻有陳先生坐的沙發還空著一個位子，可是不好意思跟當官的坐一起，喻皓見他局促不安的樣子，起身把位子讓給了他，他坐到了展莘沙發的扶手上。
    展莘抬頭鬱悶道：“那兒不是空著麼，你就非得和我擠一起？”
    喻皓最後隻好和陳先生坐在一起，陳先生有些尷尬，為什麼大家都不肯坐我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