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情毒堪解 第十四章 讖語之詩 姻緣天機緩延命 緋衣佳人 雲雨巫山拒還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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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這布料怎麼樣?”小環扯著印有藍色觳紋的菱紗說,“我們帶的衣服本來就少,逃難丟了幾件,采藥、練劍又毀了幾件,我們必須多做幾件衣服。”
“這件還行吧。”萬凝一向對衣著要求不高,但氣質是要契合的。
她一眼望去,五顏六色,花花綠綠,沒幾件布匹她能看上眼。
“咦,那件……”她看著中間一件繡著牡丹和鳳凰的緋紅布料,心頭一顫,緋紅色!
“小姐,你在看什麼?”小環轉頭一看,發現中間一白一紅兩片布料對比鮮明,這紅色的可真好看。
“沒有,我們再多看幾件布料。”
“好。”小環跟萬凝又逛了幾家鋪子,湖藍色,碧水色,鵝黃色,桃粉色,橘黃色……什麼都買了,就是沒有暗色和緋色的衣料。
“這下肯定夠了。”小環拉著萬凝開心不已,“小姐你也不用再買店鋪了,蕭樓主名下有好多家呢!他今天又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讓我隨便花,不夠找他拿。”
“他的是他的,我們的是我們的,以後別拿他的錢。”萬凝不屑地向前走去。
“小姐,蕭樓主很寵你的唉,你還在生他的氣嗎?”小環不知道好端端的,小姐怎麼又生氣了。
一連多日,萬凝告訴蕭憶情,自己已經找到解毒的配方,隻不過藥效緩慢,自己是絕對不會喝萬家解藥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用上新的毒。
蕭憶情因為上次的事也變得謹慎起來,他對萬凝整天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但是,萬凝絕不讓他抱著自己睡,他隻能和碧落擠一間,讓小環抱著夫人睡。(萬凝因為中毒極其怕冷)
“小姐,我們一定要穿新衣服!!”小環就是個活潑快樂的少女,在她的催促下,萬凝一連幾天,換了好多身衣服。橙黃綠青藍紫,唯獨沒有赤。
“小姐這幾天過得開心嗎?你和她在一起,發現什麼異常了嗎?”“……好像隻有一點變化。小姐終於有笑容了。不過,她還是心事重重。那天,我第一次和她逛街,發現她長久地盯著一件紅色的布料看,後來我多次央求她買紅色的布料,但她就是不買。還說,她不喜歡這個顏色。”小環撓著頭,“可是我看著她的眼睛,那分明是喜歡得不得了。”
她喜歡緋色?為什麼從不穿緋色?是為了不做阿靖的影子?還是,她就是阿靖!
蕭憶情握緊了拳頭,“你帶我去那家店鋪,我要給她做一身衣服。”
“小環,什麼時辰?”“卯時。”小環一把抓住萬凝的衣袖,“您答應過我,不再練劍的。”
“我,想出去走走。”萬凝披上了鬥篷,那是蕭憶情新買的。
“外麵露氣正重,我勸您還是等天亮了再出去。”小環也穿上棉襖。這些天她寸步不離地侍奉在萬凝左右。
“小姐,你為什麼總是憂心忡忡的?”小環看著朦朧的霧氣,白色的月亮還掛在天邊。這麼圓,快十五了吧。
四野靜寂無聲,露水縈繞著草叢。萬凝隻想到曹操的詩:“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我,總會做噩夢。”萬凝這段時間確實睡得不踏實,但今早的夢雖不再是刀光劍影,但也是另一番驚心動魄的景象。
她在往生之境內閑逛,到處都是青灰色的鬼火,各種各樣的妖鬼人仙,交易著各種東西。包括人的壽命,人的感情,人的天賦……
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上輩子種下了惡因,才會成為江湖上聞聲色變、臭名昭著的血魔之女。
她路過湖邊,被岸上的彼岸花死死地纏住,直到一條巨龍騰空而起,將她解救。
那條龍,喘息著粗氣,揮動著巨爪,盤在她身上,似乎要啃噬她的一切……
她卻有一種感覺,他是來保護她的,他愛她。
“您今早又做噩夢了嗎?”“我,夢見一條巨龍盤在我身上,像要吃了我。”萬凝笑笑,這種夢,往生之境的暗示怎麼這麼離譜。
漢朝薄姬的故事……小姐是喜事將近了嗎?不過,她好像完全沒有這個心思,手都不讓蕭樓主碰一下。
“小姐,我想問一下,您想要孩子嗎?”小環曲線迂回。
“從來沒有。”萬凝冷地哆嗦起來,但她的眼睛比初晨的天更冷清,似不在人間。
“我這身體能懷孩子嗎?那我不得把毒和寒傳給他?”萬凝奇怪小環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我隻是想說小姐你願意領養一個孩子嗎?”小環趕緊解釋。
“……”想起自己收養石明煙的經曆,為這個蕭憶情恐怕現在還跟自己過不去呢!
其實,自己是喜歡孩子的,哪怕是仇人的孩子。她多麼希望能給別人幸福啊!
“小姐,這麼多天。您的病雖然沒有惡化但也沒什麼好轉,我們還是去看大夫吧。”小環拖著萬凝回房,“我們早點吃了飯,去城裏最有名的大夫那裏去。”
想著自己若是不去,恐怕小環會生疑,到時候蕭憶情說不定都會知道自己的病情。“好吧,但要讓我先單獨見一下大夫。”
……
看著鐵青著臉的夫人,還有緊張萬分的丫鬟,路大夫鎮定地清了清嗓子,“夫人身上的毒雖然已經去了一些,但是體質還是太寒涼了些。我開幾副藥給夫人調理調理。”
“既然這樣,那夫人能懷孕嗎?”小環脫口而出,萬凝臉色立馬陰沉。
“夫人的體質大寒,能否懷上孩子實在難說,就算懷了多半也保不住。”大夫想再以這個理由多開一些藥。
“那夫人是一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小環很難過地坐在凳子上。
“是。夫人連自己的命都需要好好保養。”路大夫遞上藥方,“這就是命吧。”他拍拍小環的背,示意她不要難過。
“小環,我們走吧。”沒有孩子好,蕭憶情若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子嗣,就不會再打自己的主意了吧!也好,反正已是半截入土之人,走得也爽快。
“夫人,您怎麼一點也不難過,還有一種樂得其所的感覺呢?”小環拽著萬凝的衣角,大眼睛裏寫滿了問號。
“孩子豈是我能奢望的?一個人輕鬆自在。”萬凝挑起細長的秀眉,那種清淡之氣,配著月白色襖裙上的臘梅,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絕傲姿態。
蕭憶情和碧落定製了幾張新的床,兩人可以分開睡。
“我們什麼時候返回洛陽?”碧落的劍眉輕輕地皺起來,“雖然我們在鄭州的分部也可以操縱大局,但終究不太方便。”
“我跟南楚回了信,這次風雨的進攻,我們不必太著急,文書地圖我都沒有落下,來這裏考察我也有新的打算。”仿佛成竹在胸,蕭憶情一向運籌帷幄,算無遺策,決勝千裏之外。
“夫人對你算是緩和了些,但終究是在疏遠我們。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一直在嚐試著擺脫我們。”
“同感。”蕭憶情握住他的手,直視這個江南第一劍客、曾經風流一時、不可一世的人物。
他和他,都在為愛守護。
碧落同樣熱切地看著他,雖然他從不認為蕭憶情就是自己的首領,但他們真的可以成為兄弟了嗎?
兩個男人,意趣相投,這些天來,不是討論作戰計劃,就是彈琴對詩,兩人也偶爾會切磋武藝。雖然不是出生入死,但也是指向同樣的敵人,榮辱與共,同進同退。
“不好了,蕭樓主,夫人她又昏迷了!”小環衝進來。
“怎麼一回事?”蕭憶情的眉毛皺得緊緊的。
“也許是起得太早受了涼,夫人走在路上突然就暈倒了!”小環眼圈又紅紅的,“我勸了她,夫人就是不聽。”
“之後又怎麼?”
“夫人和我一起去看了大夫。”小環嚴肅的說“大夫說夫人體質太寒,不但不能懷上孩子,而且需要好好保養。我還說回來煎藥!”小環抹了抹眼淚,“這樣下去怎是個辦法?我們必須帶她去解毒。”
“我們趁夫人昏迷時去萬家取藥然後夫人就不會發現了。”碧落提議。
“這事,她性子太倔了……她威脅過我,如果她發現我們給她取了萬家的藥,她就不喝。如果我們強灌,事後她就會立即咬舌自盡。”蕭憶情的眼睛被冰雪覆蓋,冷得似乎看不到希望。
“蕭樓主,我總覺得夫人……她沒有任何活下去的意願。”小環哭得很傷心,“她看著院子裏的落葉,稱讚他們歸根;她看著燃燒的火柴,說是物盡所能,還有,她看著撲火的飛蛾……”小環已泣不成聲。
“我們不知道夫人過去經曆了什麼?性子為何如此涼薄,如此輕賤生死?”碧落苦澀地擺擺手,“傷心人自有不堪的過往。夫人,也是天下最可憐的一類女子吧。”
“但是,她從不自憐。她目下無塵,高絕傲世。她倔強地對抗命運強加的所有不公,就像雪地的臘梅,暗香浮動臨寒盛開!”蕭樓主情不自禁地讚頌,“我們不能逼她,要引導她自己走出來。”
“我總覺得今早的大夫一定隱瞞了重要的事。夫人說要先單獨見大夫,一定是夫人囑咐的!!……”小環跺腳。
“事不宜遲,我們再找一個大夫看看。”蕭憶情囑咐小環看好夫人,教授碧落誦念往生咒。自己獨自上街找大夫。
他走在大街上,聽到一個癩頭道士喊道“算命治病……奇病多由命起,要想治病,先要改命。要想改命,先要算命。算命算命,隻待有緣。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訛人吧!他朝那人看去,隻見他麵目醜陋但是眉宇間有一股奇氣,雖然跛腳但是有一種身輕的感覺,他還感受到那人有不低的內力。這樣的人,一定是個奇士!
“你能救命?”蕭憶情斜倪著眼睛,迷離的瞳孔此刻變得無比清晰。
“您正是我等待的有緣人。”道士笑著放下牌子,示意蕭憶情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夫人中毒應該有些時日了吧。”“你怎麼知道我夫人有難?”
“我怎會不知,山人雖然學藝不精,但這點本事還是有的。”他笑著捋了捋胡須,顯得很年輕。
“你該不會是萬家的人吧?”蕭憶情周身散發著濃濃的殺氣。
“我要是萬的人,要挾你們不是更好,何必隻要五千兩?”道士毫不畏懼。“蕭氏逝水之嫡子,蕭憶情。”
聽到他念出自己的身份,蕭憶情感覺很熟悉,信任讓他繼續聽下去。
“我送你一顆延命的仙丹,但你要明白我下麵這首詩的前幾句才是。等你明白了,再給夫人和著藥湯送服。我給你寫一個藥方。”
“我的詩跟李商隱的無題一樣:薔薇花落忘憂穀,紫藤蘿開催情時;結果更在三冬後,並蒂蓮伴三生池。刀劍相逢故人驚,香魂索命歎遲遲。天道悠悠何足問,愛恨難明未可知。”
蕭憶情清澈的目光神色複雜,這詩也太隱晦了吧。“閣下可以再說的清楚些嗎?”
“結果更在三冬後啊,機不可失。你慢慢琢磨,不急不急。藥方你拿去。”道士遞給他一張紙條。
“好。”他收好紙條,“這是五千兩的銀票。”
“記住,這仙丹隻是延命,要救她的命全靠你自己。”道士悠悠地走遠,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結果更在三冬後”蕭憶情想起那句詩“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春天桃花盛開,灼灼美豔,葉繁果茂,其樂融融。眼下,寒冬臘月。滴水成冰,人們呼出的氣瞬間化為白霧。
這不正是三冬時節嗎?
凝兒和自己,是要有孩子了嗎?
可是,她並不情願。她中了那麼深的毒……為什麼那毒隻對於女子有效?若讓女子身上也染上男子的氣息,尤其是子嗣……
蕭憶情恍然大悟。
“雖然大夫說你不能懷孕,但是為了救你的命,我也要試一把!”。
他絲毫沒有害羞的意思,這本是夫妻應盡之事。
“樓主,我們試驗了一點,這丹藥平和無毒,絕對不與夫人體內的毒發生不良反應。”鄭州分部的醫師負責任地說。
“藥湯我們已經熬好。隻是這藥裏需要四季之花各十五兩,春之桃花、夏之荷花、秋之菊花、冬之梅花,著實奇怪……”
“有效就行。”
蕭憶情多帶了幾個仆從,趕回了湖畔的民宅。
“小姐,你醒了,趕快喝藥吧。”小環笑盈盈地將藥湯和藥丸遞給萬凝。“這是什麼?”
“那個大夫又給您配製了新的藥丸和藥方。”想著上午看了病,萬凝並沒有起疑。
“喝完藥了,您先閉上眼睛,等我給您一個驚喜。”小環將一條絲絹係在萬凝的腦後,遮住她的眼睛,然後在箱子裏拿出一件華服替小姐穿戴整齊。還給她係上了牡丹月季貝殼花瓔珞圈和一對凝碧的比目魚玉佩。
“好了。”小環解下絲絹。
萬凝睜開眼睛,隻見大紅色的衣裙上牡丹妖嬈,鳳凰蹁躚,袖口衣襟裙擺上都繡著細小的雲紋,瓔珞和玉佩鏗然作響,秀發上的紅色絲帶臨風飛舞,耳間的薔薇鈴鐺清脆無比。
“這是您的新鞋子。”小環又拿出一雙血紅的牡丹繡花鞋。
“小環,這太破費了,我們已經有了好多新衣服和新鞋子,何必又買?”嘴上這麼說著,但是她盡情欣賞著緋色的盛宴。
“蕭樓主說一個朋友送的。”分明就是他幹的!
“唉,夫人您幹嘛脫了啊?多好看啊,我看您喜歡得很呢,蕭樓主還沒看到呢!!”
“不必了,我已經看到了。凝兒,我就是想看你穿這身,畢竟你從來不穿紅色的。”蕭憶情攜著碧落前來,一副好暇以整斯文敗類的樣子坐在萬凝麵前。
裝什麼正人君子!萬凝的怒氣快要攢到極值。
蕭憶情一把拉住萬凝脫衣服的手,“怎麼,這就等不急了?”笑容中的星辰更亮了。
“想哪裏去了??”萬凝又羞又惱。她鬆開手,“小環,帶我去浴室更衣。”
“我來吧,小環你跟碧落一起出去。”碧落拉著小環走出去。
“幹什麼?又要脫我衣服?”想著上次的經曆,萬凝緊張不已。
“凝兒別怕,我給你三個選擇。”
“你現在中毒很深了。大夫說你快活不過兩個月了。”蕭憶情的眼睛中充滿怒氣,“你還想瞞我到何時?我們必須解決這個問題。”
“要麼隨我回洛陽,我們繼續做曾經的夫妻,我的部下會去取回解藥;要麼就待在鄭州聽雪樓分部,我們就做朋友,解藥依然會拿給你……”蕭憶情冰雪覆蓋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狡黠。
“這兩個我都不答應,我是不會吃解藥的!”萬凝激動地反對。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個選擇,你可別怪我!”
“行!”
“不做曾經的夫妻也不做朋友?嗯?”蕭憶情用手輕輕捏住萬凝的下巴,觀察她的表情。
“是。畢竟我們從未有過‘夫妻’之實,朋友也不存在,你不過是想榨幹我的價值。”她倔強地對視,分毫不讓。
“好!”他一把抱起萬凝,放在床榻之上。
“幹什麼?啊啊啊,救命!!”萬凝大聲呼喊。
“小姐!”小環想衝回去,“蕭樓主是要小姐的命嗎?”
“別去打擾他們的好事。”碧落曖昧地一笑,還沒等小環反應過來,房間裏就響起了搖床的聲音。小環大窘。
蕭憶情將她一把按在床上,萬凝死死地護住自己的腰帶,“這可是你的選擇……”他在她耳邊輕吐,“乖一點,不然我會把你弄得很疼。”他熟練地點了萬凝的穴位。
緋紅色的衣服襯得她的肌膚雪白,更細膩如脂。她紅豔的裝扮若是再罩上一層白紗,隻露出水靈靈的眼睛,與阿靖別無二致。“萬凝,阿靖”,他輕輕的念。“你看你這身紅色的打扮,多麼好看,多麼像嫁衣……”
想到這兒,他更加殘暴地將她的衣服和配飾一一除去。
“情人?”萬凝後悔了,早知道就應該選前麵兩個。
“你不是說我們從未有過夫妻之實?那今晚……就有了,算是補償洞房夜欠你的!”他霸氣地吻上她的唇,讓她的呻吟化為柔媚的嬌語。
身下的人兒不住地輕顫,清新的體香飄入鼻翼,酡紅的臉頰羞怯無比,她的眼睛因為極度的情欲而水光波瀾,極力地拒絕更像是致命的挑逗。“欲拒還迎,欲訴還羞”他知道,她一定是喜歡他的,而且,無比無比的喜歡。
“你絕對不能碰我的身子!”縱然她知道這隻是徒勞。“我不碰?別的男人碰??”她的反抗更激發了他的占有欲。這世上,還有我蕭憶情征服不了的女人嗎?
他不會再耐心等待她的答複。此刻,他不知自己想要的是萬凝,還是阿靖?
無論是誰,我隻要得到你!!
他終於剝開了最後的中衣,撫摸著她的脖頸,雙腿緊緊地纏繞她,引誘著她……
情竇初開,羞不自勝,她的臉滾燙,閉上眼睛,不再看他俊美無儔的臉。
“你就這麼想要我的身子?”她終於怯生生地開口,“我……怕疼。”
“凝兒,我的女人……”他明知他已經弄疼了她,但是腹部下奔湧的陽剛之氣攢動得更加厲害。
他暫時停下來,看著她絕美的容顏,輕輕地呼喚她,“來,睜開眼,看著我。”
“不”她死死地閉上眼睛,沒有一絲配合。但她可以想到那雙冰雪覆蓋、無風無波的眼睛此刻一定燃燒著熊熊烈火,要將自己生生吞噬。那雙眼睛,就跟夢中的巨龍一樣。
該死的夢,又成了現實……
她想起身掙脫,又被蕭憶情以更加禁錮的姿勢困住,他開始了密密麻麻的吻,時不時還在她身上掐兩把。香肩秀發,雪膚花貌,窈窕的身材,誘人的腰肢,還有那小小的腳,皓白的手腕……每一樣都讓他迷醉不已。
他將她剔骨入腹,拆得一絲不剩。
她也不示弱,在他身上狠命地掐著……她隻覺得兩人是在共赴火場……
蕭憶情,我恨你!!你是算計好了吧!
萬凝從來沒有被蕭憶情這樣對待過,想當年兩人是上下級關係時,他最多握住自己的手,舉止從不輕佻。後來嫁給他,兩人也是說不出的淡漠疏離。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渴望自己的身體的??難道是開始抱著自己睡覺??還是脫了自己的衣服?
果然,欲望的閘門一開,洪水便洶湧地吞沒一切。他一向是個克製持重的人,不近女色,坐懷不亂,看來本質上男人都是控製不住獸性的。
她實在不習慣這樣的轉變,但她越拒絕蕭憶情就越饑渴,越反抗蕭憶情就越熱烈。
早該知道會有這樣一天……她是想逃跑,但越是想逃,蕭憶情就盯得越緊;越是冷漠,蕭憶情就越是熱情。想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落到他手上,就像齊天大聖飛不出如來的手掌,還被五指山奪去了自由!
如果說前麵隻是劃著小船進入了波濤,那後麵就是進入了海水最洶湧的漩渦,在情愛裏拚命掙紮……
她激烈的抵抗就像一種笨拙的迎合,讓他更加瘋狂。他的手撫摸著她光滑的脊背,她的手環上了他有力的腰。兩個人纏在一起翻滾,在白色的床單上留下一串落紅。
也不知航行了多久,她已經疲倦不堪,情愛的火焰依舊沒有熄滅。她聽到他輕聲的呼喚,“阿靖阿靖……?”她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淚流下來,“誰是你的阿靖??”
我傷害了你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凝兒,對不起,我真的隻想要你……”他的墨瞳中閃過一絲哀傷,一把將萬凝摟在懷裏,“我以後都不提她的名字,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好嗎?”
聽到這話,萬凝更加生氣:蕭憶情,你到底喜歡誰??她開始不斷地抽泣,像個無助的孤兒。
“好了,今晚我們好好睡一覺,瞧你的臉色……”他為她抹去了眼淚,穿上中衣,蓋上厚被子,總算安靜了下來。
白日的擔憂加上情愛的體力消耗,萬凝很快就睡著了,一起的還有身邊的那個男人。
第二天沐浴,萬凝讓小環出去,自己一個人洗。在門縫裏偷偷地看到夫人身上大片青紫的歡愛痕跡,小環偷偷笑出了聲。還有昨晚的床單……耳尖的萬凝更加羞慚,都怪該死的蕭憶情!!
她將昨天的衣服通通剪爛,棄之荒野。“以後別再讓我見到紅色!!”萬凝一向矜持淑女,但此刻大聲咆哮,小環知道蕭樓主昨晚一定狠狠刺激了夫人。
“夫人昨晚休息得如何?”蕭憶情在田野裏見到回來的兩人,“是不是這衣服還不夠好看?我讓匠人再做幾件更好看的緋衣來。”身後的碧落也是一臉邪笑。
“蕭憶情!!你敢!!”萬凝羞惱地喊道,拉著小環的手飛逃。
他架起輕功,毫不費力地將萬凝又摟在懷中。“呀呀,我是大灰狼嗎?”深沉如銀河、璀璨似群星的眼睛因為愛意更加迷離,赤裸裸的挑釁和誘惑。
“祝樓主和夫人永結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碧落更是不知死活地抬杠。
“江楚歌!!”萬凝更加憤慨,搞不好就是你這個情場老手教他的妙計,真是近墨者黑。還以為他收了心性了,沒想到骨子裏還是這麼風流,把蕭憶情也變成了個登徒子。
“夫人為何叫我的本名?我已經改名碧落了,‘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他朗聲高吟,眉目中的風情讓小環心跳不已。
女領主上次聽到他吟《長恨歌》還是去攻打幻花宮之時,他為那個女子如醉如癡,不要命地尋找她,哪怕沒有一絲希望。
“夫人,樓主,你們經曆了生死離別,要珍惜往後的歲月。我和小妗,今生再無可能……”他看到蕭憶情和自己一樣瘋狂地尋找夫人的時候,他誓死要幫助蕭憶情找到幸福。
看到碧落的神色暗淡下來,萬凝明白了,他是要避免悲劇在蕭憶情和自己身上重演。
“夫人,你知道嗎?樓主為了找你,都快瘋掉了。直到看到你的骨灰盒和墳墓,他才心死。為了給你守喪,他在你的墳旁建了一個茅草屋,在裏麵過著清苦的日子。一個月了,他瘦了好多,簡直是骨瘦形銷。”碧落講起往事,英俊的眉眼中閃動著淚光,“樓主是我見過世上最癡情的男子,夫人你今生嫁給他實在是再好不過,你要珍惜這寶貴的姻緣。”
“是啊是啊,你就別拒絕蕭樓主了。”小環在一旁使勁地附和,都快成碧落的跟班走狗。
在眾人的祝福中,在蕭憶情深情的眼神中,萬凝在深冬感受到了一絲溫暖,也許,這就是幸福吧。
作者閑話:
第十四章為愛癡狂
阿靈收到情書啦!真是好開心,上天一定是看到阿靈如此用心地給男女主牽線所以眷顧了阿靈。所以今天早上準時發糖,慶祝蕭靖開始夫妻生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