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動亂的導火線
    “我會去拜托副長，請求讓你一同巡邏！”看著雪村千賀橫在總司脖頸上的匕首，齋藤一並沒有指責對方舞弊使詐的行為。
    “非常感謝！”雪村千賀誌得意滿地一笑，收回匕首，向齋藤一鞠了一躬。
    “如果敢逃跑或者妨礙巡邏的話，我會殺了你哦！”衝田總司不服氣地斜眼瞥著他，心道：“你最好有逃跑或者妨礙巡邏的舉動，不然我都沒理由當街扒你的褲子！”
    “砍我沒關係，不過當街扒褲子這種事最好不要做哦！”紅衣少年指尖旋轉著那把匕首，以警告的語氣說道。
    “嘁！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下流無恥？”衝田總司立刻露出一副深以為恥的模樣，卻是暗自驚歎：“我擦！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我允許你外出！”副長室內，土方歲三難得平靜答允，沒有刻意叼難。
    “感謝土方先生！”雪村千賀深深一鞠躬，喜出望外。
    “跟去市內巡邏的隊士一起行動，務必遵循帶隊隊長的指示！”土方歲三嚴肅地叮囑。
    “是！”
    “總司，平助，今天是你們兩個負責巡邏吧？”看到對麵少年乖巧得答應，身穿紫色便服的男子轉頭向兩人問道。
    “就算被不法浪士纏住我也不會管你哦！這樣可以嗎？”衝田總司懷抱佩刀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嘴角的邪氣笑容仿佛再說：爺爺我等著你哭爹喊娘地求救呢！
    “怎麼可以！”然而，雪村千賀還沒說什麼，土方歲三便拉下臉來，蹙眉斥責。
    看著土方歲三如此反應，衝田總司不由失笑，笑聲清朗動聽。
    “最近長州那幫人行跡可疑，本來這段時間是不能讓你外出的，但是聽說有人見到跟綱道先生很像的人，錯過機會的話……尋找綱道先生的事恐怕也不會有進展！”
    京都街市。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寬闊街道上，身穿和服的年輕女子和腰攜太刀的武士匆匆走過。沿街邊是一排排居酒屋，料亭，食店等木紙構建的格子窗屋，各式各樣的提燈懸掛在門口，看起來頗為雅致熱鬧。
    “你說的那個人，我之前在櫛屋有看到過！”留著月帶頭的中年武士抬手指向前方一間格子窗屋，嘴裏說道。
    “謝謝！”雪村千賀道了聲謝，徑自向那邊走去。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衝田總司正想叫住他，身後不遠處的木橋上忽然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再給我說一次看看！”
    “吠什麼吠啦，壬生狼！害怕新選組的話我們還會在京都走動嗎？”
    “你們這些家夥……”
    幾名身穿隊服的隊士在橋頭攔住了三名貌似不法浪人的灰衣武士，雙方的語氣都不太友善，□□味十足，要看就要動起手來。
    “偏偏是在這種時候……”衝田總司擔憂地看了一眼紅衣少年離去的背影，還是朝著發生爭執的人群趕了過去。
    走到櫛屋門口，雪村千賀停下了腳步，眼角餘光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坐在左側屋簷下殺甲魚（注：動漫看了幾遍完全沒看出那貨坐在那裏幹什麼，所以隨便編一下！）的男人，同時凝神細聽屋內的動靜片刻，這才伸手掀開了門前垂掛的暖簾。
    “打擾一下！”打招呼的時候，目光已迅速將屋內各處掃視了一遍。
    然而，目光與那幾個浪士相觸的瞬間，心頭便有不好的預感。
    “那個家夥……剛剛和壬生狼在一起！”
    “搞什麼啊！”來不及等待主人的回應，看到那幾個浪士起身拔刀，雪村千賀怪叫一聲立刻從櫛屋退了出來，撒腿就跑！
    “臭小子給我站住！”一群人踩著木屐啪嗒啪嗒地追了出來，揮舞著手裏的刀嘴裏惡狠狠地叫著
    “臥槽！你們都他媽腦子有毛病吧？動不動就拿刀砍人！老子又沒得罪你們……”他一邊狂奔一邊破口大罵，嘴裏竟是嗶嗶嗶個不停。
    “總司救命啊！有人要砍我……”
    衝田君剛剛打跑了那三名浪士，還沒來得及收刀入鞘便聽到了雪村千賀那尖銳刺耳的大嗓門兒。
    “哎呀媽呀！”背後刀風幾次過體，莫風卿百忙之中回頭一看，屁股上的外褲竟被劃出了幾個破洞，白色裏褲若隱若現。
    “你們這群無恥下流的渣宰，砍哪裏不行要砍屁股！變態啊！”他一邊伸手捂住屁股氣急敗壞地扯著嗓門大罵，一邊咬牙切齒得瞪著前方淡定自若悠然自得的衝田總司。
    這貨老是一副懷抱佩刀睥睨眾生，自以為很酷很帥吊炸天的模樣，直到此刻依舊絲毫不為所動，隻是歪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狼狽逃竄，完全沒有出手解救的意思！
    看來找他是找錯人了，這家夥心胸狹窄記仇得很！大概現在隻在一旁看好戲，而沒有趁人之危跟那些浪士一起拿刀砍自己，已經算是很有限度的仁慈了！
    一輛載滿貨物的板車從橫街裏推了出來，剛好擋住了雪村千賀的去路。
    少年看著板車另一麵的衝田總司，雙手一撐車板上的貨物，動作漂亮地翻了過去。
    當雙腳落地的時候，衝田總司已近在眼前，他腳下一旋，瞬間躲到了少年身後。
    “你的運氣還真是差啊！”衝田總司看著麵前衝來的幾名浪士，神色有些異樣，嘴裏卻是對著身後之人揶揄冷笑。
    “哼！謝誇獎！現在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砍人的本事吧！”雪村千賀摸著屁股上嗖嗖冒冷風的地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雖然很能理解你對我的崇拜之情，不過這些雜碎似乎並不需要我親自出馬哦！”看著迅速攔在自己麵前的一群新選組隊士，衝田總司勾了勾唇角，毫不猶豫地繞了過去。
    “喂！不管他們真的不要緊嗎？”雪村千賀聽著背後傳來的打鬥聲，鬱悶地跟上。
    “不用管啦！他們能解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身穿蔥綠山紋羽織額帶飄揚的少年，嘴角擒著冷笑，持刀向著櫛屋的方向走去。
    議事廳中，眾位新選組高層席地而坐。
    此次參與會議的人員比以往多了兩人，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短發大漢便是雪村千賀在進入櫛屋之前注意到的殺甲魚的男人。
    “真是大功一件，這次不但扣押了櫛屋裏的武器彈藥，還抓獲了長州派首領古高俊太郎！”山南敬助又恢複成原來的樣子，溫柔的聲音聽在耳朵感覺裏很舒服。
    “我大概是在走運！”衝田總司忽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語氣帶著一絲自嘲。
    “一點也不好笑！”山南敬助接口的話更讓雪村千賀摸不著頭腦，心道：“他說的不是笑話當然不好笑了！”
    “我們收到消息得知，櫛屋的主人就是長州派的聯絡人，才故意不抓他的！”頓了頓，山南敬助繼續道。
    “你不覺得對不起島田和山崎嗎？”藤堂平助指著身後兩人，語氣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請不用在意我們！”
    “雖然我們一直在監視櫛屋，但可以說毫無進展！多虧了衝田先生，我們才能逮住古高！”
    “這隻是結果論！”山南敬助的臉色不知不覺間變得嚴肅起來，竟有責難之意。
    “你們還真是好心啊！”永倉新八看著島田和山崎，微微歎息，然後看向已經冷臉的衝田總司，道：“倒是總司你……”
    聽到這裏，雪村千賀總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今天的召開的會議並不是單純的表彰大會，它的重點是針對櫛屋事件的突發，給予某個擅自行動打草驚蛇的莽夫以嚴厲的批評。
    “是我首先闖進櫛屋才引發了後麵的事，請不要全部歸咎於總司！”他忽然開口，為那個沉默著一直未提及自己的家夥辯解。
    “對你監督不周的事，要由總司來負責！”山南敬助的聲音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溫和，嚴肅果決，毫不容情。
    “對於這件事情，允許他外出的我也有責任，別盡是責怪他們！”這時，大廳裏間的一扇門被拉開，土方歲三走了出來。
    “土方先生，古高有說什麼嗎？”原田佐之助問道。
    “他們想選個風大的日子在京城放火，再趁機把天子帶到長洲去！”土方歲三入座之後，看了看眾人，麵無表情地開口。
    “在京城放火？”近藤勇表示很吃驚。
    “那豈不是要綁架天子嗎？打著尊王的旗號，卻一點誠意也沒有！”平助孩子氣的臉上露出嘲諷鄙視的神色。
    “想在京城放火？長州那票家夥是腦子壞了嗎？”就連永倉新八這個鄉野粗漢都覺得這種想法很白癡。
    “古高被抓他們會很著急，應該今晚就會開會研議對策！”土方歲三看向山南敬助和近藤勇，沉聲道。
    “他們開會的地點會在哪？”近藤勇問。
    “從他們目前為止的行動看來，應該是四國屋或者池田屋！”島田回答道。
    “好！通知會津藩和所司代！”慈善溫和的麵容鮮有地露出嚴肅冷銳的神情，近藤勇凝眉看向土方歲三，簡短有力地發出了指令：“阿歲，立刻召集隊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