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話 池田屋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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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色籠罩整個京都的時候,新選組的隊士都被召至議事廳,整裝待發。
“能出動的就隻有這點人嗎?”和席下隊士身著同樣的淺山紋羽織,頭係白色額帶,近藤勇看著廳中寥寥數十名隊士,不禁蹙起了眉。
“抱歉!如果沒受傷的話我也……”山南敬助站立在局長身側,低眉垂目,眼中有難掩的愧疚和自責。
“不!看家的任務就要交給你了!”局長大人雖然麵容嚴肅,卻是非常善解人意地立刻做出了安排。
“這種時候如果能用那些人就好了!”衝田總司和幾位隊長站在一起,低低說了一句。
“似乎要讓他們暫時遠離實戰!”一旁的齋藤隨口接了一句。
“會津藩和所司代還沒有動作嗎?”土方歲三問。
“還沒接到通知!”旁邊一名隊士立刻回答。
“嘁!沒有確切證據就不行動嗎?”燈火搖曳出的光影落在冷利的眉眼之間,土方歲三不滿地“嘁”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近藤勇:“我們出發吧,近藤先生!”
“但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四國屋還是池田屋!”近藤勇猶豫著,不知如何決策。
“他們似乎頻繁出入池田屋,在古高被抓之後,應該不會再去同樣的地方,我想應該是在四國屋吧!”山南敬助沉思著,有條不紊地分析。
“但池田屋也不是沒可能!”近藤勇沉眉苦思,陷入兩難的境地。
“那就分頭行動吧!我去四國屋!”眼底濃厚的陰影越來越深,土方歲三默然片刻,果斷做出了決定。
“那麼阿歲,你帶24人去!”向來缺乏決斷力的近藤勇在同伴一語之下立刻定下心來,即刻振奮精神進行部署。
“近藤先生隻帶10人嗎?太亂來了吧!”有些不可思議地,土方歲三訝然問道。
“但是總司,新八和平助我要了!”近藤勇笑了笑。
“好吧!”土方歲三猶豫著點點頭。
“如果我這邊押中的話,那就要拜托你了!”近藤勇看著土方歲三,目光沉沉。
“嗯!”
京都深濃如鐵的夜色中,新選組的隊士們手提誠字馬燈,腰懸太刀,悄然無聲地衝出駐所,快速穿行於陰暗巷道之間。
“如果是我的話,就會趁機攻擊防守薄弱的駐在所!”駐所外,土方歲三麵無表情地看著衝入夜色中的隊士們,對身旁的山南敬助低語。
“我想也是,因為恨我們的人有很多!”山南敬助微微點頭。
“之後的事就交給你了!”土方歲三叮囑了一句,立刻跟上了前方隊伍。
回到駐所內,雪村千賀陪著山南敬助在燈火下靜靜等候消息。
“總長!確定人在池田屋!”沒過多久,拉門被推開,燭火晃動間,一身黑衣的山崎先生出現在門口。
池田屋是京都三條小橋的一間旅館,其所在的那條街道人來人往,依舊如往常般熱鬧喧囂,臨街商鋪,宿屋,客店,酒館簷下紛紛亮起了各式各樣的燈籠,門前暖簾時不時地被來往的客人掀開又放下。從一間間格子窗屋裏透射而出的燈火柔和朦朧,印花的窗紙上隱約能夠看到晃動的人影。
新選組的隊士們潛伏在陰暗狹窄的巷口,沉默觀察著池田屋周圍的動靜。
今晚的池田屋乍看似乎和往常沒什麼區別,然而仔細觀察便會發現,相比於其他地方,這家旅館明顯要安靜很多,而且很少有旅客進出。
“看來……是我們這邊押中了!”明確捕捉到池田屋內的異狀,隱身在暗處的衝田總司沉聲低語。
“會津藩還沒來嗎?”近藤勇壓低了聲音問道。
“還沒看到!”身後有人回答。
“我居然會估計錯誤……”駐所議事廳內,山南敬助懊悔不已。
“我立刻去通知人在四國屋的土方副長!”
“拜托你了,現在的情況分秒必爭!”山南敬助神色凝重,然後轉頭看向雪村千賀,肅然道:“還有雪村,你跟山崎先生一起去!”
“我也去嗎?”雪村千賀微微一愣,有些詫異。
“恕我冒昧,傳令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不知是出於何種考慮,山崎先生不讚同地蹙了蹙眉。
“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為了確保通知傳遞,還是兩個人一起去比較好!”明白屬下的心思,山南敬助還是抱持著謹慎的態度。
“我知道了!”終是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山崎點頭答應。
“你願意去吧,雪村?”山南敬助看著眼前的人,答案似乎已經寫在紅衣少年明亮而堅定的眼眸之中。
“放心吧,一定完成任務!”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涉世未深的少年似乎完全不了解其中的危險,隻是挑眉一笑自信滿滿,看不出絲毫緊張擔憂。
月色清冷,籠罩整個都城,在重重樓簷屋宇陰影之下,陰暗的角落之中,不知潛伏著多少凶險。
京都此夜,暗潮洶湧,一場名動日本曆史的重大事件即將揭開序幕。
兩人全力奔跑在暗巷之中,身側白牆黑瓦飛速向後掠去。
“你叫雪村千賀是吧?”山崎目忽然沉聲問。
“是!”
“雖然很遺憾,但我沒法保證你的安全!”這個剛剛認識的家夥和齋藤一一樣是個麵癱臉,冷靜漠然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明白!”目光鎖定了攔在巷道前方的數名帶刀武士,雪村千賀悄悄咽下一口口水,聲音保持著鎮定。
“各位有事嗎?”山崎停下腳步,揚聲詢問,雖然麵無表情,然而眼神已露出了一絲警惕。
“沒什麼事!”一名武士看似隨意地回答,手卻悄無聲息地伸向腰側。
“雪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跑過這條路,懂嗎?”眉間皺痕深刻,山崎銳利如刀的眼眸冷冷盯著前方蓄勢待發的敵人,手已按在刀柄之上。
“明白!”眼角餘光掃了同伴一眼,少年學著山崎的樣子露出與之如出一轍的冷厲決然之色,倒很有幾分氣勢。
這兩個字剛出口,敵方一人已拔出佩刀衝了過來,銀色刀身在月下寒光四射,隻是一閃便劈至眼前!
“哎呀媽呀!”雪村千賀立刻就慫了,揚起狗腿子就要往山崎身後躲閃!
然而,山崎的出手更快,雪亮狹長的刀刃在身前劃出一道迅疾淩厲的刀光,如同閃電擊出,火星四間之中,刹那格開了對方的攻擊,將其振退!
“雪村,快走!”看到其他幾名武士紛紛拔刀狂衝而來,一身黑衣的山崎眼神一凜,雙手握刀迎了上去。
“可惡!會津藩到底在幹什麼啊!”久久等不到援軍前來,藤堂平助不禁惱火地低斥。
“真是太慢了!”永倉新八也有些沉不住氣。
“怎麼辦?”衝田總司側目看向一旁的局長,眉宇之間隱隱浮現出一絲不耐和焦躁:“讓他們跑掉的話就太丟人了,近藤先生!”
近藤勇雖然表現得最為鎮定,然而額角沁出的冷汗證實了他比任何人都焦急。
“沒辦法了!”緊蹙眉沉默片刻,局長大人終於心下一橫,低聲發出了指令:“就我們幾個衝進去!”
“會津中將殿下旗下的新選組,奉命對旅店進行搜查,反抗者格殺勿論!”當池田屋正廳的大門被粗暴推開之時,廳內所有人都悚然一驚,近藤勇的話還未說完,室內的燈便被人吹滅了!
然後,黑暗中響起了一陣怒吼,金屬冷冽的寒光撕裂深濃夜色,激起滿室殺氣洶湧澎湃,迎麵惡撲而來!
“給我殺!”近藤勇猛然抽出腰間佩刀重重一揮,眼中殺意凜然!
一瞬間,金鐵交擊的聲音,刀刃砍入肉體的聲音,男人的怒吼和慘叫,以及桌椅家具被劈碎推倒的聲音響成一片!
整個池田屋頓時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之中!
“居然大聲宣告我們要攻進來的的事,果然是近藤先生的作風!”“唰”的一聲,染血的刀刃再度破開麵前敵人的胸膛,衝田總司在對方的慘嚎聲中身形一轉便來到了永倉新八身旁,和他背對而立!
“堂堂正正報上名號不是更好嗎?突襲就應該這樣!”刀鋒鳴嘯,當頭斬落,永倉新八腳下一錯手腕一轉,手中刀刃斜抹而上,“鏘”的一聲架住對方的刀,火花四濺中即刻沿著刀身直滑而上,刹那削斷了敵人的手指。
“讓自己處於不利情況也是應該的嗎?”雙刀相擊的刹那,藤堂平助腳下一旋身形折轉,對方的刀瞬間失去著力點,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刀身向前滑去!
被幾人圍攻的近藤勇卻是沒有閑工夫囉嗦,沉默的身影在冷電般的刀茫之中來回穿梭,砍得對方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不要怕,他們隻有幾個人,給我殺!”敵方一名領頭人揮刀喝令,向著已經衝到樓道前的藤堂和衝田衝去!
“看來還蠻有氣勢的嘛!不過已經開始害怕了吧!”仿佛在進行著某種遊戲般,衝田總司那對草萱色的眼睛在昏暗室內閃爍著冷銳而不屑的光芒,微勾的唇角擒著一抹乖張陰桀的笑。
“搞不好在土方先生趕來之前,我們就已經收拾完畢了!”藤堂平助清秀白淨的稚氣臉龐被濺上了幾道血痕,鬥誌昂揚的模樣絲毫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