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好遠，許可莫才氣喘籲籲地停下，找到小賣部，想買瓶水，可是早上買了兩人份的包子，還坐了公車趕過來，等下還得坐公車回去，這錢花得太肉疼了。
    許可莫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還是買瓶水吧，大不了走回去，反正今天請假了。
    掏出零錢準備付的時候，一隻手機橫在她麵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掃了櫃台上的二維碼，付款成功。
    “我的錯。”荊物非縮回手，另一隻手上還提著一袋草莓，“賠禮。”
    “……”
    喝了水，吃了草莓，這頁就掀過了。
    許可莫眼睛還紅紅的，不怎麼想搭理荊物非的樣子，悶頭吃草莓，不聲不吭。
    “還氣著呢？”荊物非賠了半天不是，可這姑奶奶就是不領情。
    許可莫仍舊不說話，草莓太好吃了！
    “對了，我昨天和你說過，你被錄用了。”荊物非想起自己的承諾，摸了摸衣服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許可莫：“有興趣來這裏打工吧，工作內容就和你昨天做的事一樣，拯救那些撂攤子不幹想偷偷摸摸一走了之的大笨蛋。”
    許可莫終於有興趣了：“警察？”
    “不是，警察是在發現有人自殺去阻止，而我們，是在自殺行為發生之前，就將他拿下！”荊物非握拳，“把輕生的念頭扼殺在搖籃裏。”
    許可莫想了想，“預言家？”不然怎麼會提前知道。
    荊物非被她的話逗樂，“並不是，我可以感應到這類人群的，所以，我就是那個雷達。”
    許可莫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即用新奇的眼神打量麵前的“雷達”。
    “但是這個雷達時靈時不靈，因此需要加個輔助器，就是你。”荊物非鄭重其事道：“許可莫，你願意和我拯救那些大笨蛋嗎？”
    許可莫毫不猶豫接過了那張名片，把最後一顆草莓塞入口中，“願意。”
    名片上的地址在市中心，那是兜比臉幹淨的許可莫從未踏足過的地方，摩天樓和鋼筋林立的建築群，她像是在看一個萬花筒，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荊物非今天沒有開車，兩人從出租車上下來時，荊氏集團門口的保安都要看呆了。
    咱們少爺今天吹的哪門子風，跑車終於開膩了？
    “好高啊。”許可莫抬頭看去，望不到樓頂，“打雷了怎麼辦？”
    “避雷針總歸是有用的。”荊物非向門衛打招呼時順手擦過許可莫的頭頂，再順手……摸了一下。
    許可莫紮著一個小揪揪，摸起來很有意思。
    保安努力繃住臉，不讓自己的表情失控。
    刷臉進門後，荊物非替許可莫填了登記表，領著她直接往裏頭走。
    一路上不少人向荊物非點頭問好，當然，也有幾個視而不見的。
    許可莫不是第一次坐電梯，但是她是第一次享受有人擋門的待遇。
    荊物非幫許可莫擋住電梯門，等她走出去後自己才出來，又隨便抓了個人讓他送喝的到總裁辦。
    五分鍾後，某部門主管冷著臉把兩杯拿鐵放在了茶幾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的辦公室好大。”許可莫發現周圍的牆都是玻璃的，幹淨明亮，可以映出自己的模樣。
    “不是我的，是我爸的。”荊物非坐在辦公椅上轉圈圈，“他最近不在國內，這裏就是我的秘密基地了。”
    許可莫嚐試了一下拿鐵，不太喜歡這個味道，悄咪咪放下了。
    荊物非低頭玩了會兒手機，過了一會兒按下辦公桌上的座機接內線：“送一杯牛奶和草莓上來。”
    許可莫聽到草莓，眼睛亮了起來。
    公司的草莓自然要比荊物非臨時從水果店買的要高貴許多，用來裝草莓的盤子都是銀光閃閃，好不刺眼。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許可莫差點就被草莓的美味衝昏了頭腦，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讓你了解一下我的為人，以及我不是傳銷組織。”
    “什麼是傳銷組織？”
    ……是他多慮了。
    荊物非起身，過去拿起叉子叉了一隻草莓吃了起來，“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會自殺？”
    許可莫沉思過後回答：“生無可戀。”
    荊物非笑眯了眼：“想死的人千千萬，他們與世界告別的方式更是千奇百怪，征兆也不同，我表演給你看的那種，已經誇張不少了。”
    許可莫為他鼓掌：“那你很棒棒呢。”
    “別這樣，我道過歉了。”荊物非把裝著草莓的盤子往她那邊挪了挪，“再吃點。”
    這一顆顆碩大的奶油草莓把許可莫撐著了，她有點吃不消：“等會兒再吃。”
    “我好像沒和你談工資。”荊物非道。
    許可莫皺起了眉頭：“我不覺得救人需要利益關係。”
    “但會有一定風險。”荊物非道：“我會視情況付你辛苦費的，而且你出門的消費，也是我來承包。”
    許可莫有點莫名其妙：“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荊物非反問：“那麼你昨天又為什麼救我？”
    兩人很奇妙地在繞圈子。
    救人需要理由嗎？
    需要嗎？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