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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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這天又是一個響晴的天,黃昏的時候林鬆回來,望著眼前單調的海天一色。沒一會林鬆下樓,找到陳設,“我車鑰匙呢?”
“在我這裏,你要出去嗎?”
“是啊,我想出去兜兜風。把鑰匙給我吧,我不遠走,就在這附近的路上轉轉。”
“走吧,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
“不行,陸總不讓你自己開,說身邊必須得有人看著。”
林鬆就一擰身回樓上了,賭氣連晚飯也不吃了。晚上九點多,林鬆就一麵上網一麵吃著零食——他當然是餓不著的,這裏吳啟春在外麵敲門,“林哥,開開門。”林鬆並不十分抵觸陳,便蹦下床把門開開了,卻是陳送吃的來了,花花綠綠的一大托盤。
“進來進來,咱們聊聊天。”林鬆接過盤子裏,笑著邀請。
可吳啟春不進,笑道,“快吃吧,一會就涼了。我睡覺去了,有什麼需要再喊我。”
“你進來嘛,我又不會吃了你,聊聊天嘛。”林鬆再度邀請。
“不了,你快吃吧。”說著就走了。
林鬆就獨自吃了飯,越想越沒意思。外麵有輕微的海浪聲,黑沉沉的夜。也不知道陳設那小子幹什麼呢,真是精力超級旺的家夥……林鬆想著想著忽然冒了一個主意出來。
林鬆翻找出兩條床單來,結得緊緊實實的,然後係在窗子的把手上。等到十點多鍾,樓下熄了燈,沒了動靜,林鬆就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確認安全,就順著單子就從二樓的窗下把自己順了出去。周圍無聲無息,林鬆異常興奮,貓著腰,躡手躡腳,小老鼠一樣嗞溜溜地就逃出了院子。
其實林鬆也不是要逃跑,有什麼可跑的?不過就是想小小的叛逆一下,舒緩舒緩自己的情緒,一會兒就回來睡覺了。
結果沒走幾步就有點兒心慌慌——四周寂靜無聲,一家燈火也沒有,黑夜黑得像大鐵塊似的,密不透風,隻有海浪聲一陣陣傳來,莫名的讓人覺得瘮得慌。
打著手機的燈光,林鬆沿著素日下山的小路走,越走越害怕,沒二百米呢就想返回去了。可那樣也太沒出息了吧?林鬆決定走到山下大門處就返回來。
白天站在那裏的石頭看著是沒什麼的,有時林鬆看著它們覺得還挺漂亮的呢,可晚了那石頭後麵就像隱藏著什麼危險似的……林鬆聽見自己的心怦怦跳著。不行,一定得完成一次像樣的逃跑,這樣就回去簡直是太丟臉了。
林鬆現在有另一種意誌在支撐他:最好讓陳設發現自己沒了,好讓他著急,這樣自己的逃跑才有意義。
遠遠的見到大門處還有燈火,林鬆見著了救星一般,腳下生風,急忙撲亮而去。
可就在林鬆即將到達門衛的時候,忽然就聽見右手邊停車場裏有兩個人在低聲地說話,語氣有些像在爭吵,但聲音很低。
“非得現在走嗎?”
“我快窒息了,再不走我想我會死在這裏。”
“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任性,要走明天天亮再走,也隻剩四五個小時而已。”
“我這樣不停辛苦追逐的人就該死在路上,也算死得其所。你留在這裏慢慢等待吧,也許會有機會,我替你祈禱。”
“你非得這麼說嗎?”
“我非得這麼說?你自己心裏怎麼想的你自己最清楚!你這樣折磨自己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想再看了!”說著就有怦車門的聲音。
這是兩個男人的聲音,好像是發生情感糾葛了。林鬆在邊上聽熱鬧,半天才想到,咦?這不會是杜雲塵和南青田吧?因為隻說過幾回話,林鬆記性又不好,他記不得杜南的聲音。會不會是他們?他們吵架了?
林鬆這麼想著就往那裏悄悄地湊了湊,想著能不能看見是不是杜南。
正走著呢,隻見“啪”的一聲!緊接著就是嘩啦一聲!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你給我下車!”是其中一個男人低低卻有力發狠的聲音。
林鬆嚇了一大跳,心想這也太嚇人了,居然會吵到深驚半夜地咂汽車玻璃。林鬆決定往回返了——這熱鬧有點兒嚇人,不敢看了,回頭再濺自己身上血。
身後有男人的隱隱的低低的哭聲傳過來……
“你不要哭了,要走我明天陪你一起回去。下車,回去睡覺吧,我也累了。”
停了一下,隻聽有哭聲道,“你要拋棄我!我就死!塵哥!”
林鬆清晰地聽到了“塵哥”二字,果然是杜南。林鬆心裏就笑了一下。這裏林鬆立刻返身,返回去看熱鬧。及到走到很近了,果然見兩個黑影糾纏在一起,像在激烈親吻。
林鬆就捂著嘴笑,這對鴛侶真有看頭。
就在這樣的緊要時刻,忽然身上的電話就響了!響得那叫一個突然和令人震驚!把林鬆都嚇了一大跳!手一抖,電話差點兒沒掉地上。果然是陳設打來的。
這裏林鬆慌忙按了電話,知道陳設肯定是要追出來了,這往哪兒跑啊!返回去不像樣子,趕緊得做一個逃跑的樣子呀!林鬆想著忙奔大門口而去!
結果一到門衛林鬆就被值班的保安禮貌地攔住了,“對不起,林先生,有人讓你等一下。你請坐一坐,等一下吧。”
林鬆立刻開始反抗,瞪著眼睛叫,“你有什麼權利攔著我!放開!我要出門!”
保安一麵還攔著一麵講道理,“我是沒有權利,但請您理解一下我們。您現在跑出去去哪兒呢?又沒開車,走不出去的。”
“要你們管!我下海遊泳去!放開!”
“現在正大潮,很不安全,海水也涼,等明天吧。”
保安其實不過就是在拖時間而已,其實林鬆也實在沒想出去。一來一往的時間就那麼過去了,等陳設帶著人趕到的時候林鬆還在做奮力掙紮狀呢。
陳設用了強,直接把林鬆架了起來。
“放開我!你們就是一群強盜!”
剛被弄到門外,林鬆看見了杜雲塵和南青田並排站在那裏——他們明顯是聽到動靜來看狀況的。林鬆這裏也忘了自己現在是處於被“脅迫”狀態,露出笑容來,“你們好,這麼晚了還沒睡呀?”
南青田沒說話,隻聽杜雲塵道,“這麼晚了你出來散步?”
林就笑道,“是啊,想看看漲潮是什麼樣兒,可他們不讓我去。”
這裏陳設也沒容林鬆再多說,瞅了一眼吳啟春,兩人一人架一條林鬆的胳膊,不容分說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