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進這所房子才幾個月的光景就淪為舊人了，豆腐被吃光光，我什麼好處也沒撈到。他倒好，穩賺不賠。什麼好處都給他撈去了。
    常言說的好，“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我是舊人，所以我落得現在這下場。
    被人忽視，不聞不問。
    我不甘心。是，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也沒辦法。
    那廝似乎很樂見我這副倒黴的樣子，在我麵前極盡熱衷於上演男歡女愛的戲碼，生怕我看不見似的。我以為我可以忍，事實證明，我沒有我以為的那樣堅強，我沒有辦法……不無動於衷。我閉上眼睛，那身影烙印在我腦子裏，怎麼也甩不開。
    活已經被我幹光了，我沒有其他事可以做，隻剩下胡思亂想。人一旦沒事情做，就會空虛，我就是這樣，因為沒事情來分散我的注意力，我變得更計較。這種情緒幾乎把我逼得喘不過氣，我很想棄械投降，說我輸了，我受不了了，他卻不會因此放過我。
    在我暗自平複了N次情緒後，他對我說，“我明年就會結婚，她是我未婚妻。”
    他的話無異於平地一聲雷，擊得我怔在當場，回不過神來。
    我這才知道這個女孩是XX董事的千金，真正的命中天女，和我這種小老百姓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我拿什麼和人家比？
    也難怪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再厚的臉皮也給磨穿了，再糾纏下去我也討不到好，也……挽回不了他。
    我強裝瀟灑，硬是擠出個笑，“你怎麼不早說啊，浪費了我的大把光陰，早知道我也不會跟你好了，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去糾纏一個有婦之夫這麼沒廉恥，你說是吧？”
    他沒有看我，而是拿出來一張紙，我看了一眼，似乎是……支票！
    我怔怔看著他，他……這什麼意思？當我是賣的嗎？完事了給點鈔票打發了？還是他以為我賴在這不走就是為了要到錢？
    他別過臉，“這筆錢你拿去，就當是補償你。我知道我對不住你，你也要知道，我們是沒可能的，所以，小白子，你走吧，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也別記著我。”
    你不要叫我！我不是什麼小白子！我也沒記著你，不會記著你，我健忘！
    “要我走啊！很簡單，我現在就收拾東西。”我惡狠狠地奪過支票。拿！為什麼不拿？犯不著虧待自己！陪他玩了這麼久，這是我應得的。
    好，既然你要劃清界限，我就讓你如意又如何？這下你該安心了？！
    我沒有停留，匆匆收拾了東西就走，多停留半刻，我都覺得是自取其辱。
    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我拎著旅行袋，惡狠狠地瞪過去，“看什麼？我沒拿你東西，你可以搜！”
    他默然。
    我忽然想起什麼，向前一步，“你還欠我一樣東西。”
    “什麼？”
    “照片！上次在山上拍的那些，你應該還給我。”
    “它並不是你的，而且我已經……扔了。”
    “你……”我搖搖頭，倒退一步，險些站不穩，“好！你好！”我的指尖都在顫抖。
    他看向窗外，背對著我，對我的斥責充耳不聞。他是打定主意等我自己滾蛋了。
    空氣一下子好安靜，他站的這麼遠，我夠不到他。我忽然無法忍受，心裏有股衝動在瘋狂地滋長蔓延。
    “碰”包掉在地上。
    我不顧一切地上前抱住他，吻他的唇。眼淚不知什麼時候流下來，流進嘴裏，鹹鹹的。
    他推了我一下，沒有推開，我這次使的勁很大。我緊緊環住他的腰，熱烈的吻他，用我的唇去感受它。他剛開始有推拒，慢慢變成回應，我嚐到了鮮血的味道，淚的味道。
    不知何時，我們已在地上滾成一團，他開始扯我衣服。
    我以為會和以前一樣發展，他卻鬆了手，推開我，站起來。
    我極力克製自己，才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哽咽，“我問你一句，請你答我。”
    他沒說話，沒點頭也沒否定。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說，“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你那時候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這些話現在……都不能作數……是不是？”
    他躲避我的目光。我看到了我要的答案，不必說，很明顯。
    原來這些話都作不得數。
    他說過要對我好，現在他有了別人，那個人比我美，比我好，比我……
    所以他不要我，這很正常。我想到了死。
    他忽然回過頭說了一句話，“這樣下去沒好結果的，你父母遲早會知道。到時候你……”
    “你也不用怕會被我父母知道，我已經和他們說了，我說我……愛上了個男人，要和他在一起，我當時還和他們說啊，我怎麼都不會離開他就是死也……嗬嗬！”我自嘲地笑笑，“這下他們可以安心了。”
    “你也可以安心了，我不會不走。”我話鋒一轉，“說起來，我這二十年來，還沒住過這麼大這麼漂亮的房子呢，托你的福。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呢？”
    窗戶開得很大，風刮進來，他額前的劉海飄起來，遮住他的眼睛。
    呼！我吸了口新鮮空氣，淡淡一笑，“好了，就這樣了。我，肖白，祝福你們，美滿安康，白頭……到老。”
    落下最後一個字音，我彎下腰，提起旅行袋，朝他揮了揮手。
    “再見！我的……”我掩住口，我說不下去了，剛想起，他已經……不是我的了。真是罪過。
    林桀，這個人，他已經將我的信念全部粉碎，逼著我放手。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玩不起，隻能放手。我……要不起他。
    也許有一天，我還能瀟灑麵對他，此刻，我做不到。我隻能，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