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惡的舊社會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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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我們仍處在懵忡狀態,船身已經開始打圈兒,而且速度越來越快。雖說在我看來舞台上連轉十幾二十圈小菜一碟,可如今水麵激蕩,這轉速,著實令我吃不消。
寒楓摟著我,縱身飛上了頂蓬。隨手扯過桅杆上了一根麻繩,在我腰上繞了幾圈,一頭固定在蓬沿。又抓住另一根碗口粗的桅杆,象掰甘蔗似的一掰,桅杆斷裂,木屑四濺。
“我去看看。”
沒等我回應,他已折身下到甲板上。
不一會兒,便聽到幾聲激烈的撲水聲,船速漸漸緩了下來。我小心靠著桅杆坐下,籲了口氣。
一道銀色人影閃過,船頂上多了一名美人。
美人一襲月華銀裝,長裙廣袖,以輕紗遮麵,外露的眉眼似水含煙,眉間垂著一枚新月額墜,身形纖秀玲瓏,絕對是女人中的極品。
可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冷,全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寒……”剛想喊,聲音嘎然而止。
那美人似鬼魅一般,瞬間飄了過來,扣住了我纖細的頸喉。
“我這就帶你去見你的情郎。”
我噎著。
落下甲板的時候,船停止了打轉。
墜落感又引起了我的恐高反應,難受得直幹嘔。美人迅速撤回了卡在我脖子上的手,惟恐我吐她身上。
正在這時,一根繩索靈蛇纏腰,我被扯進了一個溫熱熟悉的懷抱。
寒楓摟緊我的肩,氣息平穩,聲音淡定:“在下前往鳴國,不知何故途經寶地,姑娘若是求財,身上銀票盡可拿去。”那句“不知何故途經寶地”咬字很重,透著一絲譏諷不屑,一聽便知是故意送上門的。
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船家有意帶了“錯路”!
美人顰眉,“公子身手不凡。與我言商?未免落俗了。”話畢,一擊掌,從水裏蹦出幾十人來。
隨即,眾人燃火持刀,成圍攻之勢堵在四周。
“既知這路有詐,公子毅然前行,果真有幾分膽色。”
“不是膽色。”寒楓搖頭,雲淡風輕,“船行水上,四野蒼茫,明知有詐又能如何?難不成跳水喂魚?換作是姑娘,也會選和在下一樣的作法吧。”
“咯咯。”美女聲笑眼不笑,並不作答。
船家這時才從後艙慢吞吞走出來,肩頭“拖”著小風--臭馬被布袋捂住了嘴,四隻蹄子綁著粗繩索,捆成一團,可憐兮兮躺地板上。
寒楓麵無波瀾,手上卻收緊了些,疼得我倒吸冷氣;意識到自己手重,他低頭對我歉然一笑,放開手。
“不知這畜牲如何得罪了姑娘?”冰山一開口,溫度遽然下降。
美女挑眼,不答反問:“這馬從哪得的?”
“船還未出苛裏沃水域,自然是從苛裏沃國得的。”
“咯咯,公子真會說笑,明知我要的不是這個答案。”美人笑得刺耳,驀地厲聲:“再問一次,這馬是哪來的?”
寒楓蹙眉若思,淡然道:“仔細想想,這馬在下騎了多年,若認真計較起來,還是從在下胯下牽出來的。”
我感覺下頜有些脫臼,就差沒掉下來。
美人好氣度,隻輕哼了一聲,道:“公子果然舌尖嘴利,當然,我也不指望狗嘴裏能吐出象牙。”
呼,這。。。。。。兩成年人吵架?!逞口齒之能過招?!怎麼覺得挺幼稚。。。。。。
美人說完,一抬手,一名屬下扔出隻帶竹簽的野鴨,丟我們腳下。
“適才見識過公子的功夫,隨手拈花飛葉,著實嚇了我一跳。”轉換話題。
“慚愧,在下原想著殺雞儆猴,不想竟是在拋磚引玉,實在慚愧。”呃,沒見過有人把“慚愧”說得這麼挑釁的。
“咯咯,公子這張臉長得不喜人,脾氣倒有趣得緊。”美人倒也不惱,緩步上前。
她玉指一點,船家便伏地叩首。
“劉三以前也算得上是騎射行家,相馬一等一的準。那日一見著你們這匹豹風神駒,當即便飛鴿傳書給我,心急著拿賞錢。”話畢,一顆人頭骨碌碌落地,滾了幾圈,直滾到暗處看不清。
我都沒看見是誰砍的。
船家的無頭屍身還保持著跪伏姿勢,血如泉湧。兩名持刀者上前拖著屍身“撲通”扔水裏,末了,還不忘將他的頭一並扔下去。
濃重的血腥味衝得我頭暈,我不禁往寒楓身後縮了縮,有些打顫。這才叫“殺雞駭猴”!
寒楓不露聲色。
美人沒事人似的蹲身摸上了小風脊背,繼續說:“我原也不敢確信,要知這豹風罕見至極,又以純黑為絕佳,哪能說見著就見著的?”她邊說邊解下小風嘴上的布袋,後者嘶叫一聲,憤怒地朝她的麵紗噴鼻氣。
安撫著小風,美人輕言細語道:“誰料,果然是極品之顛。如此神駒,恐怕這三國大陸上,找不出第二匹。”她猛地拉起馬钁頭,露出小風的下頜。
一彎白色月牙長於黑亮毛發間,醒目清晰!
“這匹月靈豹風,曾是苛裏沃國六公主贈與扶離國前太子的定情信物,世間絕無僅有。”美人雖語氣平淡,拉钁頭的手卻有些微顫。
“姑娘不會認為在下就是什麼前太子吧?”寒楓嗤笑。
美女橫他一眼,眼神清冷,“太子若和公子的尊容相仿,說不定未等行冠禮,便含恨而終了。”
呃,這句也太傷人了吧!我偷瞄了眼寒楓,他一副與他無關的表情,楞是不愛聽就裝聾。
“既然姑娘已經確定在下不是什麼太子,那麼在下是否可以理解為‘此馬非彼馬’?”寒楓淡淡掃了眼小風。
美人彎眉若笑,“是不是彼馬,還得聽聽公子將這馬的由來講清楚。若來龍去脈、有根有據,我立即放行,護送公子去鳴國。”
唉,真搞不懂這美人的心思,為了匹馬折騰成這樣。難道她與什麼公主、太子的有密切關聯?或者說,她本身就是那位六公主?有公主當“河盜”的嗎?!(這裏沒海,做不了海盜)
還有寒楓,趁美人無心殺人,你幹脆把小風賣她算了,拿銀子多實在!我忍不住怨婦般瞥了他一眼。
恰巧他正看向我,似笑非笑。忽而朗聲道:“在說出此馬由來之前,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說。”美人擰眉。
“可否讓在下一睹姑娘芳容?”
我瞪。這男人,死到臨頭了還想看美女!知不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美人怔忡,冷漠道:“不想公子如斯風流,此時還有雅興探窺本姑娘的容貌?”
寒楓一臉坦蕩,“在下隻是突然想起了朋友的一句話,想證實一下。”滯了片刻,道:“雲隨流風,相依無影。”
美人渾身一顫,幾乎是踉蹌著衝到寒楓麵前,半天才抖出一句:“他在哪?”
我聽得一楞,腦子裏飛速閃過什麼,沒抓住。衝著寒楓眨巴眨眼,一眸子問號。
她摘下麵紗,露出一張精致絕美的臉,與我年齡相若,煙波眼眸閃有淚光。
“公子到底是何人?”
寒楓答非所問:“雲依,這馬是我偷的。”
這。。。。。。劇情變異?!
鬧半天,他早認出了美女,逗人家姑娘玩在!害我白擔心一場。
我氣得一口咬他胳膊上。
唉,美男靠得住,母豬會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