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分鍾很快過去了。
    比司機說的長，可我還是走到了。
    令人吃驚的是，再我麵前的是豪華氣派的巨大建築。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
    是市區唯一的瘋人院。
    進去還是不進去？我在門口站了5分鍾。腦袋空空的。耳朵鳴得厲害。
    那種如冰的目光是在我打定注意要放棄的時候駐進我的內心的。還有那個問題：“你相信神秘嗎？”
    我敲大門的時候，有什麼越來越空起來。
    開門的是一個20歲左右，平靜安詳的女生。當我給她看名片的時，她吃了一驚。“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來見他的人呢！”帶路的時候她這樣對我說。“她，病得很嚴重嗎？”“不，不，他不是病人，雖然為人古怪，但很有魅力。等一下，你不是他朋友嗎？”她奇怪的問。
    “朋友。”我笑著打馬虎眼，“哈哈。”
    穿過一條走廊。我見到了很多穿病號服的人和白衣的人。如果是在外麵，我絕對分不清誰是病人誰工作人員。那樣的氣氛，安靜得很可怕的感覺。
    但在病人的臉上，我卻讀出一種幸福。
    “到了，你自己推門進去吧。”
    我抬頭看門牌。白色的門上金燦燦的門牌。
    心理學博士白依銳
    轉動把手，門沒有鎖。
    四賣弄都是高高的暑假，還有巨大的落地窗。水藍色的窗簾。連桌子也沒有。兩隻竹藤椅。在房間中央。
    落地窗外風景很好，有亭榭小橋。
    “你來啦。”他穿著另一套白色的衣服，並沒有回頭。
    “你知道我要來嗎？”
    他回頭，向我微笑。從那時起，我便明白他微笑的含義是默許。
    “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我要怎樣才能感謝你呢？”他走到我的身邊，拉我坐下，說：“你沒有看怪物的眼光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其實我有一大堆疑問。可我都問不出口。我隻是坐著看他，就像看一副夢中的畫。
    他緩緩地說：“生命沒有那麼多為什麼。有很多，都說不清為什麼。那些瘋子，其實是離人的本質最接近的，因為他們脫離了那些硬性的規定，便變視為異類。我了解他們。我也了解有些人們永遠也無法了解的什麼。某些注定的，我無法改變。某些可以改變，我便盡力去做。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也知道那些疑問很快會消失的。”
    我覺得他能看穿我的心。
    後來他帶我去參觀。他從不和工作人說話，卻和瘋子交談。工作人員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卻對他很敬畏。
    “我的座位，在天堂的第四排，地獄的倒數第三排，破碎的第二排，夢想的第一排……”一個可愛的女孩穿著病號服，快速地向我衝來，“我又看見天使了，很多很多。”
    “我明白。”他回答她。
    女孩安心的笑了。
    乘上那輛公車前，我問他：“你還會來找我的。對嗎？”
    他還給我的，卻是一片白茫茫的微笑。
    後來，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