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柏落一瞬間覺得自己被人戲弄了。
    他也確實被戲弄了。
    那個人高高在上，冷眼旁觀了一隻小螞蟻的努力到惶恐以後再施施然地說，我隻是對著小山頭吹了口氣而已。
    嗬。
    不過，阮柏落握緊了有些發涼的手，血液重新回暖的感覺讓他又凝聚起妖力，一甩頭，五個火球順發砸下了那道幽門。
    能活著對於微小的九尾妖精來說本事就是一件值得感激的事情。
    “我的伴生是鳳凰。”
    渡揚起手，看著幽門傾瀉下來瘋狂的妖氣，他的聲音平靜又冷淡。
    “我入世的時候鳳凰已經死了，她的重生之力落到了人間，那時候人類的皇是一條醜陋的地龍。為了讓人皇成就神格，她隕落了自己的神格。”
    “可惜她的神格隕落到一半被我吞了。”
    “？？？？”
    “醜龍恨透了我，他在鳳凰重生的時候，傾盡舉國之力找了一條九尾狐接近我。”
    阮柏落突然有不好的預估。
    渡的聲音揚了揚，“我斬殺了他所有的尾巴。”
    “。。。。。。。。”
    阮柏落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才勉強道：“我們九尾的日子過得並不好，想來定是那位先祖做了些什麼惹怒了您。”
    “你的腦子比起你那我先祖來說優秀了太多。”
    阮柏落：這樣的誇獎我不想聽。
    不過他不敢說，隻是看著眼前的妖氣不斷傾瀉，裹挾著死氣直直的往上麵衝去。
    “九尾偷走了我曾棲息的梧桐，把我殘留的輪回之力種在了一個孩子身上。”
    “那個孩子是傳說中的天道的寵兒嗎？”
    渡似乎笑了笑。
    “你真傻。”
    渡不願意多說了，他慢悠悠地伸了一個懶腰，不知道是不是月光暗淡了，阮柏落似乎看見了他褐色的眼瞳，那雙有些迷人的眼似乎對著他笑了一下。
    “天生萬物，有人靠著我的輪回之力吸收著天地生生不息的力量，卻從來沒有想過無數次的死亡早就跟在他身邊了。”
    渡的身影消失在月光裏。
    他最後留下來的話也變得悠遠和微妙。
    “你有睜開眼睛認認真真地看過你生活的地方嗎？”
    死氣和妖氣一起衝擊上來，震碎了搭載上頭的另一扇幽門。
    在雜亂的氣息裏，阮柏落聞見了因果的味道。
    他的妖瞳裏隱約浮現出一片片的幻影。
    【養好這個孩子，你就會得到無盡的財富。】
    【後山會有很多東西出來，你把這個種在山腳下，他們就永遠離不開這個地方。】
    【你不要怕死，他們就是你的肥料。】
    【一個人待在這裏很無聊嗎？那我給你做一個女人來陪你吧。等下一個百年我再來看你。】
    光影破碎，阮柏落擦了擦犯疼的眼睛還來不及體會這些碎片的含義，就感覺原本蓬勃舒展的樹枝，已經變得幹枯了。
    數千年積累下來的死亡陰影已經徹底籠罩了這片自然之力。
    阮柏落晃了晃頭，他攀著樹枝慢慢往下滑。
    山腳下。。。。。
    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