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已經是個死局了。
    隻要天地之力不滅，輪回就會有源源不斷地生機注入，永遠不會消亡。
    王其山的靈魂似乎已經徹底進入了這棵大樹裏，整個樹體沒有任何的妖氣和人氣，隻有澎湃的自然之氣。
    那股氣息，勾得阮柏落血液裏的上古大妖的氣息蠢蠢欲動。
    天地萬物皆有各自的命數，在天道規則的影響下，即使是九尾人皇也不得不拿命去抗爭，但是輪回是例外的。
    超脫三界五行，不受天道的掌控。
    隻要擁有了輪回，即使是最後一尾九尾也有了大概率覺醒全部的血脈後飛升成仙。
    阮柏落聽到心口一陣一陣的跳動聲，他感受到了血液下的本能。
    那是刻在九尾靈魂裏的貪婪。
    阮柏落收攏了尾巴，他臉上原本有些頹然的神情被心裏激起來的貪欲所替代。
    倏然一下，他消失在了一片明亮的月色裏。
    在九尾的記憶裏，有一個很惡毒的蛟龍曾在一片土地上犯下無數的禍事，後來人皇出世，蛟龍的罪孽就成了人皇的功德。
    那時候出世的九尾妖狐就聽著山神說，以後這塊受苦的大地有福了。
    果然不久，蛟龍被封印在此地，它的毒液，角，鱗片都成了藥，甚至它的血液滋養了這塊貧瘠的土地，原本積貧積弱的國土變成了富饒之地。
    阮柏落想，假設月光之處是蓬勃之氣的話，那麼，在月光的背麵，說不定就是無盡的死氣。
    他順著藤蔓不知疲倦地攀爬往下，直到漸漸喘不過氣，直到原本結實的藤蔓突得一下斷裂開來。阮柏落知道自己找到地方了。
    濕漉漉的苔蘚爬滿了這一塊平地，腳踩上去就很快陷下去，阮柏落不得提著一股氣虛浮起來，可是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了，空氣裏有毒。
    火焰在他的指尖凝聚起來。阮柏落的腦子在飛速轉著，他覺得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是王其山曾經無意識透露出了的秘密。
    【明明是從妖精的骨灰堆裏爬出來的小妖精，卻一點腐臭味都聞不出來。】
    “這。。。。這裏是。。。。”
    阮柏落的瞳孔豎了起來，他的眼睛可以看得更遠，直到他的視線定格在一個深紅色的幽門。
    在那個幽門外麵，堆滿了腐爛的妖怪的屍體。
    “那個幽門是人皇和天道的約定。”
    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阮柏落的後麵，他的麵目似乎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以至於看不清輪廓。
    “這就是妖界式微的原因嗎？”
    “是。”
    “為什麼？！憑什麼？！”
    阮柏落的心裏有一種深重的悲哀和氣憤。
    “它們又做錯了什麼？”
    渡沉默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說起了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話語裏似乎有一點輕輕的笑意和縱容。
    “打碎那個幽門，往後所有的妖都可以正常出入人間。”
    “你在幫我？為什麼？”
    阮柏落不明白，他看不透這個人，也打不過這個人，甚至明明是要破這個人設下的局，反過來對方卻輕輕鬆鬆地告訴他，打開那個通道，就可以破這個局。
    “小狐狸，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情。”
    “我超越天地萬物，為什麼要問天地借力。”
    “那你？”
    “我就是過來看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