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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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窗外,陽光反射在木地板上,泛起一層金色的光圈,一環接一環地閃動著。
我還能看得清楚,盡管有那麼一點模糊。
今天的計劃是去一個地方,去看一個人,我隻要遠遠地看著他就行了,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在洗淑完後我換上衣服,然後開始想幾百種被遇見的鏡頭。我開始這麼練習著說一些問候,但不是簡單的“你好、好久不見”的等等。
出門的時候天空飄著白白的雪花,灑得滿世界的星星點點。光亮的天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伴著柔柔思念,我的心情卻是格外美麗。就好像雨水仿佛也在寄托著一種脈脈的祝福,還有千裏的思念,一地的靜謐,一種靈動在空氣中四處流溢,穿過心情的溫柔,可為什麼卻都隻是幾分鍾前的事呢?
我撐起雨傘,喃喃地嘮念著一個地址,***小區6棟605室。
天空中落下的雨一直都沒有下大,我走在路上,看見好多擺著賣花的攤點。
我看看時間,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情人節,想起來真可笑,這是剛剛才知道的事。一直以來都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星期幾。我竟然忘記了這樣特別的節日,是我不重視?還是我早已經沒有資格過這樣的節日了呢?
也好像已經習慣了孤獨的感覺,傷感也成為一種習慣。我又可以開始目視著來往的人,思緒被一群路過的人吸引。
我總是在想,有些愛永遠都不會改變。沉沉的愛戀,默默的期盼。總是了然,可歲月依然無法被重新點燃。腳步,總是在追趕,追趕一種沉湎。總是覺得把愛放在手心裏麵,世界再怎麼變,心也不會變。可是現在我才發現,世界變了,心也就跟著變了。
你現在好嗎?我很想念。
你現在好嗎?深深祝願。
我坐上的士,然後的士司機問我去哪?
我告訴他,說,****小區。
車窗外的世界好像在我關上車門以後就安靜地一點聲響也沒了。隻有車廂裏空調的嗡嗡聲,還有CD機裏的輕音樂,再也沒有其它聲音了。
幾分鍾時間車在****小區前停下了。
下車後我看見那輛也曾經屬於我和木夕的車子,可事過境遷,似乎我再也找不到從前的點滴,再也回不到過去。
我走近車子,輕撫著車身,那種感覺,冰涼得心都冷了。
那後在光亮的車身表麵我看見了自己,看見憔悴的自己。而眼淚,也隨之一滴一滴地滑下來,帶著我深切的希望,越來越模糊。
我的心情是很容易被影響的。我可以笑著難過,而別人看不出來我的難過。我可以在雨天讓自己的心情變得深沉。其實我不喜歡寂寞,可我卻已習慣了寂寞,這種寂寞藏在心裏醞釀成了我內心的一部分,割舍不去也觸碰不得。
“嘎吱”一聲我聽見門開的聲音,於是我轉身離開,一路小跑間一輛小車卻往我這開來,伴隨了一聲緊接著一聲的汽鳴聲。然後我被撞到了幾米開外,我腳一陣酥麻,然後沒一點疼痛的感覺。
我看見木夕朝我這個方向跑過來,那個聲音,似乎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畫麵,似乎重複上演著。我猜想著與木夕幾百種相遇的畫麵,卻全都猜錯了。
我閉上眼睛,因為我感覺到累,真的很累。耳邊斷斷續續聽到有人在叫,洋,洋…
那深深的情感,不為什麼,隻為那一份思念,隻為那一份不變,隻為那一份守候,守一份寂寞,守一份難過,守一個人。
時間飛逝,一直以為能抓住些什麼?卻是什麼也抓不住。我想我能夠在這樣的月光下想起更多,那些關於過去的事情。可是為什麼?那些過去總是能讓人傷感,盡管牽強地想讓自己笑笑,可掙紮到最後才知道不行。我還是沒能笑著難過。
在有些時間,有些地點。有些人,有些事,是能夠被記憶起來的,徒勞的想念是給自己最好的回答。
盡管心還是有些刺疼。
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幾個模糊的身影,還有白茫茫的一片。木夕的臉上沒有笑容,她嚴肅地像一座雕塑。子桐也在,在他眼裏,我看到了憎恨。
對不起,我真的是不想破壞你們的是生活的,對不起,對不起。
想著想著我的眼淚就掉下來,木夕看見我哭似乎也動容了。他走到我身邊坐下,說,哭,並不能解決問題的。說完他就用手撫摸著我的頭發。
子桐看見木夕的舉動便離開了房間,門輕輕閉合的聲音讓木夕回過頭,然後他又轉向我,就在瞬間他的眼睛就變得通紅。
我看著木夕隻顧著哭,然後什麼話也說不上來。我很想控製住自己,可是不行,我的眼睛已經開始像不屬於我的一樣。
醫生看我這樣他禁不住地開口了,他嚴肅地說,蕭洋,我想你不應該再哭了,你的情況你自己也很了解。
在醫生說完這句話後我並沒有能緩解下來。我真的不想哭,我是說真的,但我越想不哭,卻越哭得厲害。
木夕沒有再說什麼了,他隻是站起身,向醫生打了個招呼,然後一起離開了。
空蕩蕩的房間突然就安靜地隻有我聽見我自己的哭聲,我沒有再害怕什麼了。眼前的一切晃蕩著,模糊不定。
於是我下了床,走在通往洗手間的通道上,然後我聽到兩個聲音,於是我停下了腳步。
她的情況已經很惡劣了。
沒辦法馬上治療嗎?醫生。
治療是沒問題的,現在醫生也擁有最先進的設備。但依據報告顯示,她的眼角膜已經損壞,必須更換新的眼角膜。
那就換,醫生,多少錢都不是問題的。
你不清楚,醫院等著更換眼角膜的人可以排出一列隊伍,不是說醫院換不了,是眼角膜要配對。
配對?
是的,就相當於有人願意捐出眼角膜,還不一定就能配對得上。如果配對不上,那麼一切都隻是個設想而已。
難道沒其它辦法了嗎?
哎,那就要看造化了。醫生說完最後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醫生離開後,我看見木夕抖動的雙肩,她在哭嗎?她是在為我哭泣嗎?我還有值得她為我哭的地方嗎?
我順著柱子的中心癱坐在地上,冰涼的地板把原本溫熱的心也給冰冷了。然後我迷糊得看不請自己的手心,隻有濕嗒嗒的淚滴一顆顆掉在掌心上。流滿了,眼淚就從指縫間流走。
沒多久我聽見一個腳步聲,我趕緊站起來,一陣眩暈差點讓我摔倒,我支撐了很久,終於回到了病房。我光著冰涼的腳,爬上了床。用同樣冰冷的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然後熄了燈。
我把自己裹得很緊很緊,那些剛剛產生的對話在我的心裏牢牢流躥著,我想不去想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都在想。
門被再次地打開,通道的光線能夠順利地投射到我的床前。重重的身影是在我的床前停下的。
木夕彎下腰,我能感覺到她的鼻息,還有眼淚的味道。
她輕輕地說了一句,洋,對不起,我能為你做的,隻能是這麼多了。
在木夕離開後我坐起身,下了床,打開燈。然後看著被濕透的被單,想著窗外的天空。
天空還在下著雪,下著很大的雪,我仿佛聽見風的呼嘯聲,我終於還是忍不住跑到窗前,用力推開窗,雪花灑落到我的臉上,變成眼淚。我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像啞巴一般地哭了。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這就是上天給我情人節的禮物嗎?
如果真的是的話,我想這是一個充滿玩弄的禮物。足夠將我從最陡的那座懸崖上狠狠推下去,然後屍骨無存。
我總是一直以為我是幸福的,但我幸福嗎?一想到這樣的問題我就又開始不由自主地難過起來。我一直習慣著自己的寂寞,孤獨和悲傷。其實我很快樂,真的很快樂,我很幸福,我真的很幸福。我喜歡上了在最深的夜,最寂靜最悲哀的靈魂中抒寫著最真的我,抒寫著自己最想感悟的事,抒寫著自己的幸福和快樂,抒寫著黑夜來臨是自己的哀傷和難過。然後輕輕的舔舐著自己的傷口,天空的雨水能暫時的安慰著自己的一切難過和哀傷。忘掉了憐憫、忘掉了世俗肮髒的一切、白日的城市像繁華的廢墟、夜晚的城市卻像一座安靜的墳墓、遊走的人群像墓地裏的鬼火、無目的的漂泊直到熄滅。
還是讓我喜歡晨曦到來的刹那吧?我喜歡在黎明的時候聆聽著城市蘇醒的聲音、然後閉上眼沉沉的睡去,在這龐大的廢墟上,我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一樣,像找到自己的幸福一樣埋在了墳墓裏,我就這樣想著其實我就在裏麵。然後路過的人,踏過我的墳墓,雙手合十。
很快我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了,看不見那張微笑著很好看的臉,看不見陽光,看不見下雨的天空。
就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這樣的天氣,我真的很想跳下去。
我想,或許我跳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可是我還是沒有勇氣,我依然不能做到。
我就是這麼一個自私的人,我總是在傷害著別人幸福著自己。
曾經一直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情,那些沉重,那些無法講述的悲傷和難過。可是,我要如何告訴你,我要如何讓你明白?
你根本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