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玉郎會此通仙籍,憶向天階問紫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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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位置上,想著負雪剛才的話:“即便弄到手了,也不一定就算是你的東西了。”
會是什麼意思?
感覺有人輕輕地扯了下袖子,回頭看,是站在一旁的若即,他笑著示意我看台上。
穿過那層層的簾子向外看,深雲戶走向了台上,還是冷冷清清的一身玄衣,手中握著一卷副,麵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在台中站定,眸子四下一掃,半句活都不多,揚揚手裏的卷軸:“這上麵的東西,隻要猜中,沉檀姬留下的東西便是閣下的了。”
想來江湖上是沒有這樣打招呼的,下麵瞬時一片混亂,有人吼出來:“若是幾人同時猜中,那要怎麼辦?”
深雲戶嘴角一扯:“這種事,真發生了再說。”
話音未落,他手一抖,卷軸飛出去,在空中緩緩打開,順當地落在架子上。
深雲戶定是還說了什麼,可我一切聲音都聽不見了,滿眼隻有那卷軸上橫斜的幾個字:“Whatanicedaytoday。”
順時,呼吸的知覺都被剝奪了,滿腦發脹,刷地站起來就要衝出去。
若即馬上一拉我的手,見我還掙紮,索性抱在懷裏,牢牢地箍著,讓我一動不動。
“我知道你認得,我知道你一定認得。”他擦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微有些顫抖,說不清是興奮還是害怕。
“怎麼會這樣?”我的聲音噎在喉嚨裏,幾次吞吐,終於喃喃地出來。
是英文,居然是英文!在這個世界裏,居然有人會懂英文,除了那種說法,還會有什麼解釋?
“是從……是從那邊來的……是原來的……”喃喃地念著,卻突然覺得被勒得生疼。
回神轉頭,見著若即焦灼的眼神:“你再不好好的坐著,他就能看見你了。”
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原是最高處的那個包間,連垂簾都似純金打的,閃閃卻不失浮華。
迷茫地看了半晌,卻連影子都見不著。若即輕聲說:“那是宮主坐的地方。”
瞬時恍然,眼裏回了清明,渾身都一軟,直往若即懷裏癱去。
他將我抱到椅子上坐好,徑自回了幾案邊,攏袖轉手磨墨:“你認得上麵的字。”
我木木地盯著那寫得有些生疏的字母,點了點頭:“是我原來世界裏……文字的一種……”
他伸筆舔墨:“你說意思,我把它寫下來,如果對了,那東西就歸你了。”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封信,具體是什麼大概連深雲戶都不知道。”
低頭想了一會,輕聲說:“今天天氣真好。”
若即一愣:“什麼?”
“卷軸上字的意思,就是今天天氣真好。”
他看我半晌,微微笑:“今天在這裏,全天下的英雄豪傑都要想破頭,就為你這一句今天天氣真好。”
我被他說得一笑,他見了,這才轉過去,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剛署完簽名,就有小廝在簾外催:“若小姐可寫好了?讓小的送上去。”
若即將東西裝入信封裏,用臘封了口,又在上麵寫了幾個字,才打簾出去交給那小廝。
小廝恭恭敬敬地接過去,彎腰說:“請若小姐稍等,深公子看過之後會給每人送回信封,若猜中了,就有沉檀姬的東西,若沒猜中,裏麵也是一份謝禮。”
若即塞了一個什麼過去,笑著說:“有勞了。”
小廝卻翻手推了回來:“公子好意小的心領了,隻是著府裏的規矩,壞不得。”
若即倒也不顯尷尬,大大方方把手收回來:“深府素以家規軍教出名,若某今日才算見識了。也難怪沉潭姬將那東西托與你家公子。”
小廝一禮:“公子過獎了,院內備著的歌舞已經上來,二位若覺得無聊,倒也可以打發些時間。”
他說完便退下去,我探身一看,原來深雲戶站的位置上已經撤空,重鋪了紅的毯,一群衣著輕薄的歌舞伎搖曳上來。
心裏亂成一團麻,哪裏有心思去看那個。靠回自己的位置上,突然想起負雪的話:“即便弄到手了,也不一定就算是你的東西了。”
突然想到巫馬寐,那個看似粗獷外表的人,皮相裏不知道包了什麼,眼神總是深得讓人打顫。這次,即便我們是猜中了,最終的東西會不會到我們手裏?
我垂著頭問若即:“我們要是猜中了,真的能拿到那東西麼?”
若即笑:“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緊張,那東西真的這樣重要?”
我一個勁地搓著衣角,暗自想:若是二王爺要,或者是皇上要,兩人一道令下來,難道還有什麼地方去討公理麼?
留下這件東西的,不管是什麼人,都希望隻是同樣從那個世界裏來的人,才能拿到這個。
仍垂著頭,輕輕地在肚裏說:“不希罕它是不是什麼秘寶,但這是給我的,這個世界裏唯一一件,隻是為我存在的東西。”
也不知若即聽沒聽見,小廝倒是輕叩門板,垂首候在門口:“若小姐,小的送深公子的東西過來。”
若即上前打簾,伸手剛接過信封,卻見小廝身體一軟,登時癱在地上。
我大驚,趕忙起來衝到外麵,那小廝早已麵色慘白,好似紙人一樣,沒有一點生色。
此時其他包間也一片混亂,都是沉悶的撞擊聲和咒罵聲。我有些發毛,直向若即靠,卻發現他麵上一片慘白,鬆手落了那信封。
心念一緊,剛要彎身去撿,卻被他一把攔住:“不要碰…”
下麵台上卻突然一串笑聲,好似玉柱落盤:“木公子還是如此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