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一見鍾情(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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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照帝查驗完公主讀折批折的結果,滿意地點點頭。
    “算是不錯。”曦照帝很有保留地誇獎了一句。
    “與母親十六歲開國相比,鐵心實在相距甚遠。”鐵心公主低頭俯首說。
    曦照對鐵心的服從感到高興,“我並不要你和我比,每個人境遇不同,不過,你是中洲國唯一的公主,唯一的皇嗣,不管你實際上已經做得多麼好,仍然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自己做得還遠遠不夠,如此才能敦促自己進步。作為公主的你的人生從來就是特別的,簡而言之就是百尺竿頭更近一步,你必須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你沒有退路,你退,萬民死。”曦照帝滔滔不絕。
    鐵心屏息凝聽,完全是虛心受教的樣子。
    曦照更覺得舒心,“今日你去見了蘭粼那個小野丫頭?”
    “對。”鐵心畢恭畢敬答。
    “你倒真把我的話聽進去了。”曦照帝朗聲一笑,“你就說,蘭粼和你長得這樣像,以後一定能派上用場。不信我們拭目以待。”
    鐵心微微一笑。
    “再讀點書,就睡吧。婉娘不在了,你要學會照料你自己。”曦照一邊起駕,一邊叮嚀。
    “是。”鐵心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鐵心恭送母親。”
    “不必了。不必了。”曦照一連說兩次,臨走前又深深看了鐵心一眼。她如此精明,如何不知,凝婉的死小槳的離開,必然造成她們母女之間的隔閡,但難為柔馨改名鐵心後立即大徹大悟,她懂得用絕對服從的態度來挽救她們之間岌岌可危的母女關係。
    鐵心是曦照唯一的親生骨肉,她還未出生,就被曦照拿來脅迫她生父自殺,曦照並非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對她有所虧欠。如今,鐵心用如此順從尊重的態度待曦照,曦照滿意的同時其實也開始隱隱覺得內疚。
    鐵心跪著目送母親離開,直到母親華麗的背影從視線中徹底消失,她才敢站起來,她依照曦照帝隨口的吩咐,沒有立即去睡,而是取出一本書來讀。就連宮女們也敢在私下議論公主懦弱無用,誰也看不到鐵心中規中矩的言行下潛藏著一種絕望,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
    ***
    司馬明見曦照帝麵有喜色,急忙也陪起笑臉。
    曦照最喜歡冒天下之大不韙,她明知無數刁民的眼睛都盯著她的宮闈,等著材料編故事,她偏還深更半夜召見司馬明這樣年輕貌美的官員。
    “和黑鷹新大汗玩了幾個地方?”曦照坐下來,語調隨便地問。
    “都是能令大汗喜悅的地方。”司馬明答得十分聰明。
    “嗬嗬,你還真是你爹的兒子。”曦照大笑,司馬睿是出了名的不倒翁,不管中洲政局怎麼變動,他自巋然不動,曦照臨國之後殺了多少舊臣,獨司馬睿一人官複原職,後來有人向司馬睿討教為官之道,司馬睿總結了八個字:言之有理空洞無物。曦照帝笑完了,話鋒一轉,“然後呢?”
    司馬明立即麵色一整,“在悅景樓雅閣撞見公主殿下和蘭粼郡主。”
    “呀,這麼巧?”曦照想起鐵心方才並沒有提及遇到黑鷹可汗的事情,“你們上前和公主郡主打招呼了?都是年輕人,聚在一起吃上一頓,也是可以的呀。”
    “當然沒有。怎麼敢隨意打攪公主殿下。”
    “既然你們不曾和公主殿下照麵,巴巴又提這個做什麼?”曦照帝問。
    “因為——”司馬明頓了頓,偷看曦照的臉色,曦照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他大膽說下去,司馬明這才說,“拓兒可汗似乎對公主殿下頗為動心。”
    一直斜靠在引枕上的曦照帝立即坐直身子。“當真?”
    “可汗說,公主和郡主雖像,但他一眼就能辨得出不同。”司馬明說。黑拓小看了司馬明,以為自己僅僅在他麵前說錯一句話,不會有關係,其實司馬明表麵看起來是隻講究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實則目光如炬心細如發,但他又有一個與生俱來的特點,就是膽小如鼠,故此曦照帝可以放心大膽的用他。司馬明這樣的人因為懾服於曦照的淫威,故此不顧一切要對她盡忠。
    “此話,果然大有深意。”曦照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明天中午宮裏設宴款待拓兒可汗,你去把蘭粼郡主也請來吧?哦,根本不必多此一舉,那丫頭聽說有的玩,一定自己撲過來。嗬嗬。”曦照擺擺手令司馬明退下。
    ***
    鐵心公主讀了半個時辰的書,正準確就寢,曦照帝竟然再度駕臨。
    鐵心當時吃了一驚,她深知母親去而複返必然又有刁難之舉,鐵心表麵平靜,內心卻緊張萬分。
    婉夫人死後,曦照帝一天比一天唯我獨尊,也一天比一天猜忌多疑。鐵心有時覺得,母親甚至要和她自己的影子為敵。
    “不肖女!”曦照帝站定,出口是這三個字,她一身火紅乾坤地理裙,衣擺一甩,室內像多了一片血光。
    鐵心立即跪倒,“母親恕罪。”
    “好,你告訴朕,應該恕你什麼罪?”
    聽似荒謬的問話,曦照卻問得再理所當然沒有。
    鐵心公主烏圓的眼珠在眼眶內急轉,“恕女兒不孝之罪。令母親深夜不眠,一定是女兒有錯在先。”鐵心毫不猶豫地自汙。
    曦照的心氣平順了一點了,“那你說給我聽聽,今天你在集市上碰見黑鷹新汗,你為何不告訴我?”
    “什麼黑鷹新汗?”鐵心詫異。
    曦照見鐵心的反應不像說謊,就又笑眯眯說,“我白問你一句,起來吧。”
    鐵心依囑站起。
    “他看見你了,也許你眼錯沒有看到他。”曦照說。
    鐵心心中一動,她想起那個站在酒樓窗邊對她揮手的男子,確是一個鎮定冷傲的男子,像停歇在萬仞絕崖邊上的鷹,他就是黑鷹新大汗?鐵心絲毫不敢隱瞞,“和蘭粼吃完飯出來,準備入轎前確實看到一名男子站在二樓雅座窗口朝下衝女兒揮手。但,女兒當時確實不知他就是黑鷹可汗,請母親恕罪。”
    曦照見鐵心如此坦誠,大喜過望,擺擺手,“不知者不罪。看來司馬明那隻小狐狸說得一點兒沒錯,拓兒大汗看上你了。”
    鐵心沒料到母親赤裸裸說出這樣的話,不由羞紅臉。
    “不如你就下嫁他吧。”曦照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鐵心,立即拋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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