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門刷的開了，歐立浩走進來，“醒了？也好，馬上到了。”
    或許是我臉色不好，額頭上又有冷汗，歐立浩摸了一下，又說，“你平時注意休息，看你還是有些虛弱。”
    喝了半瓶水，又去買了一包薯片，稍微緩過來一點。
    “對了，一會兒你們仨去哪兒，我叫司機送你們，估計在下雨。”
    “浩哥，你不是有酒店嘛。”
    歐立浩嚐了口我的薯片笑了，“你到真是不客氣，算你運氣好，你們隨便住吧，不收錢。”
    “好吃吧。”
    “垃圾食品，沒趣。”
    終於到站了，此時已經十二點多了，王麒麟一上車就呼呼大睡，打都打不醒。
    “浩哥，您這車真是牛，我記得全國就五輛吧。”
    “吳朗，有眼光啊。”
    “這才幾個小時，就浩哥浩哥地叫了？”
    吳朗笑了，“姐，別生氣啊，您永遠是我大姐！”
    “我一直想問你，我看上去很老嗎？”
    吳朗連忙搖頭，“誰說的，咱七月姐永遠十八歲。”
    “……”我用腳碰了下歐立浩，“我看上去年紀大嗎？”
    歐立浩看了我一番，說，“你穿上運動服，不化妝，看上去就像到我那兒謀職的大學生。”
    說實話我年紀也不小了，渾渾噩噩的活到現在，房沒買，車不會開，沒結婚，存款六位數出頭。同學趙欣都快有孩子了，人家王平雨，一年千萬收入。再看看這個和我差不多大的歐立浩，人家的阿嫂月薪都五萬。
    真是有些挫敗，我這些年，都在幹嘛。
    半個多小時後，到達了歐立浩的酒店，半山酒店，五星級，絲毫不亞於周邊幾家有名的酒店。整個酒店都是簡約日式風格，還有一個很大的日式浴場，所有的娛樂設施應有盡有。新開的會所位於二十七層，有專用電梯直達，三更半夜正是熱鬧的時候。酒店有私人海灘，所有海景房的視野都毫無遮掩，雖然是雨夜，仍可以聽到海浪聲。
    王麒麟此刻聽說有地方玩，瞌睡立馬醒了，跟著吳朗要去見識見識，歐立浩也說自己有個朋友在喝酒要去看看，很明了了唄，我隻能乖乖睡覺。
    我單獨住一間套房，奢侈了些，但確實挺享受的。泡了澡，立刻上床睡覺。
    次日，吃了豐盛的早飯，我氣急敗壞地抓住歐立浩，“你這個大哥怎麼搞得，讓他們玩了個通宵？還給吳朗灌了那麼多酒，我們來公幹的啊。”
    歐立精神奕奕地在喝咖啡，他笑道，“年輕嘛，精力好，你看我就不行了，和朋友打了招呼就回屋睡覺了。”
    “……你不是故意的吧。”
    歐立浩起身，扯了一下領帶，說道，“走吧，林大小姐，我今天沒事，陪你去公幹！”
    此時找東神要緊，也顧不上跟歐立浩吵嘴了。坐上車去市裏，好在歐立浩的司機是本地人，說哪兒都立刻找得到路。到了車萬勤給我的地址，沒下車，觀察一下再說。
    看我鬼鬼祟祟的，歐立浩也並不奇怪，他是混過江湖的人，知道我在幹嘛。
    電器修理店位於熱鬧的菜市街，半個小時了，隻有一個女人出入，穿著普通，梳著馬尾辮。
    她一直在打電話，來回踱步。
    “你有沒有爛手機？”
    歐立浩拍拍司機，“小濤。”
    不愧是大哥的小弟，二話不說掏出手機對著屏幕澆了水，“我去？”
    “嗯。”
    小濤點頭，脫了自己的外套，又把自己原本規規矩矩的頭發搞亂，下車時又往褲腿上摸了泥水，在路邊買了一斤雞蛋，逡巡了半天才往修理店走去。
    不愧是大哥的小弟，真是專業。
    過了十幾分鍾，小濤回來了。
    那女的神色緊張，電話裏涉及高利貸，還不起，求求你們等內容。對於爛手機，隻說自己老公不在，修不了。
    小濤這時掏出一個手機，還有一張身份證，遞給歐立浩，說，“大哥，手機我偷來了，還有身份證。”
    我驚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小濤竟然順手把那女人的手機偷了回來，還貼心地把身份證偷了來以免對方去掛失。
    歐立浩看了一下，說，“有密碼，找人想想辦法。”
    回到酒店，還不到中午，我突然覺得自己沒事幹了，啞然。黑社會辦事效率這麼高的嗎？
    中午吃了飯，小濤回來了。解除了密碼，終於看到了手機裏的信息。
    頻繁的電話轟炸，信息裏在爸的分類下，已經把整個事情說清楚了。這個女的就是東神的老婆，叫齊小梅。齊小梅的老爸嗜賭，向一個叫豹哥的人借了高利貸，前去交涉的東神有一日沒回來了。
    我的天，東神姓黃，本名叫黃初陽。
    饕餮這麼耿直的嗎？連名字都不改，早知道這樣，不如花錢找關係去公安局係統裏篩選一下叫初陽的人，再比照一下身份證照片上有胎記的，還用去什麼醫院亂撞？
    這時，齊小梅的電話又響了，歐立浩看看我，我隻得先接通。
    “豹哥，豹哥，求你放了他吧，我在湊錢了。”我捏著鼻子，哭喊道。
    “你咋的聲音都變了。”
    “我湊了幾萬，先給你，放了他吧。”我隻能拚命哭，扯著嗓子嚎才能掩飾。
    “行嘞，早這樣不就完了。我把地址發給你。”
    掛了電話，歐立浩嘖嘖搖頭，“你真不考慮一下當演員？”
    我擦把臉，等著信息發過來。
    光明大世界肯德基。下午三點。
    王麒麟剛睡醒，睡眼惺忪，吳朗的酒還沒醒，看來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早早潛伏在光明大世界廣場裏的咖啡店裏，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整個廣場全貌，包括肯德基也一覽無遺。一直沒有出現目標人物，直到還差五分鍾時，一個身穿肯德基製服的大胖子出了門，在屋簷下掏出了手機，並沒有打電話，仿佛隻是看了一下時間，他環顧四周，活動了一下肩膀。
    “應該是他了。”
    歐立浩朝小濤努努嘴，說，“小心。”
    “放心吧，浩哥。”
    下雨了，豆大的雨點瞬間浸濕了地麵。隻見小濤手裏提著錢向豹哥走去，我的心跳的很快，生怕那人跑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馬上就要三點整了，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令人眼花。就在小濤走近豹哥的瞬間，突然有了很異樣的感覺，隻看到紅色的液體噴湧而出，兩人瞬間倒地，
    我以為自己眼花了，剛要起身，歐立浩突然將我大力地拉扯過去，背對著玻璃窗擁抱，很緊，緊的我沒法呼吸，此刻他的心跳也相當快，發生什麼事情了？？？！！！
    “是嫪僧。”
    麻木地被歐立浩拉到廁所的隔間裏，他從我手上拿走齊小梅的手機，用力踩了幾角，用蠻力搞得稀巴爛，從馬桶裏衝走。
    一直在顫抖，說不出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歐立浩盯著我，臉上是我從沒見過的凶狠，“你找的人，到底是誰。”
    很快，咖啡廳裏有騷動，有人在喊，殺人啦，殺人啦！
    歐立浩打開門，四處瞧了一下，拉著我出了門，順手拿了別人的雨傘，快步走了出去。上了出租車，他立刻開始打電話。我一直沒法正常思考，不是錯覺，真切的發生了，就在那一瞬間，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甚至周圍沒有多餘的人了，可是他們兩個在一刹那間被割斷了喉嚨。
    沒有回半山，而是去了隔壁的全季酒店。
    進了門，歐立浩脫了衣服，拿了一瓶冰水一飲而盡。末了，他靠在沙發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說吧，那個黃初陽是誰？”
    “饕餮的首領。”
    “……”歐立浩走到我身邊，說，“不是那個叫路無的女人？”
    “不是，路無曾是他的養女。”
    “放心，起碼現在安全。”
    胸口好痛，仿佛想嘔吐一樣。隻覺得喉嚨上有什麼腥熱的液體湧上來。來不及抽紙巾出來，一口血吐在了手上。
    歐立浩也嚇到了，愣了幾秒連忙去取了毛巾過來。
    “不該給你這麼進補。”
    “他們果然行動了，得找到初陽才行。”我站起身，一字一頓說，“小濤的仇，我來報。”
    “……”歐立浩突然低聲笑了起來，他拍拍我的肩，說，“好！”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如果此時退縮，小濤就白犧牲了。嫪僧，他的攻擊方式我看不出來，仔細回想一下，初次見麵時他挾持了李寂川，雖然明麵上看不出來。這次也是一樣，根本沒看到任何攻擊。不，或許隻是太快，我看不到而已呢？其次，王麒麟對他的物理攻擊根本無效，他的身體仿佛是膠水做的，會自動粘合。如果再遭遇，該怎麼對付他呢。
    打電話給朱厭，可惜的是他並不認識嫪僧。
    頭有些疼，我剛才竟然吐血了。去衝了個冷水澡，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李寂川聯係不上，應該是去幻想界了，我現在應該去求援嗎？可惡，大意了，我沒有帶東方77代！不能猶豫，此時此刻必須馬上找到初陽，若是他被嫪僧抓走再想找就難了。初陽會在哪兒呢？豹哥會把人關在哪兒？他應該還有同夥。
    這時，歐立浩敲衛生間的門，“七月，有消息。”
    打開門，問，“找到初陽了？”
    歐立浩把臉別過去，說，“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一定是急的失去理智了，換了一套歐立浩給我找來的男裝，有些大，勉強穿。
    “我找當地朋友問了，這個豹哥平時放放高利貸，一向單槍匹馬。市內有兩處住宅，已經派人去了。”
    “現在呢？我們幹嘛？”
    “你別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歐立浩說，“我們隻能在這裏等，萬一嫪僧掌握了我們的動向，出去隻會暴露。”
    “……你的意思是，我們去找豹哥的時候暴露了？”
    “七月？”歐立浩突然湊到我麵前，說，“那個吳朗，可不可信？”
    “他被螣蛇馴服了，不會背叛他。”
    “……”歐立浩默默思考了十幾分鍾，“那就怪了，到底是什麼讓我們暴露了。”
    “浩哥，你怎麼確定是嫪僧殺得？”
    “你沒看那個觸手？”
    “什麼？”
    歐立浩歎口氣說，“有點像章魚觸手，但能變換形狀，攻擊速度極快。”
    “你看的到？”
    “又不是透明的，隻是勝在速度。我之前跟你說過，拳擊手第二要點？”
    “你說死都要睜著眼睛看對方。”
    歐立浩說，“沒錯，所以我能看到。他初次也是這樣威脅了李寂川。”
    “可嫪僧並不在場。”
    “章魚觸手離開身體依然是有活動力的，嫪僧應該也是這樣。”
    “浩哥，會不會上次他就留了觸手在我們身上？就像裝了竊聽器那樣？”
    “所以我叫你換一身衣服，暫時不清楚原理。”歐立浩愣了一下，說，“不太對頭，這樣說不通，如果觸手潛伏在我們身上最後神不知鬼不覺竄到小濤那兒，然後再殺豹哥滅口豈不是大材小用？他完全可以伺機殺了你，我，甚至王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