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 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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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赤方國有習俗,大婚前夜,新婚夫婦是不能見麵的”
大子月慘白著臉色,眯著眼睛,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的新王,輕聲開口。
赤白卻不答,隻看著大子月腹部的傷口,眼神顫抖的在袖子裏握緊雙手,國王與王後在紗簾之外,看著跪了一屋的奴仆,麵色冷峻,新王丈夫在新婚前夜被人刺殺,傳出去,赤方國是要被人唾棄的。
“你沒有看清誰傷的你?”,赤白開口,為大子月倒了一杯熱奶。
大子月是南岐人,好茶,吃不慣這熱奶,卻還是喝了兩口,“那人裹著一身黑衣,蒙著麵,看不清”
“用的是什麼武器?”
“匕首”
赤白皺眉,歎了口氣,“幸好,那人沒給匕首上抹毒”
赤方人以捕殺野獸為生,野獸多凶猛狡詐,為謀勝算,赤方人多習慣在匕首上抹一些毒藥。
“你睡吧,醫師說你這傷不深不淺,需要休息”,赤白站起來,囑咐著開口。
大子月點頭,“我是要休息了,不然明日怎麼和你舉行婚禮”
聽言,赤白眉頭一皺,轉身,掀開紗簾,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招手問門外的奴仆,“父王與王後呢?”
“殿下,兩位回宮了”
“那剛才侍候在這兒的那些奴仆呢?”
“殿下,都被國王賜死了”
臉色唰的一白,赤白咬著牙,奴仆見赤白臉色不好,趕緊跪下開口,“侍候的人馬上就到,我們一定侍候好新主,絕不出事”
赤白回頭,透著紗簾看了大子月一眼,咬牙出了宮殿。
世上怎會有這麼愚蠢的人,赤白不明白大子月的意圖,一個外邦人,偷了自己國家的寶物貢獻給赤方國,自己也舍身做別人的丈夫,成為眾矢之的,赤白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麵,但是聽王後說過,南岐大月國是一夫一妻製,女人的地位可比赤方國高很多,從未聽說男人之間有過婚姻,這人到底在想什麼,他想要什麼?赤白想不明白。
赤白大步流星的往自己宮殿走去,一路過往的奴仆下跪不斷,身後更是跟著一支長長的隊伍,這要放在以前,別說這些其他宮裏的奴仆,就是自己宮裏的,也不怎麼敬畏自己,偷懶耍奸的多了去,如今他一朝拔出赤方劍,成為新王,世間仿佛變了天似的。
回到寢宮,奴仆跪在地上,“殿下,貊陽將軍等您很久了”
赤白本想斥責,自己已經下了命令大婚前不接見任何人,張嘴卻又搖頭,散去了奴仆。
貊陽還是一如從前親昵的坐在赤白的臥室窗台上,一身灰色布衣,毛皮外套被隨意扔在一旁的座椅上,赤白走過去,撣去那外套上的雪花,走到貊陽身邊,四目相對,貊陽的眼神熾熱而含著慍怒。
貊陽,“你與國王做這個決定一定是有其原因的,對嗎?”
赤白點頭。
“這個原因你不能告訴我?”
赤白再一次點頭。
貊陽失望的垂下眼眸,“那請您收回任命我為第一將軍的命令”
“為什麼?”,赤白不解的皺眉,“難道你要我把赤方三十萬精兵交給一個南岐人?”
貊陽咬牙,從窗台上下來,和赤白麵對麵的站著,盡管兩人隻差一歲,但貊陽高大威猛,要比赤白高很多,“我的叔父雖然不受陛下的寵幸,但他至少是陛下名正言順的丈夫,我不是你的丈夫,卻要統領三十萬赤方軍,他們不會聽我的命令,忠臣與我的”
“你當然可以”,赤白握住貊陽粗糙的手掌,“你是最年輕獵殺虎豹的赤方男兒,是一夜斬殺兩百頭神獸的赤方第一勇士,更是我最信任的人,你當然擔得起赤方第一將軍的榮耀,他們會臣服於你的勇敢與強大”
“那麼您呢?”,貊陽握住赤白瘦小的手腕,“您會賞識我的勇敢與強大麼”
步步緊逼,貊陽在威武中仍舊透著一股年少的稚氣,在小麥色的皮膚中,用倔強無塵的眼神,盯著赤白,這個從小和自己長大的少年。
“我當然賞識你,貊陽”,赤白吃痛的看向手腕,整個人卻猛然被貊陽舉起來扔向床上,赤白大吃一驚,“你做什麼?”
貊陽站在床邊,解開自己的衣帶,“做貊陽想做的事情”
赤白坐起來,害怕的冷了眸色,“你是不是傻,現在你不用做我的丈夫了,自己還可以娶妻生子,你不用像貊饒父親那樣沒有孩子”
露出精壯的上身,貊饒皺眉,用很是任性的語氣,“我不要妻子,我要你”
一晚上,接連見識兩個蠢人,赤白咬牙,從前隻覺得自己粗笨,沒想道原來還有更笨的。
“我以新王的身份命令你穿好衣服”
赤白的語氣和平時判若兩人,貊陽正在解褲子,頓住,猛然發紅眼睛,回頭找自己的佩刀,“我要去殺了大子月!”
赤白從床上跳下來,“不許去”
“你愛惜他?”,貊陽怒吼一聲,眼神委屈至極,赤白抿唇,貊陽在外人麵前看似凶狠勇猛,其實小孩心性最重。
“我才不愛惜他,我是擔憂你,你現在跑去殺了他,回頭父王怪罪下來,兩國交戰,你怎麼辦?貊族怎麼辦?我又怎麼辦?”
說著,赤白掰開貊陽的手,收了佩刀,看貊陽還露著胸膛,把外套拿起來,給貊陽披上,“今晚他遇刺,你在宮裏,你的脾氣又直率果斷,父王懷疑起來,你是頭一個,還有兩國的使者看著,說不定你就當了哪一方的冤大頭了,趕緊回去吧,明日你還要受封”
“你怎麼不懷疑是我刺殺了那南岐人?”,貊陽穿上外套,冷聲的問。
赤白撇嘴,“你能幹刺殺的事?你要是真想殺他,必定大大方方的殺,還能留他命,看他那樣也不像是有能耐的,你就抬手的事”
貊陽突然就痛快了,捏著赤白的下巴,“哪天看他不順眼,我就真一手捏了他”
赤白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人來者不善,不是什麼好人,以後找著機會,是要給殺了”
貊陽等了一夜,等到自己喜歡聽的了,跪下,垂頭,“陛下可隨時下令,貊陽一定手到擒來”
二月初一,赤方國新王即位,舉行大婚典禮。
敬獻貢禮的子民擠滿了整個赤方城,赤白頭戴金色王冠,一身血紅色的精美長袍坐在王位之上,左邊是他的王後貊瓔,右邊是他的丈夫大子月,大子月的傷勢還重,臉色蒼白,一身紅袍與平日的黑袍形成鮮明對比,整個人看上去矜貴俊朗,和赤方的男兒大為不同,可三人均是滿臉沉色,一點也沒有大婚的喜慶。
按照禮數,赤白要為王後戴王冠,要為丈夫係腰帶,王後的王冠也是金子做的,隻是比國王的要小一些,而腰帶則是寶石鑲嵌,有些沉,大子月的傷在腹部,赤白小心翼翼的係上,不敢太緊,又擔心太鬆掉下去。
“我不疼”,大子月扯著嘴角,“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譽,我受的住”
待大婚典禮完成,舉國高呼下跪,赤白坐在王位上,看著黑壓壓的人群,握緊衣袖,他成王了,他真的成了赤方的王了,為什麼他感覺不到至高無上的欲望,而是一陣可怕的恐懼?
待他為貊陽賜予寶劍與兵符的時候,那種恐懼好了很多,貊陽一身戰袍,頭發利索的梳在腦後,貊族興奮不已,軍隊跪在宮外,等著他們的新王和新的將軍。
“今晚,你不許寵幸大子月”
扶著貊陽起身時,貊陽小聲開口,赤白聽了,抿唇一笑,“他的傷口還在流血呢”
“即便他完好無損,您也不能寵幸他”,貊陽顧自的不依不饒,赤白不言,坐回王位,抬手,宣布慶典開始。
赤方城在這天,陷入徹夜狂歡,一夜燈火通明,笙歌鼎沸。
按照赤方國的古老規矩,新王在新婚之夜要寵幸丈夫,第二夜才輪的上王後,赤白以為大子月受傷,這晚是逃的過,卻不曾想還是被宮裏的禮儀師請去了婚房,婚房入眼全是紅色,大子月仍舊穿著華美婚服,安靜的坐在床上,讓赤白驚詫的是,婚房裏竟然是一屋子的人,男女都有。
“按照赤方國的規矩,陛下,今夜你和新主同房,王室後裔與三大貴族要近身侍奉”
禮儀師尖聲尖氣的開口,赤白之前不知道這些規矩,有些後怕的愣住了。
“請王室後裔侍奉陛下洗漱”
禮儀師話剛落,就有一個小男孩走出來,端過女仆手裏的金盆,舉在赤白跟前,“陛下,請洗漱”
這小孩是赤白二姑姑的小兒子,平時囂張跋扈,之前還沒少欺負自己,赤白別扭的伸手,在水盆裏洗洗手,就結束了洗漱。
“請貊氏為陛下脫衣”
赤白閉著眼睛,忍受著大子月好奇而探究的眼神,讓貊族一位女子脫去了外套。
“請犬封氏為陛下淨腳”
“請宏服氏扶陛下上床”
終於,赤白坐在了大子月的身旁,兩人目不斜視,大子月明顯是第一次看到赤方國這些規矩,來了興致,而赤白則是在萬般的忍耐,他想,這下這些人可以出去了吧。
“來人,帶貴奴上來”,禮儀師卻仍精神奕奕的開口,不一會兒,兩個隻披著薄紗長袍的男奴被帶了進來,長相清麗,顯然是經過挑選的,禮儀師又命人鋪了一塊地毯,那兩個男奴就跪坐在地毯之上。
“陛下”,禮儀師回頭,作禮,“現在讓貴奴教習您同床之事”
赤白皺眉,不太明白禮儀師的意思,大子月更是一臉茫然,隻見那禮儀師揮手,兩個男奴突然麵對麵解去對方的長袍,摟在一起,親吻起來。
繼而,在赤白的滿臉煞白中,兩個奴仆開始交配。
婚房裏,一對新人目瞪口呆,王室與貴族則麵無表情的看著,奴仆們跪在地上,低頭不敢看,隻有禮儀師謹慎的盯著,好像在審視激戰的兩人有沒有按照標準的程序動作。
赤白下意識的捏住自己的袖子,渾身顫抖,害怕,尷尬,還有一些抵觸讓他很想閉上眼睛,可是禮儀師不時的回頭,以防新人沒有認真學習,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安靜的房間裏,一堆男男女女注視著兩位男奴的各式各樣交配,像一幅來自地獄的畫卷。
終於,兩位男奴停了下來,跪著重新穿好衣服,赤白鬆開酸痛的手指,忍住想要讓禮儀師滾的怒罵。
“陛下,現在,請您和新主同房”
說著,兩人的腳被貴族們抬起來,婚床的紗幔也被落下,赤白沉沉的呼出口氣,“那你們退下吧”
卻不見有人動,禮儀師笑著行禮,“陛下,按照赤方國古老的規矩,您新婚之夜,王室和貴族要在此侍候一整夜,直到明早您起身”
聽言,赤白和大子月躺在床頭對望一眼,渾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