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昇摸著這具被自己折磨得隻剩下光禿禿的骨頭的身體，殘忍得讓他心狠狠地抽痛著。
    “快了，再等等吧陽陽。”他抱緊那幅軀體，在樂伶逍的肩頭吻了一下，繼續喃喃自語，“哥，不要恨我，以後我會好好愛你的，連著欠你的那份。”
    樂伶逍虛著眼看了一眼窗前的那塊白色月光，他不敢回應繼續裝睡，濂昇抱得那麼用力，差點將他的肋骨都勒斷了，他被錮得大氣都不敢出，疼得他剛要睡著又遽然清醒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真希望那一天快點到來，我怎麼會舍得恨你。
    濂昇跟他說的那句話，讓他恨不得為了濂昇去死，隻想更死心塌地來宣誓他對阿卿的忠誠與至死不渝。
    有窗戶的樓上總是比昏暗的儲物間天亮得早，床的左邊空空蕩蕩，冷冰冰的，看來濂昇又是天剛亮就走了。
    他挪了挪身子，把臉埋進濂昇的枕頭上，他用赤裸的皮膚摩著床單，他的嘴捂在枕芯裏對著那堆羽絨悶聲悶氣地說：“阿卿啊，我想要個早安吻。”
    “好啊。”
    床邊傳出濂昇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樂伶逍從枕頭裏彈起來，他看見濂昇手裏還拿著電動剃須刀，已經換好了衣服，腳上還穿著拖鞋。
    濂昇坐在床邊俯身在他額頭親了一口：“我去上班了，你再睡會兒吧。”
    剃須刀的聲音響起，濂昇一邊用剃須刀刮著臉一邊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樂伶逍腦袋發蒙，興許是沒睡醒吧。濂昇還沒走，濂昇居然給了他一個早安吻！
    他又想起昨夜濂昇趁他睡著對他說的話，以後會好好愛他的。他抱起那個羽絨枕，又把腦袋埋進去，天呐，濂昇給了他一個早安吻！這是一個許願枕啊。
    剃須刀的聲音停歇了，濂昇收拾好走到門口又回頭朝著床上的人喊了一句：“哥別把自己悶死了吧。”
    樂伶逍抱著枕頭嗅著濂昇殘留的味道，在床上賴到陽光撒進窗戶才起來，從房間的衣櫃裏偷摸地翻出一件濂昇的白襯衫套在身上。
    襯衫很大剛好能遮住他的臀部，他太瘦了，濂昇的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他瘦弱的身體套在那件寬大的襯衫裏，呆坐在穿衣鏡前看著鏡子裏那個自己，學著濂昇帶回來的那個女人的樣子，在鏡子麵前搔首弄姿。
    那個女人在夜裏叫得像隻嚎春的野貓，第二日就穿著濂昇的襯衣在房子裏晃蕩，下身隻穿著一條底褲，晃著兩條雪白的大腿吃他種的番茄，那得意的神情透露出炫耀。
    他想著他穿上濂昇的襯衣，要是他也能站起來，比那個女人也差不了多少，或者他更勝一籌。他看見鏡子裏那個眼尾有顆淚痣的自己，自憐地擺出一出陶醉的神情，然後開始笑，微笑、咧嘴、一點一點地放肆地笑。
    “你笑得真好看。”他學著濂昇的口吻對鏡子裏的人說。
    把襯衣的扣子一顆顆解開，把衣領扯下去露出他肩骨蕭索的肩膀，向上是白皙纖長的脖頸，他歪著頭把脖子一側繃直，露出那個還未消散的吻痕。吻痕的記憶猶在，一遍遍說著：陽陽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