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懷揣著諸多疑問，跟三根木墩子一樣杵在那。
    蘇遊知道寧昊然是一知半解，而韓天翎也是一知半解，兩個一知半解的人在一起根本討論不出來什麼。
    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讓這兩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而當兩個一模一樣的腦袋看向他的時候，讓他稍微有些不適用。
    “你轉過去。”蘇遊對韓天翎道。
    韓天翎問：“為什麼是我不是他？”
    “你的眼神讓我不自在。”蘇遊道：“燥熱。”
    韓天翎滿意地把臉轉向另一側。
    蘇遊翹起二郎腿，起了範兒，對寧昊然說：“把你的疑問說出來。”
    寧昊然正襟危坐，看了眼韓天翎，問：“他是幹嘛的？”
    “來跟你搶爸爸的。”蘇遊問：“你爸對你好麼？”
    寧昊然問：“好和不好的概念是什麼？”
    “這個問題PASS。”蘇遊問：“你的童年怎麼度過的，有朋友麼？”
    蘇遊根本不相信寧昊然有童年，他的身體構造也不可能讓他成長。如果寧昊然真的沒有成長的經曆，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性了，這個可能性跟百年前那個叫寧昊然的人有直接的聯係。
    但是寧昊然卻說：“我在海邊長大。”
    寧昊然說的堅定不移，蘇遊以為這是給他大腦設定的記憶，但是寧昊然抬手調出了懸浮屏，放出一段視頻記錄。
    視頻裏兩個八九歲的孩子在海邊跟一隻狗嬉鬧。蘇遊見過韓天翎幼時的照片，視頻裏的兩個孩子跟韓天翎幼時沒有十分像也有八分像。
    “過來喝點水。”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接著男人走進畫麵，給兩個孩子送水。
    蘇遊認出這個男人就是寧教授，隻是那個時候他還是他，不是智能人。
    “快到時間了，我明天還要工作，你們三個收拾收拾回家了。”畫麵外的女人說話，看樣子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你能不能放下工作，先陪陪孩子。”寧教授看向鏡頭外的女人。
    女人說：“我的工作很重要，不如你放下工作陪他們。”
    寧教授摸著兩個孩子的腦袋，問：“難道他們還沒你實驗室裏的小白鼠重要麼？”
    “那你呢？”女人喊道：“成天跟一堆破銅爛鐵打交道。”
    “智能人是未來的趨勢。”寧教授道：“離開地球需要這樣的尖端科技。”
    “不要吵了。”一個孩子拾起衣服，說：“我們兩個能照顧好自己。”
    另外一個孩子勾住他兄弟的脖子，對著鏡頭外的母親笑道：“我能照顧好弟弟。”
    弟弟喊道：“我隻比你晚生十秒而已！”
    “十秒鍾能做很多事。”
    蘇遊腦子裏整理好的線又亂成了一團，他問：“所以，你們真的是雙胞胎？”
    “我記憶裏是有一個兄弟的。”寧昊然看著韓天翎。
    韓天翎搖頭，緊皺著眉頭說：“我不記得。”
    寧昊然打量著韓天翎許久，他眼神中的疑惑看上去不像是裝的。
    蘇遊也亂了套。但他仔細想想，寧昊然的記憶根本不成立，相反韓天翎的成長是實打實的，不僅僅是那些成長過程中的照片，因為伴隨他一起成長的人是實實在在的，比如章雨和趙錢多，甚至於一直與他們三人不合拍的吳老板都見證了韓天翎的童年。
    這麼想，蘇遊就覺得事情通順了很多。他問寧昊然：“你有自己的基因表麼？”
    寧昊然搖了搖頭。
    蘇遊知道他沒有，寧教授也不會讓他知道。
    他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寧昊然，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慌。”
    寧昊然看向蘇遊，點點頭，伸出雙手點了點自己的脖子，說：“我會在情緒克製不住之前解除大腦對身體的控製。”
    “也不用那麼誇張。”蘇遊道。
    韓天翎卻握住了拳頭，真怕寧昊然有奇怪的行動。
    寧昊然自覺地站起來，離兩人遠一些。
    蘇遊舔了舔上顎，說：“百年前還有一個人也叫寧昊然，他的基因和天翎一模一樣。”
    “沒有人的基因是一樣的。”寧昊然看向韓天翎。
    “所以這很奇怪。”蘇遊道：“和你一樣的名字，和天翎一樣的基因。”
    寧昊然的眼珠子來回輕微的晃動，似乎是大腦在高速運轉。
    就在這時候，又有人來敲門。叩叩叩的聲音一響，三人都被嚇得一哆嗦。
    韓天翎喊道：“誰啊！”
    “我。”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來。
    韓天翎問：“我是誰？”
    門外沒有人回答，蘇遊和寧昊然卻突然驚慌起來。
    蘇遊道：“是基因部門的那個老頭。”
    寧昊然來回看著房間，打開一個櫥櫃走進去，對兩人小聲說道：“別說我來過。”
    韓天翎：“？？？”
    蘇遊：“？？？”
    “我是基因部門的王組長。”老頭停了停，問：“你們鎖門幹什麼？”
    寧昊然聞言，把頭從櫥櫃裏探出來警惕的看著兩人。
    韓天翎腦子一轉，拉住蘇遊的手，說：“那個……”
    蘇遊：“哪個？？”
    韓天翎撅了撅嘴，做了個親嘴的姿勢。
    蘇遊反應過來，一把抱住韓天翎的脖子，在他脖子上嘬了個印，然後解開兩人的衣服。
    寧昊然遮住眼睛縮回腦袋，關上櫥櫃。
    “開門。”王組長敲了敲門。
    蘇遊抓了抓韓天翎的頭發，跑過去拉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