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遊不想說人越沒什麼就越愛炫耀什麼這種話了，別說是養個人了，養條狗時間久了還有感情呢，更何況養了個像忠犬一樣的人呢。
    這個忠犬現在有些膽怯，不想去追根究底。
    蘇遊摸了摸他的狗頭，問：“你覺得在這裏安全麼？”
    韓天翎搖頭，說：“隻是關禁閉。”
    “但是你的自由掌握在別人手裏。”蘇遊道：“成年人要勇敢麵對。”
    韓天翎唉了聲，看向大門。他也不想逃避，但此時此刻還不想過分的深入思考，他搖了搖頭，說：“外麵有人來了。”
    “不要開小差，隻是路過的人。”蘇遊看著韓天翎的臉，說：“其實我能理解，我父親出事的那段時間，我也不敢相信。”
    哢嚓一聲，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寧昊然走了進來。
    韓天翎從的一下站起來，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蘇遊見寧昊然略顯不安的表情，拉住韓天翎，說：“他不是來打架的。”
    寧昊然也有些局促，他關上門，靠在門上看著兩人。韓天翎也看著寧昊然，身體靠近蘇遊，小聲說：“他沒有性功能。”
    蘇遊嘴角抽了抽，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韓天翎點點頭，說：“我有。”
    “……”蘇遊咬著下唇，笑道：“我知道，把他叫過來。”
    韓天翎拉下臉，看了寧昊然好一會，問：“你幹什麼？”
    寧昊然從門窗上往外看了眼，插上鎖，豎起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兩人別出聲。
    韓天翎本來還有要幹架的氣勢，見寧昊然的動作，鬆開拳頭，有些莫名。
    寧昊然走到櫥櫃麵前，蓋住監控鏡頭，然後又鑽到桌下，拔下監聽器，最後走到韓天翎和蘇遊中間，把手伸進兩人中間的沙發墊下麵，又拔下一個監聽器放在桌上。
    韓天翎和蘇遊看著桌上的監聽器，相對無言。
    寧昊然問：“我能坐麼？”
    蘇遊拿起監聽器看了看，說：“坐吧，反正不是我房間。”
    寧昊然坐到兩人對麵，坐的筆直。
    寧昊然和韓天翎看著對方，似乎都在觀察對方的臉。三人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氣氛尷尬起來。
    半晌之後，寧昊然終於開口，問：“你……你的臉……”寧昊然說話有些磕磕巴巴，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韓天翎道：“我更帥。”
    寧昊然根本不想扯這些無所謂的事情，他直接問韓天翎：“你跟寧教授什麼關係？”
    韓天翎反問：“你跟他什麼關係？”
    “他是我父親。”寧昊然沒有掩飾。
    “他是怎麼生的你？”韓天翎抬手丈量了下寧昊然的身體，問：“你生出來就這樣麼？”
    “人類進化到最後都會出現各種可能。”寧昊然道：“無性人或者雙性人。”
    “那也不會進化成機器人。”韓天翎的語氣很衝，完全不給寧昊然台階下，說：“機器人是人造的。”
    寧昊然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說：“這是對我的提升。”
    韓天翎不認為這是什麼提升，這根本就是把一個人變成一台人不人鬼不鬼的機器。他想要否認，但見寧昊然看著自己雙手的眼神中帶了一絲絲的疑惑，又不忍心拆穿他。
    “男人不能生孩子。”蘇遊接口問：“你媽是誰？”
    “我母親……”寧昊然皺了皺眉，說：“我沒有母親。”
    “你是孫悟空麼。”韓天翎道：“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韓天翎對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智能人充滿了敵意。
    “我父親說，我的母親拋下了他們。”寧昊然說。
    “很好。”蘇遊道：“天翎他媽說他爸拋棄了他們。”
    寧昊然沒有過分的詫異，他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且他對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抱有懷疑的態度。
    蘇遊想，或許寧昊然也隻是九連環中的一環，他自己置身於環中而不自知，直到韓天翎和韓蓮的出現，才對自己一直生活的壞境和人產生了懷疑。
    就像他和韓天翎一樣，一直到今天，才出現了各種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