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年少清歌,縱馬逍遙  第廿六回:劍懸鬼峰掌陰陽,刀指昆侖破生死(廿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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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廿六回:劍懸鬼峰掌陰陽,刀指昆侖破生死(廿一)
    杜迎風握緊雙拳,狠狠瞪著眼前溝壑。湛均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江湖上將杜家落風回雪劍法傳得神乎其技,這兩回相見,卻也不覺如何。若非得了我這兩個逆徒的指點,就憑你——”說罷冷笑一聲,繼而道:“根本走不到這般境界!
    杜迎風一挑眉,滿不在乎道:“那又如何?我爹傳我劍法,本不是為了爭名奪利。”湛均這話直擊他的軟肋,僅有家傳劍法,確實無法撐起‘杜三少’的名頭,九轉丹魂經為他洗髓易筋,天魔毒經亦教他受益良多,若無這些機遇,他也許究極一生也無法到達如斯境界。
    但是,那又如何?他照樣瀟灑練劍、暢快飲酒。江湖中沒有他杜三少,也會有張三少、李三少,‘天下第一’這頂冠冕,誰願戴著,誰便拿去,他倒也樂得快活自在。
    湛均不料他如此回答,怔了片刻,冷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當然了,比起這末流劍法,我徒兒教你的神功,便已足夠你杜家光耀門楣了。”
    聽了這話,杜迎風隻在心中冷笑。他闖下禍事無數,卻無一樁教人揪著尾巴,這足夠說明他本身便是個心思玲瓏的人物。湛均如貓戲老鼠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貶低自己,所求不過為了在顏少青麵前掙得麵子,突顯他樣樣強過自己罷了。
    ——待將自己完全踩在腳底下,最後再下殺手。
    杜迎風對於虛名素來嗤之以鼻,但事關萬劍山莊顏麵,他再懶散,也得替杜霜城扳回幾分,無奈笑道:“小爺這門家傳劍法也不過用來健體罷了,哪段時日忙了,沒閑沒空的,還要忘上幾招,這些年來早忘得七七八八。老邪祟,你口口聲聲瞧不起這門劍法,可敢比劃幾招啊?”
    湛均雙眼眯起,道:“某家有何不敢。”
    杜迎風道:“說好了比劍,你不能用無極天梭功,我也不使旁的功夫,你敢是不敢?”
    湛均還是那句:“某家有何不敢。”手指往前橫劃,三餘丈的地縫之中,赫然冒出十數根石柱,有高有低,參差不齊。他一指這些石柱,說道:“便在此地比試。”
    地縫下岩漿翻滾,十數根石柱受到岩漿衝擊,有些搖搖欲墜,若在比試途中一腳踩空,湛均是此間主人,或能無恙,杜迎風卻決計是屍骨無存了。
    不遠處,顏少青朝他搖了搖頭,杜迎風瞧著他臂上鐵鏈若有所思,須臾聽到一聲冷哼,才應聲道:“我選了比試的法子,你選場地,倒也公平。”雙足輕點,一個起落站在地縫正中央的石柱上,向對方抱拳道:“國師,請了。”
    顏少青眼中閃過一絲焦急。湛均回身低語:“這小子率先挑釁,他若死了,你別怨我。”足下跨出一步,身形幌動幾下,站定在最高的石柱上,開口道:“莫說某家以大欺小,十招之內,你若令我從這根柱上移位,便算某家輸了。”
    杜迎風道了一個‘好’字。
    湛均又道:“如若不然,某家便將你送去岩漿底下。”
    杜迎風反問:“你若輸了,又當如何?”
    湛均道:“某家若是輸了,便撤去陣法,恭送你們出去。”
    杜迎風摸著下巴道:“這話聽起來,似乎是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湛均不知他打哪來的自信,冷哼一聲,雙手負在背後,道:“出招罷。”
    杜迎風拇指一頂,攬雲脫出劍鞘,當先便去削湛均腳下的石柱。湛均右手輕輕朝下一劃,一道劍氣掃了過去。
    杜迎風長劍微偏,那劍氣撞在刃上,震得他持劍的手微微發麻,劍氣餘力不止,在刃上一彈,劈上了湖岸邊斷成兩截的銅釘。那銅釘在原地一個跳騰,滋地一聲,碎成齏粉。
    杜迎風暗道:好大一個下馬威。挺劍直上,專攻他腳下石柱。湛均空著雙手,足下屹立不動,指端劍氣隨心遊走。杜迎風劍到半空,反被劍氣逼得連連退避,鬥了七八招,竟一劍也未能刺進他周身七尺之內。
    湛均見他這般模樣,眼中輕蔑之意更甚,道:“別說十招了,這第九招你便躲不過。”右手食指和中指曲起,以大拇指扣住,無名指和小指往前斜指,唰唰兩道匹練似的劍氣射了出去。
    杜迎風神色肅穆,長劍擺了朵劍花,劍尖朝上,以兩指捏住了,使力向內彎折。撲麵而來的殺氣中,攬雲彎成了一張滿弓,待那劍氣逼近,杜迎風手指一鬆,‘啪’地一聲響,劍氣撞上彈開的劍刃,分毫不差地射向最後一支屹立在湖邊的銅釘!
    湛均沒料他打的是這個主意,一怔之下,不由大怒。
    杜迎風不待他痛下殺手,足下輕點,使出‘縮地成寸’的輕功,一溜煙躍到岸上,直奔出十餘丈遠,才笑嘻嘻地回轉過身。他適才見到湛均以劍氣劈碎廢棄的銅釘,才想出這招‘借力打力’的法子,朝湛均拱拱手道:“老邪祟,承讓啊!”
    湛均怒道:“你使詐!”便要躍上岸堤。
    杜迎風指著他叫道:“哎哎哎,這還不到十招,你若挪地,那可輸了!”
    被這話一噎,湛均生生止住步伐,抬眼怒道:“縱然還剩一招,諒你也沒其餘花招了,快來比過!”
    杜迎風眨了眨眼,好笑道:“這石柱又站不穩腳,小爺回去作甚,倒不如你過來?”
    湛均道:“一派胡言,某家離了這石柱,豈非算作輸了……”見他眼露狡黠,登時明白又給對方擺了一道,當即怒喝:“混賬小子,你竟敢使這等下流伎倆!”
    杜迎風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道:“所謂兵不厭詐,國師也曾統轄三軍,怎生不明這個道理?而且國師也曾言‘武藝好比刀刃,能夠克敵製勝,便是上乘,哪裏分得上下流。這計謀嘛,自也如此,實用便好,又分什麼上流和下流?”
    饒是湛均活了大把年歲,也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杜迎風搖搖頭,走到顏少青身側,緩緩地道:“你可知自己為何搶不過趙褆?你堂堂大夏國師,是身份不如人,還是武功、容貌比不得別人?”
    這個問題,已困擾了湛均多年,聽聞此言,便有滿腹怒意,也狠狠壓下了,冷聲問道:“你又知道?”
    杜迎風揚眉一笑:“那是因為,你不夠‘下流’。”蓮花陣一陣陣吸納著黑氣,而這些黑氣是邪陣根基,黑氣散盡之際,便是陣法坍塌之時,鎖住顏少青的困陣,也將自行破除。
    杜迎風伸手撫摸情人臉頰,手指順著他脖頸往下,探入衣領,側目笑道:“發乎情,止乎禮,這是世俗之論,我顏兄絕非常人,真要慢慢和他磨性子,你便再活十輩子,也無法得償所願,所以啊……”雙手攬上情人腰身,仰頭尋到對方嘴唇,與他纏綿深吻,一吻罷了,得意洋洋地道:“有時確要下流一些才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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