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升死在白公館的消息傳得很快，而顧衍川是淮安的人物，與捕快走在一堆從白公館走出來很難不引起聯想，十分惹人注目。
    “那矮子倒是關心你。”顧衍川冷不丁出聲。
    宋稚微微一笑：“他心底純善。”而且，他比所謂“矮子”的閆子文還要矮。
    “嗬，蠢還差不多。”顧衍川對宋稚對閆子文的評價很不認同。
    “你大可不必去巡捕房的。”宋稚溫聲道。
    “要你管。”顧衍川梗著脖子，一副天王老子誰也管不了我的表情。
    宋稚看著他：“我可曾得罪你？”
    “不曾。”
    “那你為何總對我——”
    “要你管！”
    宋稚不再問了，現下最主要的是洗脫嫌疑。看來，姐姐也要受拖累了。
    顧衍川瞟了宋稚一眼，也不會再言語，自己真是瘋了！
    “我覺得最嫌疑的還是那個婢女。”六子看了眼審訊室的幾人道。
    “這還說不準。”白尋不以為然：“現下馮升的屍體被帶回馮家，恐怕還要我們去一趟，又是一場麻煩。”
    “最主要的是是做糕點的那段空隙廚房是否有人進去過？”郝為正道，“王明你仔細，你去白公館那小倌的小廚看看，詢問那段時間可否有人目擊到什麼？對了，順便查證那個婢女口中的老嬤嬤是否屬實。”
    “是，老大。”王明抱刀，轉身離開。
    “將人分開，避免串口供。”郝為正對巡捕房的其餘人道。
    “明白。”
    “我們先審誰？”六子問。
    白尋思索一番道：“馮升的死十之八九是中了什麼，可能是毒藥，可能是暗器，不看屍體很難解釋明白。不如先審那個小春，他腦子蠢笨，自私自利，或許好入手些。”
    郝為正認同：“就按你說的。”
    *
    “他腦子當真空無一物。”審完小春，六子覺得自己都要瘋了，“隻會哭哭啼啼和狡辯！”
    郝為正麵龐嚴肅道：“這倒說明他嫌疑不大，他雖有些心機，可遇上我們便驚慌失措，半分心思都藏不住。”
    “而且，馮升一死，他是眾矢之的，沒人會這般蠢笨。當然，若他是裝的，隻能說城府極深。”白尋補充。
    “算了，去看看那女子。”郝為正煩躁地揉揉額角。
    *
    “名字。”
    “青瓷。”
    白尋看著害怕的青瓷溫和笑道：“名字倒是好聽，是小春取的嗎？”
    “是他取得。”青瓷情緒稍緩，有些靦腆道。
    白尋和郝為正對視一眼，小春看上去似乎沒什麼文采。
    “你與你少爺關係如何？”六子問。
    青瓷沉默了一會兒道：“很好。”
    “你手臂上的傷痕怎麼回事？”白尋剛才就注意到青瓷右手背又幾條淤痕向袖口延伸，便想詐一詐她。
    青瓷一抖，沒說話。
    “是小春打的嗎？”白尋見狀知曉自己猜對了，又問。
    “你為什麼撒謊說你們關係好？”六子臉色難看地質問。
    “沒有撒謊。”青瓷白著臉看向三人，言辭懇切“我覺得公子待我極好。”
    “打你也算好？”郝為正不解。
    青瓷笑笑：“公子偶有不順心的時候，打我解解氣罷了。”
    “這……”郝為正不知還說什麼。
    “公子從人販手中救下我後，我這條賤命就是公子的了。”青瓷無怨無悔，一臉坦然。
    白尋歎口氣：“你們公子與馮升來往多久了？”
    “三年有餘。”青瓷道，“馮少爺每月都會固定包公子幾天。官爺們，公子斷不會害馮少爺的，他是清白的！”
    六子看向青瓷的目光帶些憐憫，不知她知曉她心心念念的公子一心想讓她認罪她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