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人在何處？”六子踢了踢小春，他平生最厭惡倒打一耙的小人。
    “奴婢在這兒。”一穿著青衣的普通女子進來。
    “剛剛去哪兒了？”
    “驚聞出事兒，一直在在門外侯著，不敢進來。”
    “你家主子做梅花糕時你可一直在旁？”
    青瓷跪趴在地上，輕聲道：“因公子手藝生疏，我便一直在旁看著。”
    “抬起頭來說話。”顧衍川皺著眉道。
    青瓷抬頭膽怯地看著眾人。
    宋稚打量著青瓷，長相老實，沒什麼特色。期間兩人還對視了一眼，隻是青瓷立馬轉移視線。
    “中途可有人來過或是無人看著？”白尋心思細膩，問道關鍵處。
    青瓷看了眼小春，猶豫道：“這……”
    “說！”馮夫人喝道。
    青瓷顫了一下，接著說：“公子早起，又覺著等著無趣先回房歇著了，我繼續看著。許是昨晚吃錯了東西，我腹痛難忍，離過小廚一段時間。”
    “好啊，原來是你！”小春聞言激動起來，上前抓了把青瓷的頭發罵道：“死丫頭，我不是叫你不能離半步嗎？說！你下了什麼毒？”
    青瓷痛得哭出來，求饒道：“公子冤枉啊，我哪有那個膽子？”
    “你幹什麼？”六子上前一步壓製住小春。
    青瓷倒在地上輕聲啜泣。
    “你們也看到了，我是清白的！”小春仿佛有了底氣，“定是這死婢子趁我不在偷偷下毒！”
    “奴婢沒有……”青瓷辯解。“隔壁的老嬤嬤可作證我去了茅廁。”
    馮夫人頭疼欲裂，她看著馮升淒慘的死狀，恨不得將白公館都砸了。殺了眼前一群賤人！
    “死因還未定論，你怎麼知道是下毒？”六子鄙視小春道，“小廚有段時間是無人看守的，說不定有人趁機進去呢？”
    “馮少爺可有仇家？或是馮家可有？”宋稚這時出言問道。
    馮夫人沒說話。
    在座的人心裏已有揣測，馮升什麼德行，淮安的人都知道，得罪的人數不勝數。近些年來，馮家樹大招風，仇人自然是有的。
    事情越來越複雜。
    眼看時間已近中午，郝為正也不想在此地浪費時間。
    “那麼現在你們三人都有嫌疑，先帶回巡捕房審訊！”
    “憑什麼！我不是清白的嗎？”小春反對。
    “郝捕快是不將我馮家放在眼裏嗎？”馮夫人冷厲地看著郝為正，“還是欺負我一婦道人家！”
    “那邊的叫宋稚，姐姐是江元帥的姨太太。”顧衍川漫不經心道，“這小倌和婢子到底嫌疑不大，馮夫人帶回去也沒用，最多是死了兩人罷了，再說——”
    “什麼？”馮夫人皺眉。
    顧衍川唇角微勾，笑道：“若是追究，我恐怕也有嫌疑。”
    宋稚不可置信看著顧衍川，他在說什麼？
    “先前不知輕重揍了馮少一頓，萬一把內髒什麼的打破了，恐怕他也活不了長久。”顧衍川仿佛不在意自己說的是什麼，他看向郝為正一字一句道：“明白嗎？郝捕快。”
    馮夫人沒想到還有這一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旁邊一個年級稍大的婢女在馮夫人耳邊道：“那個宋稚和顧少爺都不是省油的燈，現今老爺不在府中，夫人行事恐有些不便，不若先交給巡捕審問？”
    馮夫人咬緊後牙槽，不甘地看了眼顧衍川：“那麼今日之事就勞煩巡捕房了，你們定要查的幹幹淨淨，明明白白的，若有差池，我定要你們血償。”話語盡是威脅之意。
    “馮夫人明理。”顧衍川笑道。
    馮夫人冷眼看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夫人慢走。”顧衍川道。
    “好好托著少爺屍體。”馮夫人眼帶恨意，“我們走！”
    房門一開，屋外的人議論聲止，如鳥獸散。
    屋內安靜下來。
    “那麼也請諸位跟我去巡捕房走一遭吧！”郝為正道。
    小春哭哭啼啼地被帶出去，青瓷也不反抗。
    宋稚和顧衍川跟在後頭，在捕快看來，兩人隻是受牽連罷了。
    閆子文見宋稚被捕快扣著很是不解，想問個明白，結果被黃少俊攔住，眼睜睜看宋稚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