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開始（二）
    顧衍川神色如鐵般冰冷堅硬，他身材高大，不苟言笑的樣子很有壓迫感。他見黃少俊跟自己打招呼，也並未多加理會，透出股傲慢與矜貴的感覺。
    黃少俊也不尷尬，畢竟身份擺在這兒，現在顧家炙手可熱，誰不上趕著討好顧衍川。
    “以前不曾在此處見過顧少，不知顧少可賞臉與我們一道，也好熟悉熟悉。”黃少俊討笑道。
    “瞧他跟個太監一樣。”閆子文跟宋稚嘟囔道。
    顧衍川沒說話，深邃的眸子看著黃少俊。
    這是什麼意思？黃少俊有些尷尬，他扯扯嘴角拉出個笑容，小心道：“顧少？”
    本以為顧衍川會拒絕，沒成想顧衍川居然點了下頭。
    黃少俊喜出望外。
    後麵的諸位小門小戶的少爺也摩拳擦掌，想給顧衍川個好印象。
    “顧少不是我吹，我對白公館可算如數家珍了……”黃少俊喋喋不休。
    “讓他說。”顧衍川打斷黃少俊，看向黃少俊身後。
    諸位少爺激動起來。
    黃少俊沒那麼蠢，他順著顧衍川目光看到宋稚，神色有些難看：“宋稚確實是白公館的人，可他是陪人玩兒的，又不是——”
    “喂！黃少俊你什意思……”
    閆子文的話還沒說完，顧衍川如豹子般的眼神已經讓黃少俊咽下未說的話。
    “得到顧少賞識，是他的福氣。”黃少俊勉強笑笑，臉僵得很。
    “什麼嘛！”閆子文雖不怕黃少俊，可對顧衍川還是有些顧忌的。他有些擔憂和自責地看向宋稚。
    宋稚上前一步笑道：“顧少爺想知曉些什麼嗎？”
    “你叫什麼？”顧衍川皺著眉，眼神打量一圈宋稚有些挑剔，穿的什麼衣服，把腰身都露出來了。宋稚今日穿著件修身的西服馬甲和白襯衫，襯得皮膚更白，整個人仿若是白色大理石做的。
    嘖，不知檢點。
    後麵一堆人驚訝，感情顧少不認識人家。
    “宋稚。”宋稚對於顧衍川不記得自己已經不感到奇怪了。
    顧衍川不再多言。
    宋稚安安分分地對他說白公館的事，有瞬間覺得自己跟金媽媽似的。話說，今日怎麼不見她迎客？
    “喲，這不是顧少爺嗎？今個兒什麼風那你回來了。”一道尖酸的男聲響起。
    宋稚看去，隻見樓梯口一個穿著白西服的男子抱著個少年朝這邊走來。他不算瘦弱，腳步虛浮，臉色黃白，眼神渾濁，眼眶下掛著兩個黑眼袋，活像精氣被抽幹似的。
    等靠近了，一股濃鬱得令人作嘔的香味襲來。
    圍觀眾人不約而同捂住口鼻。
    “怎麼一副腎虛樣？”顧衍川很是不喜，“你剛從泔水桶裏爬出來嗎？”
    幾道笑聲響起。
    馮升臉色難看，他朝四周看了看，他人立馬噓聲。黃少俊這時候做起鵪鶉來，馮家顧家他哪個都惹不起。
    “你就不怕你爹知道你來白公館？”馮升陰狠地看著顧衍川。他與顧衍川素來關係不好，他又喜歡挑釁顧衍川。
    顧衍川平生最痛恨他人拿他爹壓他，當下便不客氣道：“你不如管管自己，不知誰欠賭坊銀子被扒光著出來。若我是你爹，定要拿塊板磚敲死你這個廢物。”
    宋稚第一次知道原來顧衍川是會說其他話的，而不是總嫌棄自己。
    “閉嘴！”當日的羞辱曆曆在目，若不是賭坊背後有人，他定要刮了那群賤人。馮升心頭不痛快的事被說出來，他惱羞成怒，脖子上的青筋一條一條地暴起。“你還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倒不記得自己當街光過身子。”顧衍川對他不以為意，“不是誰都像你一般不知羞恥。”
    “閉嘴！”馮升那雙無神汙垢的眼睛緊盯顧衍川，有種詭異感，他指向宋稚，質問：“你不是高高在上不玩男人嗎？現在這又是什麼？”
    宋稚覺得明明自己長得一般，但每個人都覺得他是個靠男人活命的。真是，令人不爽啊……
    顧衍川嗤笑一聲，許是覺得自己竟與這種人浪費時間。他轉身準備離去。
    黃少俊他們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