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開始（一）
    春三月，淮安已經漸漸回暖，許多孩童在外麵放起了紙鳶。
    這日學堂休假，又恰巧碰上春市，宋如蘭覺得宋稚整日待在書房悶，催著宋稚出來逛逛解悶。
    宋稚難得被宋如蘭這般放心獨自一人，心想日子也差不多了，便聽話出門，沿著巷子逛。巧的是正好遇上閆子文。
    “今個兒可真熱鬧。”閆子文隻帶著兩個仆從，不過短短半月，他與宋稚的關係便十分要好。他年歲小卻思路奇特，有時在意他人想法，有時卻不管不顧，比如和宋稚交好這件事。
    “我也是第一次逛春市。”宋稚笑道。
    閆子文很驚訝。
    “哎，有冰糖葫蘆！”見遠處有賣，閆子文小跑過去買。
    果然是小孩子啊。宋稚搖頭笑道，或許他下次可以做些山楂糕給閆子文。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一個梳著兩個發髻的小姑娘提著花籃四處叫賣，生意卻慘淡，宋稚叫住她。
    其實宋如蘭的小宅就開滿了杏花，不過宋稚可憐這小姑娘。
    “怎麼賣？”宋稚彎腰問道。
    小姑娘笑得很甜：“不貴，兩角一支。”
    宋稚掏出兩塊銅元，正準備給女孩，這時一隻大手奪過花籃，兩塊銀元被扔到女孩手中。
    “我都要了。”
    宋稚抬頭看，顧衍川？
    顧衍川皺著眉看了眼宋稚，凶巴巴道：“看什麼？”
    小姑娘有些為難地看著兩個大哥哥，她不知道到底該給誰，有些無措。
    “拿著吧。”宋稚對小姑娘溫柔一笑。
    小姑娘紅著臉跑了。
    “哼。”
    宋稚看著顧衍川，輕聲道謝：“多謝你那次在馬場救我。”
    “你誰？”顧衍川一個大高個拎著小巧花籃看起來十分別扭，偏偏還居高臨下且自傲不已地看著宋稚。
    宋稚愣了一下，道：“我叫宋稚。”
    顧衍川轉身就走。
    “宋朝的宋，稚柳蘇晴的稚。”宋稚道。
    顧衍川步子不停，心想，宋稚？什麼破名字難聽死了。誰稀罕知道他名字。
    宋稚無奈一笑，突然，他看到地下有一支杏花，他蹲身撿起。
    “咦，哪兒來的花？”拿著糖葫蘆回來的閆子文驚訝問道。
    “別人給的。”宋稚答。
    “喲，大男人還拿花？”一道充滿鄙夷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可不算男人。”有人怪聲怪氣應和。
    “討厭鬼！”果不其然是黃少俊這群人。
    閆子文皺著眉頭很不爽。
    “喂，閆少爺怎的這般無禮對哥哥我？”黃少俊挑挑眉。
    “什麼哥哥，你真不要臉！”黃少俊總愛嘲笑閆子文年紀小。
    “嘖，今日我不與你一般見識，爺忙著呢！”黃少俊難得沒反駁。“像你這種小屁孩不懂爺的趣味兒。”
    “哎，黃少，要不我們帶這宋小子去吧！”後麵的少爺忽然提道。
    宋稚感到一絲不對勁。
    “這倒是個好主意。”黃少俊轉了轉眼珠，一看就沒什麼好事，“宋稚你原先不就是白公館的嗎？我們不熟那兒，今個兒帶我們玩玩？”
    聽到這話的路人頓時看宋稚的眼神就不對了。
    閆子文氣炸，他鼓著包子臉怒道：“你個下流鬼胡說八道什麼？”
    黃少俊故作思考，無辜看向跟班：“我可有說錯什麼？”
    “當然沒有！”跟班十分狗腿。
    “恐怕今日不便。”宋稚笑道，白皙的麵龐看著舒服。
    黃少俊心裏癢癢，竟生出股淫欲來，手不禁摸向宋稚的臉：“不去也行，你陪我也一樣。”
    宋稚向後一躲，黃少俊手落了空。
    閆子文臉色一變，偏偏黃少俊帶的公子哥兒還跟著起哄。
    “你這也欺人太甚！”閆子文氣不過。
    “若不想事情鬧大，就帶我們去白公館。”黃少俊名聲夠臭，也不在乎臉皮什麼的，“宋稚你姐姐如今可在江家做姨太太，若是——”
    “我帶你去就是了。”見黃少俊威脅姐姐，宋稚隻好答應。
    “那我也去！”閆子文表態。
    黃少俊皺眉：“你一乳臭未幹的孩子去哪兒作甚？怕是毛都沒長齊！”
    說完，黃少俊身後的一群人笑起來。
    “你——”閆子文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東西。
    “你愛跟就跟好了，隻怕到時候找不到姑娘！”黃少俊說完大笑。
    *
    “你不該跟來的。”宋稚看著跟到白公館門口的閆子文很是無奈。
    “我怕黃鼠狼不成？”閆子文盯著黃少俊，一臉不屑。
    “顧少？”前麵的動靜吸引了宋稚和閆子文。
    黃少俊罕見地對對麵那人點頭哈腰，態度討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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