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姹紫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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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染讓人過去果然是商討平叛事宜,聽到白束沒過來也隻是黯然神傷了一會兒,轉頭說明了自己的意思,想任寧琅為北伐大將軍,北上掃除蕭啟在大名府的殘餘勢力,同時一舉平定燕雲十六州。
寧琅隻道自己是罪臣之身,不便離京,轉頭舉薦了衛業征和陳源。
二月二十,開印複朝,蕭染果然讓衛業征和陳源統領大軍二十萬出兵北伐。何溫南下前往江寧府處理寧王蕭沛的勢力。齊王雖未參與謀反,卻是因為夜秦提前洞悉其陰謀,軟禁了齊王嫡子蕭子桓才得以製止,命戴至德帶兵過去繳納齊王兵權。靖西王秦俞榷最後雖棄暗投明,但謀反事實證據確鑿,罷黜其侯爵世襲,貶為庶人。經此一役,禍源來自藩王擁兵自重,自此嚴格控製藩地內軍隊數量,人員登記在冊,在京中成立衛軍營,各地藩王送精銳入京。僥幸逃脫的蕭啟和叛軍全力追捕,絕不姑息。此次護駕有功的衛業征陳源等人論功行賞,犧牲將士好生撫恤,禁軍、肅州軍犒賞全軍。夜秦國太子護駕有功,免除夜秦三年貢賦,允許夜秦在沿海周邊與大楚通商。
最後則是最重要的兩點,驃騎將軍寧琅在除夕之夜發生的案件多有疑點,命大理寺、刑部、督察院三司明堂會審,結果昭告天下。豫親王皇九子蕭懷劍心懷天下,為國為民,孝悌忠信,必能克承大統。著冊為皇太子,移居東宮,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自打寧琅把白束接回將軍府,白束立馬接替了寧琅在府裏的地位,成了寧家的團寵。寧家原本隻有寧琅一個小輩,還常年征戰不在家,眾人連個能討歡心的小主兒都沒有。新來的這位小公子溫潤如玉,對誰都謙謙有禮,長的又是乖巧聰慧惹人疼的模樣,頓時便引起了大家夥兒的好感。小廝們日日上門討教學問,丫鬟們過來征求刺繡的花色,連廚娘都三天兩頭過來問他想吃什麼,一時間小公子小公子的在將軍府裏叫的好不熱鬧。
隻是這人一回來就住在三少爺房裏,日日與三少爺膩在一起,據值夜的小廝說還聽到過小公子在夜裏輕聲啜泣,小聲求饒,隻是第二日一開門兩個人又跟沒事人似的言笑晏晏。後來一打聽,人是從宮裏出來的,寫的一手好話本,頓時了然,相互商談好了不要在外頭亂嚼舌根,反正老爺夫人都不介意,他們隻管伺候好了就行。
那日寧琅去了大理寺,白束又被寧老將軍拉到後花園的涼亭裏下棋。汴京三月,恰是花紅柳綠的好時節,寧老將軍致仕後在將軍府後花園裏種起了蕙蘭,正值蘭花花開之期,花香濃鬱,粉蝶翻飛。
白束笑意盈盈地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又提了兩個子,寧老爺子凝眉一看,好一手“撲吃”手段,走的險之又險,原本這一片皆是死棋了,硬被他置之死地又後生出一口氣來。
寧老將軍抬頭看了人一眼,一副雲淡風輕榮辱不驚的謙遜表情,正應了那句蕙質蘭心。一盤棋下下來往往跌宕起伏,讓人欲罷不能,偏偏最後數下來他還能勝兩目,讓人心情不由大好。
再一想這人在深宮裏待了那麼多年,冷冷清清的想是也沒人過去與他下棋,怎的就練就了這一手棋技?
寧老將軍道:“都說棋場如戰場,你這份心思到了戰場上也該當有退敵之效。”
“老將軍不要折煞我了,”白束笑道:“每盤棋下下來我都得急出一身汗來,老將軍進退有據,舉棋若定,有廟堂之量,白束才疏學淺,勝從來不敢想,隻求不輸的太難看就是了。”
“你太自謙了,”寧老將軍被哄的哈哈一笑,過了會兒看著人道:“今日倒是下的專心,不憂心琅兒的事了?”
寧琅今日去大理寺最後一次過堂,是要宣判結果的。
白束抬頭一笑:“清者自清,公法道義自在人心,我相信師父。”
實則在第一次會審時那些宮女太監便都改了口供,更有仵作驗屍證明是寧琅先下了獄人才死的,而且死因也不是自縊。三司的人都知道這次審理不過是走個過場,寧琅到大理寺都不必下跪,坐在一旁聽審就是了。
恰在此時一隻手搭在他肩上,白束回頭一看,不由笑道:“師父,你回來了!”
“嗯,”寧琅點點頭,又衝寧老將軍拱手問安:“父親。”
“如何了?”雖說不憂心,白束卻還是焦急問道。
“無罪釋放,布告已經擬了,不日便下放地方。”
白束鬆了一口氣,寧老將軍也是開懷一笑,站起來道:“我也下累了,回去打個盹,你們玩罷。”
等到人走了,寧琅才從背後將人一抱,嗅了嗅那身上柔軟馨香的味道。
白束問道:“最後是如何判的?殺婉嬪的到底是誰?”
“宮女太監都說什麼也沒看見,隻怕是成了懸案了。”
白束冷笑道:“他們當然不敢說人是蕭染派人去殺的,也隻能懸案了。”
寧琅倒不在意,隻道:“你剛說你信我?”
“師父聽見了?”白束笑語盈盈環住身前那隻手,“我自然信師父。”
“你不怕我那晚把你迷暈了之後又去找了那個妃子?”
“我有什麼好怕的,”白束回頭看了人一眼,一臉傲嬌:“那婉嬪有我好嗎?我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會討老將軍歡心,剛剛老將軍還誇我棋下的好。”
寧琅看著膠著的棋局,問道:“哪裏好?”
白束指著剛才那方寸之地,“這裏,這個‘撲吃’,老將軍誇我用的妙。”
寧琅伸手從寧老將軍那裏執了顆黑子,往棋盤上一點:“那這樣呢?”
白束眉頭一皺,隻見方才的活眼又失了氣,一大片棋子都成了死棋,當即又拿顆棋子思忖著破局,食指指節不自覺放在嘴裏輕咬著。
荑荻指尖夾著那顆白玉棋子,指節處還瀲灩了點點春光,讓寧琅一時間看的失了神。
下一瞬那手卻被拉至身後,點點冰涼在指尖綻放,再送入唇齒間,輕輕齧咬著。
竟帶著縷縷蘭花香。
“師父,”白束把手往回拽卻未能得逞,警惕看了看周遭,除了滿園春色倒是沒有旁人。
“摘蘭花了?”
“這都被師父發現了,”白束笑笑,“缺個書簽,沒找到合適的,想采朵蘭花回去夾幹了用,差點被老將軍逮著,嚇死我了。”
“嗯,”寧琅已慢慢輾轉上了耳垂,“老爺子最寶貝這些蘭花,被逮著了肯定得罵你。”
“師父~”白束縮著脖子躲了躲,他這耳朵最是敏感,身子已然軟了大半,求饒道:“師父你若是想了咱們就回房,別在這兒。”
“不回房,”寧琅隻道:“青天白日關著房門別人才覺得有問題。”
“那也不能在這兒啊,”身後是師父,身前是石桌,他被卡在中間都快急哭了。
寧琅退後一步收了手,白束還沒待鬆一口氣便被人攔腰抱起。穿過幾蕊蕙蘭,寧琅抱著人一路往花園裏頭去,及至邊緣才將人放下來。
看著眼前景致白束不由苦笑,“師父你真是……”
隻見那是一棵正值花期的藤蘿樹,一樹紫瀑傾瀉而下,花匠搭的本就是個涼棚形狀,花樹中央是空的,站下兩人從外頭根本瞧不出來。
“行了嗎?”寧琅問。
……
繁花嫩葉相映,身上是從枝葉罅隙裏散落的點點光斑,白束睜眼是一片紫,閉眼是滿目光,身子軟的失了筋骨,兩條纖長的白藕細腿吊在寧琅身上聽從擺布。
寧琅興頭上一時失了力道,白束一頭撞上枝幹,先是痛呼一聲,又被下落的深度激的痛喘一聲,繁花如雨下,直落到兩人頭上身上交合處。
“師,師父……”白束細喘著伏在人耳邊道:“我們這叫不叫‘藤蘿架下死,做鬼也風流’?”
寧琅在白束頭上撞到的地方揉了揉,又親了親白束額頭上的細汗,“我慢點。”
白束眼角含著水霧點點頭。
過了沒一會就後悔了,慢倒是慢了,位置卻找的極準,直逼的他每次明明有感覺了,卻又因為太慢而接不上來,抓耳撓腮地好不難受。無奈之下隻能自己聳動了幾次,這人卻沒察覺一般一點也不配合。
“師父~”白束紅著一張臉惱羞成怒,“耍我好玩嗎?”
寧琅笑笑,“快也不行慢也不行?”
“這樣罷,”寧琅抱著人慢慢下去,自己跪坐在地,人伏在他身上,“你自己來,快慢都由你。”
白束:“……”
……
及至兩人出來,夕陽頓下,滿地殘花。
正可謂:餘霞殘紅幾多在,蔫香冶態猶無窮。
作者閑話:
鮮花小甜餅,請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