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覺，耳中一片寧靜，本站在我身前的宮人宦人現都讓出了條路，將麵朝我身後低垂著頭，連那掌謎的宦令也是一臉肅然恭敬，眼神低望。
    “都免禮。”
    隻聞那男聲再次落下，便知此時陛下是站在了我身後，我將心掂起，忙側身低頭，將雙手交握在腰間。
    我方站好，一片黃裾衣擺就從我的眼下晃了過去。
    “朕，可有猜對。”陛下應是與那掌謎的宦令在道話。
    “回陛下，是芙蓉。”那掌謎的宦令恭聲道。
    隨著幾聲腳步靠來，陛下的身影停在了我麵前，且不多時聞陛下道：“這謎你也答對了，香囊給你。”
    陛下話落，一個被掌在手心中的繡錦香囊就顯在我眼前。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雙手輕取了那被陛下掌在手心中的繡錦香囊，就怕觸了陛下的手。
    “奴婢，謝陛下恩賜。”我將香囊捏在手中，向陛下行了個禮。
    “免了，這不是賞賜，是你應得的。”我直起身，下巴便微微地被抬了起來，目光隨著上抬的下巴上移，與陛下凝望的目光交錯。
    “常衛，去了心閣。”陛下放下抬著我下巴的手，側身命罷，抬腳離去。
    “今太後讓你們免去宮禮，你們盡興的去玩，不用杵在這裏。”陛下身邊的宦令常衛靠到我身邊，對立在周圍的宮人宦人高聲道。
    陛下離開，我掂著的心就鬆了下來，又聞常衛這話，我便將目光投向對麵不遠的宋星蘇，方想與她一起離開，就聞常衛道：“這位少使走吧。”
    我抬頭不解望向常衛，常衛那嚴肅的白臉泛起一絲淺笑道：“陛下在了心閣等你。”
    “磐妹妹快去吧。”宋星蘇走來或許聞見了常衛的話，臉上帶著神秘喜色道。
    “嗯——”常衛冷眼瞪向宋星蘇，仿若嫌她多嘴。
    宋星蘇被常衛冷眼一嚇，往後退了兩步，便默站在了一邊。
    我回望了眼宋星蘇，就跟著常衛與幾個宦人離開了。
    陛下等我，為何陛下要等一個少使，難道是因梅昭儀的事，想來洛王要了我，太後過問梅昭儀一事，陛下當是知道的，回思陛下那凝望我的眼神，那眼神真是若要穿入我眼中，應是想辨清我。
    ………………
    我跟著常衛與幾個宦人行到瑞園北麵，入了一個瓶形拱門，進到一座闊院，院中立著座別致兩層翹簷小樓，樓外被兩盞高掛在屋簷下的雕花宮燈照得明亮，一層門楣上掛著個牌匾，寥寥草書刻著“了心”。
    常衛沒有通報，直接就我帶入了心閣。
    入了閣，我隨著常衛進了閣中偏室，就見陛下倚靠在室中一張寬大包著紅綢軟墊的屏榻扶手上。
    “奴……”
    “不必了。”
    我方要開口行禮，就聞陛下道。
    腳步窸窣而響，常衛默聲出了這偏室。
    我靜待著陛下問話，卻聞陛下道：“坐到朕身邊來。”
    我垂頭邁著碎步走到那屏榻邊，有些猶豫不敢坐下，陛下伸起一隻手拉著我一隻手肘將我往屏榻上拽，我顛了下身，斜坐在了屏榻上，一邊肩頭靠在了陛下的一肩上，這樣若似要被納入陛下懷中的姿態，讓我臉上一陣漲熱。
    “你是不是在玉堂軒做過事？”
    我沒來得及將身子坐正，陛下就以手指勾抬起我的下巴，亮眸直望著我，聲若和風問。
    陛下溫熱的鼻息一陣一陣呼落在我臉頰上，那直望著我的亮眸上的眼皮每刻的眨動都顯在我眼中。陛下是九五之尊，也是年壯男子，我如此與他對望著，羞怯緊張，話自難道出。
    此時，我應是很愣的，可陛下望著我卻將唇微成了漂亮的月牙狀。
    突然，陛下將熱唇落在我一邊臉頰上，我的全身麻了一下，不自覺地一個反應身子向後挪退了幾下，可坐定後，心中不由擔心起會觸怒陛下，嘴裏又不知該道些什麼話才是，便回陛下方才的問話道：“奴，奴婢是在玉堂軒做過事。”
    “灼灼芙蓉，亭亭出水，朕記得你叫芙蓉。”陛下將身傾來，臉上沒有顯怒，反而笑言道。
    “奴婢叫子芙。”我微低著頭將眼眸瞥向一邊道。
    “你何時被派到樂宮做事？難怪朕在玉堂軒沒見著你。”
    陛下的話讓我大感意外，他為何說得仿若不知道將我打入了永巷般，我不是被他打入永巷嗎。我微抬起頭看著陛下那張風流淡笑的臉，一時迷惑了。
    “陛下，奴婢，奴婢……”
    我眼眸低望自己交方在大腿上緊捏著的雙手，躊躇著是否要不要道出自己的冤屈，陛下就在眼前，如此善意的在自己眼前，或許他此時會願意聽聽我的話。
    “嗯……”
    在我著躊躇難定間，陛下輕扳過我的肩，側低下頭將唇封住了我的口，以濕舌翹舔著我的唇齒。
    這該如何是好……
    我睜眼瞪望著陛下那張陶醉閉目眼，腦中已一片空白，唇舌隻跟著陛下在我嘴中的律動而動著。
    陛下的手由我的肩撫向了我的背，那樣的感覺我很難言明，卻不由自主地將眼眸閉上了，隻任陛下吻著，撫著我的身。
    天下的男子我都可以拒絕，連洛王也可以，但是隻有陛下我不能，若推拒了陛下，那死的便不僅是我一人，我能做的便是取悅於他。如果沒有過寧郎這不算什麼，就宮中女子而言我反而當高興，可想到寧郎卻愧疚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