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說話算話，轉天帶王一博去肖戰家。肖戰說肖媽媽約三點，三點差十分，王媽媽的車就到門口了。
    肖戰收到王一博的信息，早就下樓等接他們了。昨天晚上，王一博已經告訴他今天王媽媽也會來，所以看到車，肖戰不驚訝。
    車停了，王一博馬上下車，跑到肖戰的身邊。王媽媽放下車窗，肖戰就向她鞠個躬，很感動地說：
    “阿姨，多謝你！”
    王媽媽眨眼，笑著回答：
    “不用客氣。記得，如果你媽媽生氣的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走到這兒，我保護你們。”
    王一博和肖戰牽了手，再一次說感謝王媽媽，然後進了樓。
    在肖戰家裏，肖媽媽已經擺好茶具等他們了。
    *
    王一博和肖戰出了電梯，看對方一眼，深吸一口氣，走到肖戰家門口。肖戰敲門，說：
    “媽媽，我帶一博來了。”
    裏麵，肖媽媽的聲音響起來：
    “來了就進來吧。”
    肖戰一隻手牽著王一博的手，另外一隻把門推開，帶王一博進去。
    這是第二次王一博來到這個家裏。印象還是跟上一次一樣，小小的，卻很幹淨，室內布置得很好看。但是上一次，他是一個人來見肖戰，而這一次，是他和肖戰一起來麵對肖媽媽。
    肖媽媽坐在沙發上，在窗戶旁邊，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照亮她的頭發和臉龐。她還是跟之前一樣，穿著黑色衣服，雖然是在坐著，但是威勢卻不比站著的時候弱。
    王一博和肖戰看她，好像在看一頭老虎，而她看王一博和肖戰，好像在看兩個娃娃。她看到了王一博和肖戰在牽手，聲音卻很平靜的：
    “進了門，就坐下喝茶、說話吧。”
    肖戰帶王一博到肖媽媽的麵前，坐下，麵對她。兩個人的手還是一直牽著。
    肖媽媽好像是在乎那一點，也好像是不在乎，很優雅地泡茶給他們喝。如果跟王媽媽比，肖媽媽泡茶方式是比較冷靜，似乎是很在乎技術。
    倒了茶給王一博了，她才倒一杯給自己，卻不給肖戰。王一博看她沒有想給肖戰的意思，就把自己的茶給肖戰，說：
    “戰哥，你喝吧。”
    肖戰拿著那杯茶，但是沒有喝。
    肖媽媽那時候才問：
    “肖戰，知道媽為什麼沒倒茶給你嗎？”
    王一博一直牽著肖戰的手，他知道肖戰在怕，但是肖戰還是抬眼，平靜地道：
    “媽媽，我不知道。”
    肖媽媽說：
    “你現在很誠實。媽養你這十八年，你都一直是個乖巧、誠實的兒子。但是這些日子，你還是媽的那個兒子嗎？你今天牽著一博的手而進門，你們的事，瞞著媽多久了？”
    肖戰的手抖了。王一博替他道：
    “肖女士。是我追戰哥的，不是他的錯。我們談戀愛，談了六個月多了。”
    肖戰連忙接道：
    “媽媽，不是誰的錯。我和一博兩情相悅，我們是情侶。”
    肖媽媽聽了他們的話，沒顯出生氣或者不生氣，看著王一博的眼睛，又看著肖戰的眼睛，跟肖戰說：
    “你從小到大，雖然溫和友善，卻不想跟別人太熟。去年你忽然有一個好朋友，一個好學弟，然後你跟一博越來越熟悉，好像形影不離，媽都替你開心。
    原來你們是談戀愛的。所以這段時間，你說去他家睡覺，去他家吃飯，去他家玩，都不是去朋友家，而是去情人家。你說呢？”
    肖戰聲音有點抖，但是說出的話還是很清楚的：
    “媽，我們不打算一直瞞著你。我們隻是想找個適合的時間告訴你。今天，不是在告訴你了嗎？我就是喜歡一博，我想跟他在一起。請媽祝福，成全我們。”
    王一博也馬上說：
    “對的，我們現在就跟您說實話了。我也喜歡戰哥，我也想跟他在一起。我不能沒有他。請您成全。”
    肖媽媽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最後睜開了眼，問肖戰：
    “媽問你，你是本來就喜歡男生的，還是認識了一博才變成這樣？”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因為回答不小心，答案可能變成肖戰本來不彎，而是被王一博拉下水的。肖戰想了一會，實話實說：
    “一博出現之前，我誰都不喜歡。男的，女的，我都不喜歡。一博出現之後，我隻喜歡他一個。”
    聽到這幾句話，王一博都快要哭了。他沒想到，肖戰在肖媽媽的麵前就這麼勇敢說出自己的感覺。
    這些話，之前肖戰有跟他講過了，但是沒有現在這麼清楚，這麼決斷，這麼。。。。。。深情。王一博轉頭看肖戰，真的快要哭了。
    肖戰還在看著肖媽媽的眼睛，但是他的手又一次使勁，緊緊地牽王一博的手。
    肖媽媽似乎也很意外。肖戰說完了這幾句話之後，有好十幾秒鍾沒有人說什麼。最後，肖媽媽又問王一博：
    “一博呢？”
    王一博轉而麵對她的視線，也實話實說：
    “我從小到大也隻喜歡戰哥一個人。”
    肖媽媽鬆了一口氣，忽然問王一博：
    “一博知道肖戰的生日嗎？”
    王一博很意外，但還是誠實地道：
    “我知道。是十月五號。”
    肖媽媽又問肖戰：
    “肖戰呢？知道一博的生日嗎？”
    肖戰道：
    “是八月五號的。”
    那時候，肖媽媽才說：
    “現在是六月。肖戰還沒滿十八歲，一博連十六歲都還沒滿。你們覺得這個年齡的愛情會有多長久？”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王一博和肖戰都愣住了。
    其實他們這幾個月已經準備各種各樣的話來跟肖媽媽說了。不管肖媽媽是怎麼反對他們的性向，他們都能回答。
    但是現在肖媽媽首先提出的問題是他們的年齡，這個問題，王一博和肖戰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他們很年輕是真的，而肖媽媽的年齡讓她有資格問他們這個問題，也是真的。
    看了他們的表情，肖媽媽繼續說：
    “你們這樣的年齡談戀愛，我看過很多了。很難長久。肖戰剛剛高中畢業，快要去上大學。一博呢，連高二都還沒上。
    你們兩個現在還沒了解什麼是人生，什麼是生活，什麼是困難，什麼是痛苦，什麼是壓力，什麼是身不由己。
    我能跟你們說，在麵對生活所有的挑戰和困難的時候，大人最容易放棄的東西就是年少時的愛情。
    更別說你們兩個都是男的。在前麵的路上等著你們的艱難要比那些相愛的異性情侶多了多少倍，你們知道嗎？”
    說到這裏，肖媽媽歎了一口氣，很輕地微笑，對王一博和肖戰說：
    “一博，謝謝你喜歡我的這個兒子。肖戰，謝謝你告訴媽這件事。但是媽不希望有一天你們想哭，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哭。”
    肖媽媽的這些話不怎麼嚴肅，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肖戰堅持著，抬眼看她說：
    “媽，不管路多遠、多難，我都想一起跟一博走。”
    王一博也堅定地點頭說：
    “肖女士，我也隻想跟戰哥一起走。路好走，沒有戰哥，我還走幹什麼？路再難，隻要有戰哥在我的身邊，我也願意為他做所有的事，讓我們倆能一直往前走。”
    肖媽媽看他們的眼神清楚地寫著“不懂世事的孩子”幾個字。她問王一博：
    “這件事，你媽媽知道嗎？她的反應呢？”
    王一博現在就想起王媽媽還在等著，隨時都能當他們的救兵，就說：
    “我媽媽知道。她支持我們。她還說她能為我們講話。”
    肖媽媽看起來很驚訝，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她跟王一博說：
    “所以今天你媽媽也來了嗎？”
    王一博道：
    “對。她在樓下。”
    肖媽媽又歎了一口氣，道：
    “好的。那你去請你媽媽來。我想看看她會怎麼替你們講話。”
    王一博點頭，站起來。肖戰也和他一起站起來，但是肖媽媽卻說：
    “肖戰留下來。”
    王一博那時候下意識想把肖戰藏在他的背後。肖媽媽為什麼要讓肖戰一個人留下來？是等他出門就把肖戰鎖在裏麵嗎？
    王一博正在想象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就聽到肖媽媽又來了一句：
    “肖戰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傷害他的。你把他藏在你的背後幹什麼？”
    那時候，王一博才知道他的身體反應太快了，已經讓肖戰躲在他的背後。肖戰那時候是從他們進門到現在第一次笑起來。他微笑，拍拍王一博的背，說：
    “沒事的，一博。我留下來。你去請阿姨來吧。”
    那時候，王一博才慢慢地放開肖戰的手，出門下樓去找救兵。
    *
    王媽媽看到自己的兒子一個人下來，好像沒什麼意外，下車問他：
    “是肖戰媽媽讓你去找我吧？”
    王一博用可憐小狗的眼睛看她，確認：
    “媽媽神機妙算。請媽媽來救救戰哥。戰哥現在被當人質了。”
    王媽媽笑起來，敲了他的頭，道：
    “胡說八道。這些話要是讓肖媽媽聽到，你想她把肖戰交給你就不想了！好吧，一起去看親家吧！”
    接著，王媽媽就帶王一博去看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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