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情人節剛好是農曆的除夕。王一博和肖戰想出去約會，但是找地方的時候有點問題。
    王一博手裏有錢，本來以為找個好餐廳，早點訂位就好了。
    沒想到因為那天又是情人節，又是農曆除夕，餐廳不是早就被訂滿了，就是不接受訂位，要求大家直接去排隊。王一博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訂不到餐廳，心情不怎麼好。
    早知道是這樣，他上個禮拜就訂了，但是他從來沒在情人節約會過，怎麼知道呢？
    他真的想帶肖戰去好好吃一頓大餐，現在要告訴肖戰他訂不到餐廳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王媽媽看到他在沙發上發呆，就問他。
    “怎麼了？”
    王一博道。
    “媽媽，我訂不到位，我也不想讓戰哥在外麵排隊……”
    他媽媽問。
    “你找的應該都是比較現代、西方風格、看起來浪漫的餐廳對吧？”
    王一博點頭。
    他媽媽笑起來，道。
    “那些一定都被其他情侶訂光了。但是如果你能考慮不一樣的風格，媽媽倒是能給你推薦一家。”
    王媽媽推薦的是一家傳統餐廳。王一博在它的網站看，覺得不錯，就打電話訂位，果然訂到了。
    *
    那天下午，王一博又到肖戰家接人，沒想到一下公交車就看到肖戰在車站了。
    那天有下一點雨，肖戰站在雨中，撐著一把藍色雨傘，看到王一博就向他微笑。王一博自己也帶雨傘，是紅色的。他慢慢地走到肖戰麵前，跟肖戰說：
    “戰哥，今天你帶著藍色雨傘，而我帶著紅色的。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肖戰簡單地道：
    “是“咱倆都知道今天下雨”的意思嗎？”
    王一博的臉色立馬變黑。肖戰笑起來，問：
    “好的，我不知道。你教我吧！”
    王一博那時候才靠近，很文藝地道：
    “自古紅藍出CP。”
    肖戰點點頭。
    “明白了。不過我覺得……”
    王一博問：
    “覺得什麼？”
    肖戰笑得特別迷人，看著王一博的眼睛，道：
    “你我穿什麼顏色都出CP。”
    王一博被他迷死了。
    *
    他們叫車去那家餐廳，司機是個話多的人，看到兩個帥哥上車，開心地打招呼，問：
    “你倆是兄弟嗎？”
    王一博馬上否認：
    “不是！”
    怎麼是兄弟呢？明顯是夫夫，好不好？
    肖戰看他的反應，知道他在想什麼，向他噘嘴，又問司機：
    “師傅，您怎麼認為我倆是兄弟？”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他們，道。
    “你們兩個看起來很像唄。真不是兄弟嗎？”
    肖戰搖頭說。
    “真不是。其實也沒那麼像吧。”
    司機反而說。
    “那是因為你們自己不知道而已，很像。還都是兩個大帥哥，你們家養孩子養得真好！”
    王一博那時候才開心起來，拿肖戰的手，在他的手掌寫三個字。
    “夫夫相。”
    肖戰假裝生氣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臉上卻微笑。
    *
    餐廳離城市中心有點遠。王一博和肖戰下車就看到一棟很有古風味道的三層大樓。進去的時候，看到員工們都穿著傳統衣服。
    但是這還不是讓他們最驚訝的。在服務生帶他們進去的時候，王一博和肖戰看到裏麵的食客似乎都是老年人。
    兩個少年一出現馬上就被注意到，這些人的視線雖然客客氣氣的，但是王一博還是覺得雞皮疙瘩冒上來。
    他倆坐下來了，王一博跟肖戰說：
    “我媽媽都建議什麼鬼地方！”
    肖戰小聲地笑起來，摸摸他的頭發：
    “沒事。這樣倒是安靜得很。室內布置不錯的，很特別。我喜歡。”
    聽到肖戰的“我喜歡”這三個字，王一博就放鬆了，開始點菜。
    這裏的菜都是華人的傳統菜肴，看起來都是熟悉的，但是因為做得很用心，所以每一種都好看、好吃，真是美味！
    在吃點心的時候，王一博從褲子口袋拿出一個小盒子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向肖戰說：
    “戰哥，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情人節禮物。接下來呢，每一年都會送一份的。”
    肖戰看那個小盒子，然後把視線往王一博的臉上移，滿臉笑意地問：
    “你不會這麼早就向我求婚了吧？”
    王一博笑起來，然後很情深意濃地道：
    “那個主意不錯。”
    肖戰給他個白眼，收了盒子，打開。
    裏麵是一條白金項鏈，垂飾是一個小小的鑰匙，特別精湛。肖戰抬起頭來，微笑，說。
    “謝謝。很好看。”
    王一博眨眼，道。
    “不用客氣。知道意思嗎？”
    肖戰點點頭。王一博說：
    “說給學弟聽聽。”
    肖戰喜眉笑眼，道。
    “幫我戴上，再說給你聽。”
    王一博起身，走過去，小心把項鏈戴在肖戰的脖子上。戴好了，手還流連地在肖戰的頸背上摸摸好幾次。肖戰忽然握他的手，跟他說：
    “這個鑰匙，我知道是用來打開哪個地方的。”
    王一博彎腰，在他的耳邊低語。
    “不愧是我的戰哥，什麼都懂。”
    肖戰轉頭，讓他們兩個的嘴唇幾乎接觸，問。
    “想不想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
    王一博舔舔嘴唇，道。
    “肯定想。”
    肖戰用手指推開他的額頭，說。
    “先回去，再看。”
    王一博很不情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副“你不疼我”的樣子，看著肖戰。
    肖戰像似沒有受到他那個眼神的影響，彎腰，從書包裏拿出一本畫冊來，交給他。
    “這個送給你。”
    王一博急切地打開看。
    打開第一張，看到肖戰的字跡。肖戰寫：
    “給王一博———幼稚的、帥氣的、一直喜歡我的王一博。”
    王一博抽了抽嘴角，繼續翻頁。
    第二張，肖戰畫了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情況。小學的花園裏，一個圓墩墩的沒牙齒的小孩在看著另外一個小孩，而那個小孩正在向小胖子微笑。
    王一博看到這裏就愣了。他深吸一口氣，過了好一會才再翻篇。
    第二張圖是他們高中的籃球場。一米八的，帥氣的王一博在麵對肖戰，告白。
    就這樣一圖接著一圖，肖戰把他們認識和談戀愛的過程都畫下來。
    王一博看了，心裏又激動又感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最後一張圖就是前幾天他們在公園裏聊聊天。王一博看完了，抬起頭來，視線碰到了肖戰的。
    肖戰看他的眼充滿了溫柔和寵愛。
    “後麵還有。”，肖戰跟他說。
    王一博再翻了一頁。那最後一頁沒有圖，隻有肖戰寫的字。
    肖戰寫：
    “喜歡你，喜歡到不能沒有你。”
    王一博高興得快要流眼淚了。
    肖戰這個人……真的是生來迷死他。
    他關上畫冊，心裏好像有火，總覺得不安分。他看著肖戰，肖戰卻摸著脖子上的垂飾，避開他的視線。
    王一博在桌子下把手伸出去，碰到肖戰的大腿。肖戰顫動，向他怒目而視：
    “你幹什麼啊你？少色點！”
    王一博眨眼，發出來的聲音很低，好像是被壓下來。他問肖戰：
    “戰哥，回我家去一下吧？”
    接著，他倆真的回王一博的家去了。
    *
    兩個人離開了餐廳，又叫車回家。這一回，司機是女的，也是一個很喜歡說話的人。
    好像她常常在這裏等客人，所以對於這家餐廳的情況也很了解。
    看到王一博和肖戰，她驚訝地說：
    “難得看到兩位小帥哥來這裏吃飯。兩個小朋友怎麼知道這個地方呢？”
    王一博其實不太願意跟陌生人講話，肖戰知道他的個性，所以幫他回答。
    “在網絡上看到的。”
    那個司機阿姨的話真多，聽到這裏，點頭道。
    “這個地方挺好的，可惜有點貴。你們倆吃得起這一家的菜，應該家裏環境不錯吧？”
    這種問題，隻要是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回答的。
    不隻是因為話題有點沒禮貌，還有如果你回答的話，人家就會問下去，爸媽做什麼工作啊，收入怎麼樣啊，你們在哪兒讀書啊等等，一開始就沒辦法停下來。所以肖戰笑著不回答。
    不過那個司機不放棄，又問了。
    “你們都這麼帥，一定有不少女孩在追吧？怎麼情人節不跟女朋友出去玩呢？兩個男孩混在一起，不悶嗎？”
    聽到這裏，王一博就受不了了，直接說：
    “阿姨，你開你的車，我們睡我們的覺，好不好？”
    說了就把頭放在肖戰的肩膀上，閉上眼睛。車子裏的氣氛馬上沉下來，沒有人說話了。肖戰拿起王一博的手，在他的手掌寫：
    “不要生氣。”
    王一博在肖戰的手掌上寫，回答。
    “很煩。”
    王一博的確覺得那個問題很煩。
    雖然現在大家對同性戀的觀念已經比從前開放多了，但是這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跟他媽媽一樣，認為男男相愛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大部分的人會是跟這個司機一樣，自動默認男孩應該跟女孩談戀愛。
    這個司機隻是看到他們在情人節一起吃飯就已經這麼說了，如果知道他們真的是情侶，說出來的話會難聽到什麼程度？王一博不想知道，也不想讓肖戰知道。
    這條路是他拉肖戰上來的，從開始的時候就知道會有很多困難，但是不管是怎麼困難，讓他一個人來處理就好了。
    他不想看到肖戰難過，如果有一天要挨罵，要被打，就讓他一個人受吧。王一博在思想深處，忽然感覺到肖戰拍他的肩膀，他睜開眼，看肖戰。肖戰溫柔地跟他唇語：
    “有你跟我在一起，我不會怕的。”
    原來他在想什麼，肖戰都明白。王一博忽然心裏溫暖起來，也唇語而回：
    “天塌下來，有我扛。”
    肖戰微笑，道。
    “一起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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