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六、皮特:虐心之爭重又開戰(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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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皮特:虐心之爭重又開戰(第一部分)
(時間:2015年冬天;地點:瑞士巴塞爾;場景:“湯尼”咖啡館)
咖啡館老板把故事敘述到這節骨眼,聽故事的人完全被感染。
路人乙眼眶裏噙著激動的淚水。
路人甲:煽情,確實煽情。現實生活裏居然還有這麼曲折離奇的事,(遞了塊紙巾給路人乙)聞所未聞。
路人乙沒好意思去接紙巾,也不想當著他們的麵擦拭眼睛。
路人乙:這場官司能贏,我相信,背後一定是皮特在操縱。是不是啊,所有的點子都是他給律師出的?
咖啡館老板:可以這麼說。
路人甲:我有一個假設,說出來你們別噴我啊。
路人乙、咖啡館老板:說吧。
路人甲:要是……要是當時皮特到了北京,被那個叫湯尼的京城小夥子迷上,對王聖的官司不那麼上心了,這件事,會不會是另外一種結局?
路人乙:瞎說什麼!
路人甲:怎麼就瞎說呢?郎有型,哥有心,這種可能性完全存在。
路人乙:怎麼可能?!
路人甲:世界上的事不是A,就是B,怎麼就不可能?男人雖然比較講義氣,但感情也不是那麼牢靠的。
咖啡館老板:你們倆就別爭了,事實上就是A。B結局不是沒發生嘛。
路人甲:……說的也是。(想了片刻)事情還沒完吧?說實話,我對男孩為什麼要開著車去偷運那幅畫還是不太明白,我想,一定不是為了掙幾千塊外快。究竟遇到了什麼危機,迫使他非得這麼做,他會說出來嗎?
咖啡館老板:事情當然不會這麼輕易了結。我來告訴你們之後的事吧,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到時候別再有眼淚了……
小聖辦完解除拘押的手續,大約耽擱了有一個小時的樣子。之後,他沒有從法院的正廳出去。唐律師暗中關照,走法院後門。並指點他,繞開尼爾學區,直接進入靠近新加坡河北岸的一條小街。他說,街的盡頭有人在那裏等你。
小聖當即想,在那裏等候他的人一定是皮特。
法院是幢老建築,出去的通道好複雜。時間已晚,一路上也沒什麼人可以打聽,小聖七拐八繞,好不容易走出法院,感覺從魔陣裏走出來一般。他站到街上的第一感覺就是空氣好清冽,那是一種回歸自由後的自然反應。
眼前是條石子路,雖然很寬,但沒什麼人,也沒車輛駛過。昏黃的街燈下,整條路亮晃晃的,亮得奇異,亮得瑣碎,那是剛剛下過雨的緣故。小聖走過主道,又按唐律師的指點踅進小街,抬頭見兩邊的樓都是百葉窗緊閉的樣子,適才想起,這就是被稱為ColonialDistrict(殖民街區)的地方。上百年的老房子雖然看上去很堅固,但基本已是空樓。附近連一家亮著燈的24小時店都沒有,跟死街沒什麼兩樣。
他繼續往前走,見當街果然站著一個男人,長長的身影鋪在腳下,遮黑半邊石子路。
他沒敢往前。在拘押室待久了,深心裏有莫名的恐懼。當影子發出堅硬的腳步聲時,他才按捺不住跑起來,跑向那個魁偉的身影。他聽得懂那哢哢的硬靴聲,一點沒變。
在ColonialDistrict,兩個男人衝動一抱,比早些時候午夜電影院前的“世紀之吻”還要刻骨銘心。
同樣迎上去的皮特為之吃驚,兩個人怎麼會抱得這麼緊,這麼用力,這麼無顧?讓身前的凸物牢牢貼合在一起。
更讓他驚訝的是,兩人相對跑去,僅僅是幾秒鍾,堅硬就發生了。而且不止是他發生了,對方也發生了,不約而同,不其然而然。在小聖疲憊幾近虛脫的身體上,他同樣感受到熱血澎湃。皮特很欣慰,覺得這才是真感情。假如,隻是虛虛地一擁,身子有所保留,不知道有多懊悔——人,本質上來說,就是注重細節的敏感動物。
既然如此,皮特也就毫不收斂,一手抱緊小聖,一手蓋在他PI股上,把他使勁壓向自己,用男人的方式告訴他,哥哥想你了……一切都是真的。
無須語言。
直到回到皮特的公寓,兩個人依然話不多。
拘押的日子,至今想起來仍不寒而栗。倘若,這場官司落敗,不可想象。鐵窗內外人各一方得而複失的日子將如何捱過?皮特知道,自己一定會采取一些極端的辦法,阻止事態惡化。但是,到現在,直到到小聖被釋放出來,他依然沒有想出什麼好法子。
不得不承認,其實,他對自己也是缺乏信心的。這種心情不能說,一旦說出來,兩個人一定會抱頭痛哭。一陣陣後怕縈繞在他們心裏,充斥在這間靜得稍有一點聲音就會被驚擾的公寓裏,這一點,他們倆都心知肚明。
小聖泡在浴缸裏的那會兒,皮特在給小聖準備吃的。他看見浴室四麵玻璃牆都蒙上了水汽,便有些明白小聖的心思。皮特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浴室前,在玻璃門上輕輕敲了兩下:“我進來了——”盡管玻璃門是敞開的。
霧氣中,小聖露出微微一笑:“幹嗎這麼客氣啊?”
皮特本來想說,我來給你洗頭。猛然見到小聖在警局被剪得很短的頭發,趕緊打住。他要是真這麼說了,一定會讓小聖難受。小聖很愛惜自己的一頭烏發,而他也一直喜歡摩挲他腦袋,去感受那種柔軟和順滑,但是這事現在不能做——心上創口還沒愈合,稍有不慎,觸碰到哪裏,哪裏就會淌血。
皮特在手心裏擠了一點沐浴露,在小聖胳膊上輕輕抹開。他想到唐律師在法庭上說的那句話——“這孩子的身體潔淨無瑕,沒有一處汙穢的印跡”,不由心顫,手的動作也不知不覺緩慢下來。小聖把臉靠在皮特的手上,不想動,也不想讓皮特動,就想這麼靜靜地靠著,讓時間停滯。
皮特說:“等身體和情緒恢複了以後,要去健健身了……”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
小聖默了一會兒,突然問:“剛才,你在街上看到了什麼?”
皮特一怔,知道小聖問的是哪件事。
在小街的時候,皮特和小聖相向而立,本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兩個人劫後重逢,偏在這時候,皮特突然看見小聖身後一二十米遠的地方,赫然站著另外一個人——一個不速之客,準確說,是突然出現在丁字路口。說來也怪,那條街很暗,原說是不該看清那個人的,但不知為什麼,皮特把那個人的臉看得格外清楚。有一瞬,他甚至懷疑那人不是地球人,而是來自別的什麼星球,否則怎麼能做到身上毫無暗影?
那個人很年輕,頂多十八九歲。應該說,非常漂亮。膚色鮮亮,五官清朗。那種漂亮和小聖的漂亮稍有不同,是那種還沒熟出男人模樣的漂亮。由於過於清秀和精致而更像個女孩。然而,就是這個漂亮得令人心顫的年輕人,當時的表情有把皮特嚇到,以至於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皮特都在琢磨那表情——他分明在他眼睛裏看到了憤怒,卻又發現,那人的嘴邊其實是掛著得逞的笑;他既有強烈的情緒流露,又顯得那麼陰沉隱蔽;他既表現出不能善罷甘休的惱怒,又流露出滿滿的自信和很深的城府,和他的年齡很不相稱……皮特不明白這一切意味著什麼?這種分裂的人格是怎樣形成的?
皮特很快想到,這人應該就是通過電話威脅他的那個人;是常聽小聖提起,但從沒見過的那個富家子弟;是最近一係列變故的幕後操縱者,想方設法要置小聖於死地的小魔鬼。他甚至能斷定,這個人,和他在馬丁畫廊辦案時,偷偷用手機對著他拍照的是同一個人。這人叫什麼來著……皮特腦子飛快過了一下,終於,想起了他的名字……言嚴。
他怎麼會在這裏出現?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出現?是盯梢,還是警告,抑或是再一次發起宣戰?當時,小聖發現皮特眼露驚訝,順著他的視線回轉頭去,那個疑似言嚴的身影突然就消失了。幽靈一般地閃去……
這些事當然不能讓小聖知道,他剛被解除拘押,內心脆弱得就像一隻被餓狼窮追不舍的小兔子,他要知道言嚴在這一刻冒出來,不定會緊張成什麼樣子。所以,當小聖在浴室裏問他那天晚上在街上究竟看見了什麼時,皮特隻能裝得若無其事:“沒什麼,”他很快轉移話題地說:“我給你做了肉末粥,洗完澡,吃一點,早點睡。”
當天晚上,小聖睡在皮特的公寓。皮特想,今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小聖和他同住同宿。
皮特讓小聖一個人睡一張大床,自己打算在沙發上將就。至少這幾天,要讓小聖安心睡,這是皮特早就想好的。
小聖很快就睡著了。從沙發這邊看過去,潔白的、不帶一點花色的床上,躺著幹幹淨淨的一個男孩,皮特覺得那畫麵好安寧,好美,像一幅經典的寫實派油畫。
床夠大,是那種三個人睡都綽綽有餘的寬床。剛搬進這套公寓時,皮特就考慮,這麼大的空間,不放一張大床會顯得很不合理,很小氣。於是在家俬店,他毫不猶豫選擇了最大號的一張床,帝王般的闊綽,再沒比這更寬更大的了。他沒想過要與人共享這張床,更沒想到在這張床上滾起來絕對爽。一個單身男,奢侈的理由隻是:因為我單身,所以我不需要考慮別的。
小聖睡在大床的一側,隻占三分之一的地方,俯臥的姿勢。那條跨壓在薄被上的腿,好長,皮脂也少,有一點不算濃密的腿毛,加上已經被證實的27。5的大腳,肆無忌憚衝著皮特,徹徹底底的一個美少年的撩人睡姿。
皮特當然會由此去聯想其他,比如,沿著這條美腿往上的那部分;比如,印證著少年已然成熟的美景勝地……皮特真想過去撫摸這條逆天的長腿,一路往上,直到兩軌並一軌的那個交叉處……但是他終是克製住了,他甚至有意調暗了沙發邊的燈,讓屋子暗一點,更暗一點,盡可能給男孩一個安穩的睡眠。
皮特把並無睡意的自己,置於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