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以後你可以向我許願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1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有想去的地方嗎?”桑寄生問著。
七八月份,正值北方的夏季。
柳清澄看著金晃晃的陽光說到:“會不會很曬啊?”
“那不如先去看場電影?然後傍晚時我在帶你去前門兒那一塊兒逛逛?”桑寄生建議到。
柳清澄說好,然後二人開始選要看的電影。
最近上映的都是些文藝愛情片,桑寄生不太感興趣。但柳清澄卻聽愛看文藝片的,桑寄生在手機上訂好票後。桑寄生說他去把車開出來,讓她去門口等著。
“早都想問了,你家是幹什麼的?怎麼……”柳清澄坐在勞斯萊斯上問到。
“家裏是開中藥鋪子的,這些也隻是祖上的基業。”桑寄生一邊係好安全帶一邊笑著說到。
“所以你是富二代?”柳清澄在想家裏得開著什麼樣的中藥鋪子才能坐得起名車,住著占地麵積巨大的卻又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的四合院?
“你對富二代有偏見?”桑寄生側身過去替她將安全帶拉過來,準備替她係上。
“沒有。”柳清澄也來不及思考他說的話便立馬答到,然後一把他手上的安全帶接過,自己係好。
她不想承認他剛剛將身體靠近自己時自己緊張得不得了,她甚至又聞到了那股子若有若無的檀香味兒。
桑寄生從後視鏡裏看到她泛紅的臉頰,不禁好心情的彎起了嘴角,原來她害羞的樣子也很可愛。
桑寄生讓柳清澄可以先去電影院坐在那裏等著自己,他先去停車。
但桑寄生出來時發現柳清澄並沒有走,直到他走在她跟前,她才和他一起往電影院去。
後來桑寄生準備給柳清澄買爆米花時也是,直到桑寄生買回來,然後柳清澄跟著他一起進電影院。
桑寄生沒問為什麼,也許,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又上了一級呢。
他從來沒發現,原來眼前這個看著清冷的姑娘還挺黏糊兒的。不過,他倒挺喜歡這種被她信賴的感覺。
電影裏男女主總是互相誤會,後來男主離世了。
柳清澄看到這裏時哭得不行,不停的流眼淚。手上拿的爆米花卻怎麼也吃不下去了。
桑寄生看著哭得傷心的她不由得用手撫著她的長發,一下一下,動作極其柔軟,就像她是他最寶貴的寶貝一般。
兩個小時後,電影結束了。
柳清澄出來時忍不住還在哭,她想起電影中有一個情節是女主說她希望她許的每個願望都會實現,後來男主就在他們的屋子買了個聖誕老人,並對女主說:你以後相許什麼願就對他說,聖誕老人就在自己家裏,你還怕你的願望不能實現嗎?
“還難受呢?”桑寄生看她跟著自己去停車場的這一路還一句話沒說,眼角含淚,忍不住問到。
“你是不是不愛看這種電影?”柳清澄問到。
“嗯。”
柳清澄雖然猜到了,但現在聽到他回答得這般誠實還是有點……
“你難受哪一個片段呢?”桑寄生自然是感受出來她的不快。
“後來女主在空蕩蕩的屋子裏對著聖誕老人許願說:都怪我以前太貪心,許了太多願望。但聖誕老人求求你,從今往後我隻有一個願望,隻要他活著,我做什麼都行,要我怎麼樣都可以……”柳清澄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哭了,其實她心裏明白,他大概都不怎麼記得有這一個片段吧。
“其實這個劇本男主可以不用死的,編輯讓男主死掉雖然可以渲染氣氛,讓觀眾映像深刻,但卻……”
柳清澄愣了片刻,然後疑惑的說到:“你不是不愛看這個電影的嗎?”
柳清澄壓根沒想到他雖然不愛看這個電影,卻仍然陪她看完整部電影,並且還分析的那麼棒。
“不愛看,但……”桑寄生笑了笑沒說話,陪自己最心愛的姑娘看電影,哪怕是自己不愛看的,那也要陪她認真看完。
外麵陽光熾熱,柳清澄險些沉醉在他溫暖的笑顏裏。
看完電影,桑寄生又帶柳清澄去吃了飯,吃飯的地方是一家南方飯館。
口味清淡,卻道道精致,柳清澄本想悠著點的,隻是最後還是沒忍住,吃了許多。
吃完飯,桑寄生問她累不累,柳清澄搖了搖頭。
隻是柳清澄後來走著走著卻不住的打著嗬欠。
桑寄生見已經在車上睡著的人,他發現他不想叫醒她問她住的地方。
柳清澄將車開回車庫,下車,然後打開車門,將柳清澄輕輕抱下來。
剛進房間柳清澄便醒過來了,“我怎麼睡得那麼死。”
柳清澄從桑寄生懷裏掙脫了下來,她也覺得奇怪,自己最近怎麼這麼容易困倦。
“我不知道你家的地址,所以不然你先在這裏睡一晚,然後下午咱們再去前門或者大柵欄或者別的地方?”
桑寄生將她拉著她的手,往床邊走去。
“這是誰的房間?”柳清澄坐在床上問到。
“我的。”
“啊?”柳清澄吃驚。
“沒事兒。”桑寄生見她一副被雷劈的樣子安撫到。
沒事兒才怪,她……睡在一個男人的床上!
柳清澄忽然抬起頭來盯著站在自己對麵的人,她在想難道他……不懷好意?
不過一瞬,柳清澄覺得怎麼可能呢?
當初自己在拉薩時……他看不上自己的。
隻是,後來……柳清澄突然覺得好疑惑啊,而且不隻是他,還有她其實一直想知道的那個秘密,想到這些,柳清澄突然覺得頭好疼,一陣兒一陣,折磨得她哪還有半分睡意。
“清澄?”桑寄生一把抱住她,將她環在懷中,替她揉開緊皺的眉頭。
“你如果想知道我都會告訴你,隻要你問我。”桑寄生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輕聲說到。
也許桑寄生的安撫起了作用,柳清澄漸漸放鬆了下來。
“你……和我……”柳清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問出來。
“我和你……”桑寄生頓了頓說到:“以後你可以向我許願。”
柳清澄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他。
麵對她疑惑卻又帶著幾分驚喜的眼神,桑寄生隻是對她溫柔笑著。
忽然,柳清澄握緊雙拳,穩了穩心神後語氣沉靜的問到:“我現在就想許願。”
“好。”桑寄生回答道。
“我其實想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好奇我的親生父母……”
一句話被柳清澄說的斷斷續續,但桑寄生卻很心疼,她心底最深處的傷痛估計就是從她小時埋下的。
“還記得那年你摔下樓梯需要輸血的事情嗎?”桑寄生決定讓她有點心理準備,太直接的話,他怕她一時會受不了。
“記得。”柳清澄不是沒有懷疑過的,隻是她不敢,不敢往下想。
“黃先生是秋水的媽媽聯係的。”桑寄生見她臉色不太好,停了下來。
“我可以,你就直接說吧。”柳清澄勉強對他笑了笑。
桑寄生拉著她的手,坐在她旁邊,輕聲說到:“在小鎮時的那晚你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當時我就猜到你的生世可能有些不同。再後來你入院時秋水媽媽的那些舉動和神色讓我有些懷疑。所以後來我去孤兒院問過院長,隻是院長不太願意說。我隻好又從黃叔叔查起,畢竟他很可疑。後來……後來發現黃叔叔當年和秋水媽媽有過一段戀情,之後……”
柳清澄極力忍著顫抖的肩膀問到:“那我和秋水……”
“你們是雙胞胎。”桑寄生起身走到櫃子旁,去了鑰匙,打開抽屜,拿出一個信封。
“這個本來是秋水放到林夕哪裏的,秋水說等你想知道的時候,再給你看這封信。”
泛黃的信封提示著時間的流逝。
柳清澄顫顫巍巍的從桑寄生手裏接過信封,在拆開信封時柳清澄忍不住看了眼桑寄生,桑寄生沒說什麼,隻是向她肯定的點了點頭。
秋水的字偏瘦,寫這封信時也不知道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寫的,隻是柳清澄越往下看淚水卻越洶湧,沒一會兒便模糊了視線。
清澄(姐姐)親啟:
我不知道你會什麼時候看到這封信?不過我知道,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肯定是已經不在了。
清澄,或許我應該叫你姐姐的,小時候我有時候就在想為什麼那麼喜歡和你在一起,明明我們兩個性格是那麼的不同。
你也許曾經埋怨過我為什麼生病不告訴你,這點我知道我是做的不夠好,隻是我害怕你……怕你承受不住,況且人早晚都是會死的,我這情況不過稍微有些特殊了點。
你也許還納悶兒我為什麼不去治療,其實我有想過要治療的。一開始我鼓起勇氣想要告訴我媽,雖然我知道家裏的條件不可能支持我做手術,但我還是想嚐試一番,畢竟我還是怕死的嘛。但後來有一天,家裏沒人,我在家裏找戶口本時竟然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媽媽的日記本。
看著封皮,應該是有些年頭了,估計連我媽自己都忘了這個小本子了吧。
你知道我自製力一向不好的,所以沒堅持多久我就蹲在牆角拿起小本看了。
日記本的前頭不過是寫些七零八碎的東西,沒啥看頭。隻是……後麵!
你知道嗎?我媽和我爸還沒結婚的時候認識一個叫黃易的男人,他倆互相愛慕著對方,隻是後來黃易去北方打拚了,但在打拚前與我媽發生了關係。但黃易那個男人去了北方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但我媽的肚子卻漸漸有了反應。於是我外公他們就替我媽做了主,把她許給了已經追求我媽很久的我爸。
後來生產時,竟生了個雙胞胎,所以這個時候也就能解釋我小時候的疑惑了。
至於你為什麼在孤兒院,我媽日記本上說,你和她長得一點兒也不像,而且家裏很窮也養不起,所以就悄悄把你送到鎮上的孤兒院。
事情差不多也就結束了,雖然我同情我媽,但卻……,你還記得有段時間我給你說我再也不想回家了嗎?
你問我是不是和我媽吵架了,我說:待膩了。
後來,我特別後悔那天我為什麼就翻出了那個已經塵封許久的舊本子,更後悔為什麼要打開看呢?可能這就是懲罰吧。
之後,我接受藥物治療,試圖控製病情。一開始效果還好,隻是慢慢地也就不行了。
到了最後,化療什麼的也不管用了,雖然那個時候林夕已經幫我查到我的親生父親是誰,也許找到他的話,我還有一線希望。
隻是,你也知道我一向怕痛,那個過程痛苦得不得了,而且成功幾率幾乎為零。
說到這裏也許你已經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其實你一早就和她女兒見過麵,黃燦然,你給我說過的,那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兒……
寫到這裏,我應該已經基本交代清楚了咱們的生世了吧。
現在我要給你說個好消息:我結婚了,我和林夕,我倆扯了結婚證。
我和他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卻是我的刻骨銘心。我愛他,我知道,他也愛我。
不過,清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幫幫他,雖然也許他後麵會娶妻生子,會忘了我,會……但我希望他是快樂的,一個人太孤獨。雖然隻要一想到他會忘了我,往後他生命中那麼長的一段旅程我都不能參與其中……我會害怕,會難受,心會滴血,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夠快快樂樂的,就算忘了我也沒事兒。
對了,清澄,你現在追到他了嗎?
真希望能夠看到你結婚,然後娶妻生子,然後你的孩子奶聲奶氣的叫著我姨姨……
秋水辭筆,敬,姐姐。
柳清澄看完,淚水早已模糊,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後來又是怎麼樣的……這些她都記不得了。
隻是當她醒來時,她發現她依偎在他懷裏,而他皺著眉頭,靠在床頭,睡著了。
哪怕睡著了,他卻依然緊緊圈著自己的腰。
窗外已經黑了,夏蟬還在不知疲倦的叫著。
柳清澄慢慢起身,站在床邊,小心翼翼的親了親他的額角。
她忽然發現,有他在身邊,餘生便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