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馮氏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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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名字,司徒太史正色道:“師侄指的是三年前因受賄貪汙被貶為平民發配至邊界的一品大臣?”
謙玉笑著點頭:“不錯,正是此人。”
司徒太史得到確認,神色惋惜:“這馮偉也算是一個人才,年紀輕輕便能入朝為官,深得皇上信任,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可惜他還是太過年輕,初出茅廬,不懂朝廷這水的深淺,被落得貪汙受賄的罪名,攜發妻沈氏及五歲幼子到了皇甫帝國邊境。”
皇甫君弦靜靜傾聽,三年前,自己還在邊關對抗蠻族,對朝廷之事,確實知之甚少。
“師叔果然好記性,”謙玉不置可否:“即使被貶為平民,抵達邊境之後,馮偉依然初心不改,為當地百姓做盡了善事,由於邊境是皇甫帝國與蠻族的交界處,時常戰亂紛飛,百姓苦不堪言,馮偉見狀,開始劃田務農,男外耕,女內織,井然有序,不停的組織勞力,修房改造,鄰裏之間,和睦融融,”謙玉停頓下來,喝了口茶:“那時候的男童失蹤並不是那麼明顯,時間也沒有那麼平繁,當地百姓由於身處邊境,都是敢怒不敢言,馮偉自百姓嘴裏知曉此事後,開始調查,但是一兩年來,恰似大海撈針,終無所獲。就在一個月以前,男童失蹤之越來越詭異,這時候,失蹤的不僅是男童,男童家人全部慘遭屠殺,無一生還。邊境常年戰亂,使得當地百姓認為是戰場身死的亡靈厲鬼前來索命,將失蹤的孩童稱作是遭厲鬼鎖了去。得知此事嚴重性,為了安定人心,馮偉上書至朝廷,但,邊境離朝廷少說千裏之遙,靠平常百姓腳力行走,少說也有幾天幾夜,每每排出去送信的人都在半路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到這裏,皇甫君弦和司徒太史沉默不語,他們知道邊境不安定,沒有想到居然還如此詭異。皇甫君弦也看了謙玉半響,對他來說,比邊境更有意思的是謙玉居然一次性說了這麼多話。
“那水寨溝跟邊境又有何關聯?”司徒太史摸著胡子,剛才謙玉所言,已經勾起了他們的興趣。
“水寨溝屬於邊境,是偌大的邊境的一部分,”謙玉像是訴說著故事一般娓娓道來:“但是水寨溝比較特殊,就像我這玉香樓與隱仙居一樣,水寨溝實屬偏僻,人煙稀少,即使兩國開戰,也沒有多少人去留意一個小小的偏僻得廖無人煙的小村落,馮偉一家就是居住在水寨溝深處,那裏雖然人煙稀少,但是卻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在那裏成長的孩童往往更加白嫩幹淨,純淨得沒有瑕疵,所以不僅是邊境上的男童,水寨溝裏的男童才更惹得擄童者的青睞。”
說到這裏,謙玉停了下來,把正抓住自己衣袖的男童推給旁邊的魑魅魍魎:“把他帶下去。”看著她們把男童帶走了,又繼續說:“許是馮偉徹查的動靜太多,驚擾了暗中擄童之人,就在幾天前,他們遭了殺身之禍,身死水寨溝。”
“馮偉一家死了?”司徒太史有點震驚。
“嗯……”謙玉應答:“就在幾天前。”
“那你給我們看這個孩子有什麼寓意?不僅僅隻是告訴我們邊境男童失蹤案的吧?”司徒太史篤定的看著他。
謙玉柔聲一笑:“這個孩子名喚馮鞏清。今年八歲。”
“馮鞏清?”司徒太史皺一皺眉,突然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馮偉與沈氏的孩子今年也是八歲。你是說……”
皇甫君弦也怔了一瞬間。
“師侄不是說他們一家都死了麼?”司徒太史微微疑惑。
“確實是死了,”謙玉笑道:“但是我派人把這個孩子從鬼門關救回來了。”
一直沒有說話皇甫君弦冷漠著一張臉看他:“你能救一個孩子,難不成還不能救他們一家?”
謙玉搖頭笑笑:“確實能救,但是我沒有選擇救。”
皇甫君弦:“那個孩子看起來渾身的仇恨與怨氣,這想必也與他的父母有關吧?”
謙玉笑得很溫柔:“親眼看見自己父母死在自己麵前而自己又無能為力,能不仇恨麼?”
“你是故意這麼做的?”皇甫君弦一臉正經嚴肅。
謙玉笑道點頭,沒有否認。
司徒太史聽到是這樣一個結果,難以置信溢於言表,他深知自己的師兄雖然不是什麼大仁大義之人,但也絕非心狠手辣之輩,但是這個謙玉一臉的春風笑意,實則笑裏藏刀。
“你不願大可不救,為什麼又用這種手段折磨一個才八歲的孩子?”皇甫君弦臉上隱忍著怒氣,藏在黑色袖袍裏的手緊握才拳,司徒太史一見這表情就知道,他這個一像嚴禁冷靜得禁不起一點波瀾的學生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皇甫君弦說不出現在是什麼感受,一顆心明明已經麻木,可是在聽謙玉說的這句話,心裏就像用刀紮一樣窩了一肚子火,熊熊燃燒得厲害。
如果這些話是從別人最裏說出來的,那自己或許會毫無感覺,大不了動動手指,殺了就是,可是……可是這是從謙玉嘴裏說出來的,他莫名的覺得憤怒,手上青筋暴起,但是他舍不得對他動手,心裏麵有個聲音感受自己:別傷害他。皇甫君弦如何不懂那種感受,眼看著自己最信任親切的人在自己麵前死去卻無能為力,這種挫敗感別人怎麼能懂?怪不得,剛才見到那個孩子會覺得有些熟悉感,當年的自己何嚐不是這樣,被仇恨和滿身的憤怒殺氣包圍,從那個孩子眼裏,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雖然他眼裏的仇恨沒有自己當年強烈,但是對於孩子來說,這將背負一個怎樣的包袱自己心裏非常清楚。
感受到從皇甫君弦身上散發的怒意,謙玉依舊笑容滿麵,他沒有解釋,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為他們空了的杯子滿上茶。
皇甫君弦壓抑了自己心裏的火氣,再次恢複了原先的冷漠臉:“對不住,本王有些失禮,公子擔待。”
“無妨!”謙玉心平氣和的微笑著。
“方才所說,公子像是在現場親眼看到一般,莫不是派人打聽清楚了的?”皇甫君弦漠然的問。
謙玉看著他,眉目一彎:“沒有派人打聽,謙某自己算的。”
天機神算術?皇甫君弦跟司徒太史同時一驚。天機神算術與陣法都是穀夫子的獨門絕技,謙玉是他的學生,會這種絕技雖然不再話下,但是親眼見到,確實讓人咋舌。
司徒太史慈善一笑:“還真不愧為師兄的學生,那老夫就問第三個問題,而今天下局勢如何?”
謙玉:“師叔應該很清楚,又何必來問我呢?”
司徒太史:“老夫想聽聽你的看法,師侄有天機神算術,算盡天下事,看盡天下人,這一點,師叔還是比不上的。”
謙玉笑道:“師叔過謙了,”說罷將桌上的茶盞推至桌子邊緣上,將自己杯裏的茶倒一些在桌子上,纖細修長的手指用這茶水畫出一個大圓,再在圓中心畫上一個小圓,大圓邊緣上依次畫上八個小圓,解釋道:“中間這個大圓代表神域洲,皇甫帝國;周圍八個小圓便是惑沙洲的蠻族,靈洲的匈奴,異洲的淩遲國,北海洲的食人族,埡雅洲的女子國,汐水洲的花海,蒼穹洲的藍族,胥渡洲的朝陽國。外麵這個最大的圓代表九洲大陸,以神域洲為首,眾星拱月般屹立於其他八個國家之間,昌盛繁榮之時,八國朝拜,年年納貢,一定衰落……八國聯合,直擊要害。九洲大陸上遍布著來自各國的高手,他們遊走在九洲大陸之上,因此,九洲大陸也叫——江湖。在江湖這層定義上,又分為五個勢力,朝廷,佛家,道家,散客,江湖門派。譬如,佛家的古燈大師,道家的清虛子道長,散客實在太多,他們遊走在江湖各個角落,如:千手觀音——夢裏幻,玉麵狐狸——嬈香香,毒步江湖……千裏客,日行千裏——玉清風,我所說的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散客,各有千秋的高手。至於各大門派就好說,毒門鏢局,南劍派,地獄門,幻影軒,還有很多很多,他們都在這江湖生存,占有一席之地。但是有個共同點,就是不管是門派還是道家佛家,都歸於朝廷管轄,都在朝廷的規定下生存,他們離不開朝廷也無法離開朝廷。至於散客就要自由很多,應該江湖上約束他們的規矩少之甚少,朝廷也難以逐個管理。”
說完一大堆,皇甫君弦看著他不帶一口喘氣的,謙玉將九洲大陸分析得很詳細,也很透徹。
於九洲大陸而言,神域洲最優,於國家而言,皇甫帝國最強,以江湖勢力來說,朝廷第一,所以的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在皇甫帝國,皇權地位的重要性,不惜血流成河,手足相殘,不擇手段,因為,這個位置,實在太耀眼。
每一次皇甫帝國君王相爭,總會成為大陸之戰的新根源,這也是不無道理的。
皇甫君弦盯著桌子上圖形出神,這就是權利,這就是他要攀登的頂峰,腳下累累屍骨不斷累積的墊腳石,究竟還要有多少屍骸,才能支撐自己到達那個權利的最高位置,這個問題,皇甫君弦不得而知。他隻知道,如果還差多少,他就再累積多少。
司徒太史點了點頭,謙玉分享的跟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如果他沒有穀夫子那樣追求閑雲野鶴的生活,他將是一個最難對付的對手,也可能是最有利的合作夥伴。
三人就一直坐在涼清亭內高談闊論,直到天漸漸變黑,司徒太史跟皇甫君弦才起身告別。
這一天,也是很讓人懷戀的時刻。
作者閑話:
跨年了,大家新的一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