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旋渦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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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陳浩在搖晃中微微睜開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眼前隻是一片模糊,依稀看見忽明忽暗的光線在閃動。這時他聽見有人在他耳朵邊說話,聲音很嘈雜而且有男有女。
“快送急診室搶救!”
“這人怎麼了?”
“車禍昏迷,頭部出血,左右骨折。”
陳浩心道:出血?骨折?是在說我嗎?。。。。。。
他想起自己在開車的途中好像被車撞了,也許是出了場車禍,那嚴洛一呢?他怎麼樣了?
陳浩極力想要開口說話,他迫切想知道嚴洛一現在傷勢如何是否還活著,可無奈他此刻全身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四肢沒有知覺甚至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隨著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撐著一口氣從沙啞的喉嚨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音,“洛一。。。別死。”
。。。。。。
陌生的房間,昏暗的光線,一張柔軟的大床,四周圍一片寂靜。。。。
嚴洛一忽然睜大眼睛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又出現了。回想起自己在昏迷前人還在陳浩的車上,後來好像有一輛車從旁邊猛衝了過來,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然後便失去了意識。他覺得頭很暈,右邊的肩臂在隱隱作痛,想必是因為先前撞車引起的。而眼下疼痛不是最要緊的問題,最要緊的問題是他現在身在何處,又是誰把他帶到了這裏。
嚴洛一準備下床出去看看,結果剛想掀開身上的被子就聽到了“鏗啷鏗啷”的金屬聲,手一抬,赫然發現自己的雙手竟被兩條手鏈分別用禁錮在床延的兩側。
糟了!大驚之下嚴洛一失頓時去冷靜,在掙紮的同時他用腳踢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可當被子被掀開時,眼前一幕卻令他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因為被子下麵的他竟是一絲不掛的!
嚴洛一腦袋嗡嗡作響,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巨大的恐懼感充斥著他全身每一個毛孔,這恐懼甚至比吊在高樓外命懸一線的時候還要可怕。
“不要。。。救命。。。救命啊!”他大聲呼救,此時的他已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瘋狂拉扯著手腕上的手銬,直至手腕上的鮮血染得床單上血跡斑斑。
然而不久後嚴洛一漸漸停止了掙紮,或許是沒了力氣,或許是他知道這麼做隻是徒勞無功,他無力地倒在床上腦子裏一片空白。他現在什麼辦法都沒有,除了手指上的指環還僥幸沒被取走之外,身上的其他東西都被褪了個幹幹淨淨。
先前的奮力地掙紮導致他血氣迅速上湧,以致當他躺下後隨即而來的就是一陣頭暈目眩。他慢慢合上雙眼調整呼吸,心想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幹脆拚個你死我活,寧願咬舌自盡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受人侮辱,不行,絕對不行!
躺在床上稍作休息後嚴洛一心緒漸漸平複下來,他知道若想要自救就必須先解開雙手的禁錮,但顯然想靠他自己解開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他現在隻有等,等著囚禁他的那個人出現再想辦法。
嚴洛一將視線移向左手食指上的那枚銀色指環,內心深處驀然萌生出一個駭人的想法。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他人起殺心,即便麵對過那麼多罪犯或是窮凶極惡之徒也未曾有過這個想法。但此時此刻,殺人還是被殺,他竟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前者。
或許人隻有到了絕境時才會更容易看清自己,原本他一直相信天網恢恢,有罪者終將逃不過法律的製裁。而眼下,當他麵對著真正的惡魔時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太天真了,因為真正的惡魔是永遠不可能改邪歸正的,從前他可以為了救人一命而奮不顧身,現在的他同樣可以為鏟除惡魔不惜雙手染血。
既然已經無路可退,那就由他親手送這個惡魔下地獄去吧!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出了腳步聲,嚴洛一隨即心頭一凜,“很好,終於來了!”
見門被打開後嚴洛一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忐忑不安地聽著腳步聲輕緩地走向他的床邊,那人默不作聲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用陰陽怪氣的口吻開口道:“嘖嘖嘖,大寶,你這是幹嘛?好好的何必要自殘呢?”
果然是他!這聲音嚴洛一一聽便知,化成灰都不會忘的。
季節看得出嚴洛一在裝睡,便彎下身將臉貼向嚴洛一的耳邊,輕聲吐氣道:“怎麼不理我啊?噢,抱歉,是我叫錯名字了,我應該稱呼你嚴警官才是,對嗎?嚴、洛、一。”
耳邊輕佻的呼吸聲瞬間激起嚴洛一心中的怒意,他憤然睜開眼睛狠狠地瞪向身旁那張看似精致卻令人惡心至極的臉,咬牙切齒道:“沒錯,你想怎樣?殺了我嗎?”
季節雙手悠然地插在褲子口袋裏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嚴洛一,見他怒氣衝衝的模樣忽然有股莫名的興奮,陰笑道:“殺你?嗬嗬,當然不會,我可沒那麼缺心眼兒去殺一個警察。”
嚴洛一一聲冷笑,“哼,你把我綁來這裏就不是缺心眼兒了嗎?”
季節並不在意嚴洛一的質問,自言自語道:“其實吧,我一開始就感覺你和之前那些人不太一樣,隻是我怎麼都沒想到你會是個警察。唉,也罷,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不過你終究是耍了我一次。好在我要求不高,這次帶你來就是想給我們彼此的緣分留個紀念,你就當是。。。報答我對你的不殺之恩吧。”
這話聽在嚴洛一的耳朵裏簡是直荒謬絕倫,氣得他直接笑了起來,譏諷道:“那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還該給你磕頭謝恩啊?”
“行啊,如果你想磕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季節半開玩笑地回答道。
但讓嚴洛一想不通的是,既然季節不打算殺他又為何要大費周章的把他抓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一旦失蹤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他嗎?不會,他可不像這麼愚蠢的人。
“季節,你到底想幹什麼?”嚴洛一眉頭緊鎖,雖然眼下自己沒有性命之憂,但他內心的恐懼感卻也絲毫沒有減少。
季節伸手摸了摸嚴洛一的臉頰,柔聲道:“我不是說了嘛,就讓你留個紀念而已,結束後我自會放你離開。”雖然他的臉上掛著微笑,但嚴洛一卻能聞到來自這微笑背後那股令人遍體生寒的詭異氣息。
“紀念?什麼紀念?”嚴洛一心中突然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季節咧嘴一笑,笑得別有深意,“不急,待會你就知道了。”說完後便悠然地轉身向門口走去。為了防止嚴洛一繼續自殘,臨出門前季節頓足道:“還有,你犯不著和那條鏈子過不去,必要時我自會幫你解開,放心,不會讓你等很久的。”季節邪魅地揚了揚嘴角,隨手關上門後離開了房間。
即便季節不在眼前嚴洛一臉上的神情依然是緊繃的,他惴惴不安地猜想著季節口中所謂的“留個紀念”是指什麼,就目前他一絲不掛的情形來看搞不好會是。。。。
一想到這裏嚴洛一便全身冒起了冷汗,腦海裏不自覺浮現當初季節在酒莊的地下室裏給他看過的那段視頻,但轉念一想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不是季節的酒莊,並且依房間的裝潢來看似乎更像是酒店一類的地方。嚴洛一料想季節不會傻到再將他帶回自己的酒莊,畢竟那間隱秘的地下室已經被警方發現了,而且一旦自己失蹤警方勢必會懷疑到他的身上,那第一個會搜的地方就是存香園。
此時嚴洛一多少還是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身處在那間地下室裏,最起碼眼前沒有那些惡心人的玩意兒。
嚴洛一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默默注視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緊鎖的雙眉中蘊含著從未有過的狠厲,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那枚指環,無論生死今天都必須有個了結。
20
大約過了半小時左右,嚴洛一聽見房門外再度響起了腳步聲,但這次門外的來人似乎不止一個。他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情況似乎不妙,若是一對一的話他覺得自己還有些勝算,可人一多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嚴洛一不免慌張起來,心想他現在已是一條砧板上的魚,就算季節擔心自己反抗也不用帶這麼多手下,他到底想幹什麼?
嚴洛一目不轉睛地盯著即將打開的房門,然而當房門打開後見到季節的兩名手下抬著攝影機走了進來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滯了。他無法掩飾住臉上驚恐萬狀的表情,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你。。。你們想幹什麼?”
那兩名手下沒有理會嚴洛一並自顧自地安裝著攝影機的三腳架,這時季節也從門外走了進來,他伸手摸了摸那台攝影機並帶著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炫耀道:“這台攝影機可是我花大價錢買的,一般隻有國際大導演才會用。你瞧,我給你的待遇可比別人要高級多了。”
一股強烈的怒火從丹田燒到頭頂,若不是因為手上的禁錮嚴洛一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季節生吞活剝了。
季節望著嚴洛一那張急怒攻心的臉覺得甚是有趣,“怎麼?就這樣你就急啦,嗬,我還沒上主菜呢。”
“艸你媽的季節!我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的!”嚴洛一破口大罵道。
季節根本就沒把嚴洛一的叫囂放在眼裏,他若真想殺了嚴洛一就如同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隻不過他現在還不想惹太多麻煩,況且邢天也不希望他這麼做。
人可以不殺,但仇卻不能不報,要不是因為嚴洛一他也不會白白損失掉鄭義這麼一個得力的助手。季節越想越來氣,他緩步走向床邊一把抓起嚴洛一的頭發迫使他仰麵對著自己,陰著臉咬牙切齒道:“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不放過我的。”說完便朝著身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去,叫他們進來吧。”
“是!”一名手下頷首走向門口,隨後有三個高大的男人被他領進了房間。這幾個陌生的男人身上都披著件睡袍,睡袍的裏麵貌似隻穿著條內褲,他們一進門無不朝著床上的嚴洛一投去一股詭異的目光。
嚴洛一當下就像個被點了穴一般呆若木雞,因為他終於意識到季節到底想要幹什麼了。萬般驚恐中的他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就連同嘴裏發出的聲音也同樣在顫抖,“你。。。你敢。。。”
“別怕,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所以我特地為你準備了助興的東西,這東西會讓你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隨後季節再次向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名手下立即轉身從一旁的書桌上拿起一瓶礦泉水,但由於他是背對著嚴洛一,所以嚴洛一隻能看見他從口袋裏拿了什麼出來然後混進了水杯裏。。。。難道是想給他下藥?!
“喂他喝下去。”季節立刻下令道。
“是!”
嚴洛一雙瞳瞬間緊縮,這時他已經顧不上再去思考什麼計策,眼看著那名手下拿著水杯向自己走來,他的身體出於恐懼本能地向後退縮,“滾開!離我遠點!我不。。。唔!”雙手的禁錮使他根本無力反抗,冰涼的水被強行灌入口中,由於他死命地掙紮導致水杯中的水濺了一身。
季節頗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責怪那名手下道:“嘖,你是沒吃飯嗎,連這麼個弱。雞都摁不住。”
那名手下見老板不高興便急忙道歉:“對不起老板,是這家夥太倔了,要不。。。我再去倒一杯。”
“不用,足夠了,你下去吧。”季節向手下揮了揮手,隨後轉過頭對一旁那幾個高大的男人揚了揚下巴,說道:“那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其中一名男子似乎有些猶豫,湊上前小聲問:“季總,這小子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我們這幾個人他受不受的了啊?這要是萬一不小心弄傷了怎麼辦?”
季節輕笑道:“哼,沒事,別弄死就行。”
“嗬嗬,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季總款待。”男子臉上立刻洋溢起享受大餐前的笑容。
所有的事情都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嚴洛一此刻已經想不出任何對策,以他的能力就是手上有把槍也未必能一下製服這麼多人,更何況是現在這副模樣。
見季節正打算離開房間嚴洛一突然叫住了他,“你等等!”
季節目光陰冷地望向床上那個麵色慘白的男人,“怎麼?現在才想求我放了你嗎?”
嚴洛一當然知道讓他放過自己是不可能的,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不。。。不是,我願意配合你,但是你能不能先解開手銬,我怕我這雙手廢了。”
季節微微皺眉似乎正在思考他的提議,嚴洛一怕他會不肯便緊接著道:“難道沒了手銬我就能跑了不成,還是說。。。你怕我會和你拚命才不敢解開。”
“什麼?!我怕你?哈。。。”季節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原本他是想等到前戲做夠之後再命人打開手銬,但現在想來解開也無妨,反正都是要被人摁在床上玩的鎖不鎖都一樣,而且手腕上的疼痛可能會影響到藥效的發揮。
思慮片刻後季節下巴一揚,下令道:“去,給他解開。”
嚴洛一一邊看著那名手下解著手銬一邊在腦中迅速思考,隻要他能將季節挾持在手裏說不定就可以逃出這裏,可據他的目測季節所站的位置離自己太遠,更何況還有他的手下擋在他們中間,估計還沒等他近身就被人給打趴了。
“嚴洛一,我對你的期望可是很高的喲,祝你玩得開心,bye~”季節惺惺作態地向嚴洛一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對著剛才和他說話的那個睡袍男耳語了兩句,之後便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