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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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樹問譚容:“導演有這麼說嗎?”
譚容想了想:“有這麼說,我忘了告訴你。導演說三天內做不好這些基礎動作,不隻是你們,山上那二十人有誰做不好,也得走人。”
柳樹得到這個好消息內心極為雀躍,二人看著他,發現柳樹好像巴不得的樣子。
“好歹是為了賺錢來的,怎麼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譚容看不慣柳樹為什麼會有這般表現,見他已經學好了一些步、指法,為了趕時間,就不再多說廢話。“再不情願,來這兒的都是為了賺錢,不然就是藝術。——剛才教的這些手勢和台步就是這三天裏要教會你們的內容,但是,明天下午之前,必須記得所有的動作和它的名字,後天導演會來檢查你們的成果。”
“動作太多了,能教慢點嗎,我還沒記全。”柳樹見秦逸正在練台步,跟在他身後學著,譚容沒有和他過多商量,撿起地上的棍子各種比劃著。
“跟著秦逸練,今天到明天上午一遍遍地練,你不想記得都難。秦逸如果記得了這些動作,可以和師傅們繼續練武;至於柳樹,我們相處的這半個月裏,你得完成戲腔這項任務。”譚容低目對視柳樹,狡黠一笑。
柳樹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來這裏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鍛煉身體增強氣息方麵的問題,心裏縱使不願意去演戲,但陳俞世說了,劇中極少讓他入境,本身就喜愛配音,為了葉惜的角色,還有自己的角色,至少得留到最後。
柳樹在心裏為自己加油打氣,想著想著,想起陳俞世之前說的話。劇中的他是一個活在人們視線外的人,每次出現隻聞其音不見其人,這麼一個極為神秘的人,為什麼要學習那麼多動作?
想起這些話,柳樹一臉驚喜問譚容:“導演說過我在劇中不用露麵,為什麼要學這麼多動作?”
譚容被柳樹這麼一問突然給難住了:“我哪兒知道那麼多,導演又沒有跟我說。我的任務隻有教你們動作和戲腔,幫你調整氣息問題。到最後是走是留,看你們自己,我是沒有責任的。”
一邊還在練台步的秦逸聽柳樹一直在說些有的沒的,停下動作,直起身改練指法,嘴裏悠悠說道:“譚容教的隻有指法和台步,確實不用露麵,至於我們合作的動作,到時你應該是戴上麵具或者麵紗之類的東西表演。”
柳樹拉下臉。
他在意的並不是有沒有被人拍到臉,他不喜歡站在攝像機麵前,不敢麵對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就算有那心,到時也不清楚自己能否冷靜下來去表演,這種反應多年來已成了習慣,甚至可以說是陰影。
一個下午秦逸總是重複練習指法、台步等動作,柳樹坐在屋前的台階上一直盯著秦逸,沒有動身的意思,兩手托著臉頰,一連兩個小時沒有動過,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上午譚容把這三天內所學的動作一次性教完就跑了,這時候臨近傍晚都不見她的身影,木屋門口沒有燈,天一黑,隻能借著月光來看東西了。
秦逸見天色已暗,收起動作走到屋前的門檻邊上,地上放置一隻鐵壺和兩份吃飯用的碗筷,秦逸拿起鐵壺倒了碗水喝,隨後轉頭看柳樹。
“你就這麼放棄了?”
柳樹依舊盯著秦逸剛剛練習的地方,搖頭沒有說話。
秦逸把碗筷疊放在一起,提著鐵壺,拿著碗筷,起身俯視埋頭的柳樹。
“不想放棄就認真點,去吃飯吧。”柳樹聽話乖乖站起身,二人一前一後走上山。
晚上九點不到柳樹就爬上炕睡覺了,半夜眼睛睜開,臉對著牆麵,轉過身秦逸躺在離自己半米遠的右邊炕上,屋裏沒有開燈,黑燈瞎火的,隻能看到一個人形狀的影子。
輕手輕腳爬下炕,穿上大衣開門走出屋子,大半夜的不知道該去哪兒好,沒由頭地亂走,走著走著到了屋後,屋後竟然有個棚子,棚子裏有一些亮光。
柳樹站在原地盯著亮光,心跳加快,愣了兩三秒撥腿就往棚子跑去,走近一看,鬆了口氣。。
“幹嘛用的?”柳樹打量棚子周圍的建築,覺得這燒火的洞口好像是通往自個屋子的。“炕嗎?難怪睡覺能這麼暖和,原來在這燒的火。”
走進棚子直接坐在地上,雙腿夾緊,雙手往懷裏藏,埋頭盯著洞口裏的火苗,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回想譚容教的動作和秦逸在練習時的身影,十幾分鍾後,身子更是暖和了,柳樹伸出手開始擺弄指法,所有動作做完兩遍後,神情開始沮喪,抱著雙腿兩眼發紅。
心神寧靜或者累了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有開心亦有憂傷。
此時此刻安靜得可怕,不像以前下田或是偷懶時的享受,至少回家還有個人在,能一起吃飯,分享心情。初來城裏那年大根還在身邊,有個說話的對象,偶爾還能跑到陳俞世家串門,一年的辛苦,盼的就是過年能回家。
“我為什麼要來這裏?她身邊那麼多人,哪裏需要我,真是自作多情。”
棚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柳樹迅速把頭探出棚子,棚子外是一臉疑惑的秦逸。
本來睡得好好的秦逸突然聽到開門聲就被驚醒了,睜眼見柳樹關上了門,以為他是跑去上廁所,可腳步聲卻是往屋後去的。柳樹從下午開始心情就一直不好,秦逸不清楚他這是怎麼了,回想過去認識的他,表麵上看到的,和近距離接觸的,好像有些不同。
以為柳樹出去走走就回來了,可是一出去就是半個多小時,大晚上的氣溫可是零下了,離開這屋子不得凍個半死,秦逸這才穿上衣服出來瞧瞧人跑哪兒去了。
跑到屋後,正尋思著怎麼沒見到人時,以往夜裏帶有火光的棚子居然看不到光了,秦逸以為木柴燒完了,想添把火,走近發現裏麵坐著一個人。
一整天心裏老是在想什麼,半夜居然跑棚子裏來烤火了……
“你是嫌屋裏不夠暖和嗎,跑這裏來烤火。”
“把你吵醒了?抱歉。”柳樹坐在炕浻邊烤火,秦逸站在棚子外看著他,想著今天柳樹一直在發呆的場景,秦逸忍不住說教了。
“你來山上肯定有自己的目的,這時候選擇放棄,未免太不是男人了,就不能果斷一點。既然一開始決定了,就別再輕易改變心意。——要走早點走。”秦逸語氣平淡,柳樹扭頭抬起看著秦逸,不怒不悲。
柳樹站起身,回了屋。
秦逸走到棚子裏見洞口的火還旺著也回了屋,屋子沒有開燈,秦逸脫下大衣躺回炕上。
躺在被窩裏的柳樹聽到動靜知道是秦逸回來了,耳邊傳來脫衣服的聲音,再來便是秦逸爬上炕,鋪張著被子的聲音。柳樹心裏想,這秦逸從來對人都挺刻薄的,如今淪為室友,如果再一步進展關係,不怕成不了朋友,隻怕外界的輿論,讓他想都不敢想。
大牌明星啊,成了朋友能有什麼好處。
心裏藏了很多話,有悲有喜,卻不知道該向誰說好。眼前這個人雖沒有真正了解他的為人,但很難相信,是一個會跟人廢話的人。
是啊,有些人,說著自己的話就十分來勁,卻不懂得傾聽,會傾聽你說話的人總會有的,但怎麼想也不會是眼前這個人。
可是,深怕孤獨的人,突然隻有他一個人,寂寞久了就會自言自語。
過了好久,柳樹覺得應該過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吧,這才輕聲說道:“我沒有要走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來這裏為的是什麼,有意義嗎?”
隻是習慣性把心裏想的話說出來而已,沒想到,居然有人回應,而且還是那個平日裏說一句話總能得罪人的那個人。
“那能成為你不練習的理由?明天你要是不把動作練好,後天不想走,也得走。”秦逸眼睛沒有睜開,輕微的輕歎聲傳入柳樹耳中,嚇得柳樹僵在被窩裏,動都不敢動。
怎麼還沒有睡覺?
人家都回應他了,柳樹自然不好意思裝聾假裝沒聽到,舒緩下身子,這才輕聲說道:“我不練習是因為想不起動作,下午盯著你練習,現在已經記住了,想忘也忘不了。”而且還是完全被洗腦了,沒有想著其它事的時候,它們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來。
秦逸睜開眼,原來並沒有不開心。
“是嗎,那好好努力吧。”閉上眼,柳樹便沒有再說話了。
天亮之後,柳樹認真練習了兩個小時的動作,譚容覺得合格了,開始教柳樹戲腔方麵的技巧和提高氣息方麵的問題。
柳樹對這方麵比較有興趣,也有天分,譚容剛教一點就通,隻是氣息這東西有時候還得看體質,柳樹氣短,暫時得去鍛煉一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