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倆各自拿著一瓶水和一塊麵包，坐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裏狼吞虎咽時，孫衍才反應過來——
    “他｜媽的，這節體育課！”
    陸於理兩口並做一口將麵包吞下去，狂灌了半瓶水：“臥｜槽！我忘了！我球呢！”
    “肯定被汪輝他們帶過去了，趕緊走！”孫衍的麵包也堪堪咽下，連口水都來不及喝。
    還好，到操場的時候沒有遲到。
    不過大家也已經整好隊伍等著汪輝叫體育老師來了。
    陸於理的寶貝籃球在江幼幼手上。他差點就要衝過去抱著江幼幼喜極而泣，被孫衍一把拉住拖回隊列裏。
    還沒緩多久，體育老師跟汪輝一前一後地過來，站定就拋下了一句驚天噩耗：“先跑兩圈，然後籃球場集合，男生5v5，女生練運球。”
    前排的女生們跟體育老師抱怨：“老師，我們大課間剛跑了兩圈！好累啊，老師！跑不動了！”
    大概是受不住這麼多女生的哀求，體育老師揮揮手：“一圈，一圈行吧？跑完自由活動！”
    很好，沒有異議。
    甚至歡呼。
    甚至萬歲。
    糟心呐，你們就沒人懷疑這是體育老師的陰謀嗎？怎麼女生們就沒再喊兩句“老師，我們一圈都不想跑”呢？大男生孫衍痛心疾首。
    跑完步後，江幼幼把球抱給陸於理：“你老婆在我手裏，給你三分鍾致感謝詞，不然撕票。”
    汪輝已經在叫陸於理和孫衍去球場，陸於理捧過江幼幼手裏的球，鄭而重之地許諾：“回頭給你買奶茶！”
    孫衍把校服攤在草坪上，一屁｜股坐下來，衝汪輝擺擺手：“今天不打了。”
    聽到這句，陸於理一個急刹：“啊？”
    “我要跟她聊會天。”孫衍指指江幼幼。
    江幼幼正挽著錢佳琪的胳膊，準備去散步，聽了這話，反應和陸於理如出一轍：“啊？”
    錢佳琪貼心的拍拍江幼幼的手，道：“女大不中留，去吧孩子。”然後便施施然往籃球場方向走，留下江幼幼一人摸不著頭腦。
    哦不對，是兩人。
    還有陸於理。
    見江幼幼坐下來，他也衝汪輝吼了一聲：“今天我也不打了！”
    然後把球扔給離得近的錢佳琪：“老錢！麻煩幫我把球遞給汪輝，謝了！”
    知道這兩人內情的孫衍暗歎，嘖！你這送得一手好助攻啊兄弟！
    陸於理學孫衍，也把校服往地上一扔，大喇喇地坐上去，開口道：“說吧，聊啥？不勁爆我就弄死你！”
    “我，約了鄭清河周五打球和吃飯，你們有什麼推薦的店嗎？”孫衍一本正經。
    江幼幼覺得自己怕是聾了，她問：“誰？”
    陸於理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之恩鄭，齊營清，喝鵝河，話都聽不清了咋滴？”
    “閉嘴吧你，我知道是鄭清河，”江幼幼暴錘一拳陸於理，繼續對孫衍誠懇發問，“不是，你跟鄭清河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我倆都不知道。”
    “他打球很好嗎？”陸於理的重點與眾不同。
    “啊，”孫衍掂量著語言，“就聊了半個月天唄，正常朋友關係，請吃個飯怎麼了？”
    “那他打球牛｜逼嗎？”陸於理非常好奇。
    孫衍：“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聽顧寧說之前經常看見他打而已。”
    陸於理躺到草坪上晃腿：“那我不去，我球借你。”
    “誰讓你去了？”江幼幼踹陸於理一腳，“我也不去。雖然也沒讓我去。”
    “我請他吃火鍋？”孫衍很愁。
    “咱們上次吃的那家嗎？”陸於理問。
    孫衍點頭：“啊。對啊。”
    陸於理“哦”了一聲：“那你別點牛肉卷，巨他媽難吃。”
    “行，”孫衍順手薅著草玩，“你們真不跟我去？”
    “我們去妨礙你追漢子幹什麼？”江幼幼不能理解。
    陸於理不知從哪摸出一條荷氏，嚼得嘎嘣亂響：“是啊，幼幼說得對，你們吃糖嗎？”
    “給我兩個，”江幼幼伸手接糖，遞了一塊給孫衍，問，“你還喜歡他嗎？”
    “不知道。”孫衍向後躺倒在草坪上，拍拍手上的草渣，剝了糖扔進嘴裏，“他是個好人……”
    聽見這句，江幼幼的白眼已經蓄勢待發，但還沒等她配好旁白，就被球場方向傳來的喧鬧聲打斷了思緒。
    球場非常嘈雜，離得不近，他們依稀隻能聽見幾個“……眼睛”、“小心”、“慢點”這樣的詞。從他們三人的視角看過去，是一大群人圍在一塊兒咋咋呼呼，不知道在幹什麼。
    體育課都是幾個班一起上的，不光有高二，還有另外兩個年紀的學生。孫衍怕打球打出聚眾鬥毆，趕緊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撒開腳丫子就往球場方向狂奔，連校服都沒來得及撿。
    還沒跑到一半，球場那堆咋咋呼呼的人突然從中間讓開了一條縫，汪輝抱著個女孩兒從讓開的道裏衝了出來。
    “佳琪！”
    “老錢！”
    江幼幼和陸於理看清了女孩兒是誰，兩人都想衝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孫衍攔住他們：“讓汪輝去，估計是錢佳琪受傷了，別耽誤他們。我們去問球場裏的人。”
    3班的男生都陸陸續續從籃球場裏出來，孫衍拉住跑在最前麵的：“呂浩，錢佳琪怎麼了？”
    呂浩喘著氣回答他：“籃球砸眼睛了。”
    孫衍糟心得要死：“她戴眼鏡了嗎？”
    “沒有，沒流血，就是腫了，”呂浩叉腰看著醫務室的方向，“應該沒事，不是我們平時打球的力道，汪輝跟她鬧著玩，沒小心。”
    “那就好。”孫衍拿上陸於理遞過來的校服披在身上，“我去跟顧寧說一聲。”
    ……
    “嗯……就是這樣。”孫衍簡短的跟顧寧彙報了一下體育課上的事兒。
    顧寧點點桌子，示意孫衍坐下，她從抽屜裏翻出假條簽字，不忘跟孫衍下達指示：“讓她回家休息一天，任課老師那邊我來說就行，我還是不太放心，正好，你待會跟我去看看她。”
    孫衍表麵上雲淡風輕地“嗯”了一聲，乖巧地站在旁邊等顧寧出門。內心卻在咆哮——
    萬一顧寧進醫務室的時候他倆在卿卿我我怎麼辦！？老子要把顧寧攔在外邊先自己進去刺探軍情嗎！？要是真被顧寧看見他倆卿卿我我，我要做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