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翊發現，宋承西是真的不會做飯。看他把大把的菜買回來，以為他心裏對做什麼已經有了譜。然而他洗好菜後竟然打開了手機搜教程，把手機支在牆邊，準備現學現賣。蔣翊仰天歎了口氣，扶著宋承西的肩膀把他往外推：“你去歇著吧啊，我做。”
    宋承西臉紅了：“我不大做飯，所以手生了，怕做不好才……”
    蔣翊是真的餓了，也等不及做什麼像樣的菜，煮一鍋素麵，臥倆雞蛋，抄盤青菜，切了一根火腿。這頓飯就算是搞定了。
    飯後宋承西刷碗，蔣翊聽著廚房裏的水聲，手裏摩挲著車鑰匙，琢磨怎麼開口。宋承西從廚房出來，手裏端一盤切好的橙子。窗外一聲雷，驚的蔣翊差點把車鑰匙掉到地上。
    宋承西目光掃過他的手：“要走了？”
    “沒，我等雨小一點再走。”蔣翊言不由衷地答，每次一麵對宋承西，嘴巴就不聽使喚。
    “嗯。”宋承西在他旁邊坐下，眼睛看著窗外，“最近總是下雨。”
    蔣翊把車鑰匙重新裝回兜裏，從塑料袋裏掏出藥膏：“那我幫你上藥吧。”宋承西朝他伸出手：“不用，我自己來。”蔣翊擋回了他的手：“你這兒又沒鏡子，多不方便，我幫你吧。”說著就開始擰手裏的藥膏蓋子，他是覺得與其和宋承西相顧無言，不如找點兒事做。
    宋承西還是拒絕：“不用，我去衛生間弄。”蔣翊不等他說完，已抹了些藥膏在棉簽上，一隻手扳住宋承西的肩膀，湊了上去。宋承西掙了一下，涼涼的藥膏一到臉上，就安靜下來。
    “你眼眶這裏現在有點紅腫，明天可能會變青。”蔣翊用手指肚暈開藥膏，輕輕揉著，從眼角到臉頰，擦的很仔細。
    “好了嗎？”宋承西皺眉問。
    “急什麼，疼嗎？”蔣翊把目光從微紅的臉頰移到宋承西的眼睛，兩人四目相對，宋承西眼中不是急躁，而是一點帶著害羞的躲閃。他這才意識到，兩人離得太近了，近的呼吸都能噴到對方臉上，能看清他眉尾的一顆小痣，能聞到他身上微微的煙草味兒。那晚在影院廁所裏一吻的記憶猛然複蘇，悸動裹挾著無措，衝動撞擊著羞赧。
    宋承西的睫毛動了動，主動靠過來，蔣翊沒有躲。懷裏的人是瘦削的、溫暖的，薄薄的衣料下有起伏的蝴蝶骨。柔軟的舌頭探進來，淡淡的橙子味兒，像個釣魚的誘餌，蔣翊情不自禁追逐著它，越追它越躲，越躲越想去追。宋承西被蔣翊推著，一點點從沙發上滑下來。蔣翊追吻著他，微微弓起背，感到一陣絲絲拉拉的疼痛。
    他吸了口氣，挺直了身體。宋承西撐著手腕坐起來：“碰到傷口了？”蔣翊看到他被自己吻得衣衫不整的樣子，臉一紅，搖搖頭。
    外麵又是一道閃電，宋承西起身把客廳的窗簾拉上了：“今晚就住這兒吧，我把客房給你收拾出來。”
    “啊？”蔣翊還沉浸在剛才的吻中沒有緩過來。
    “傻小子。”宋承西低頭笑著，進了小臥室。蔣翊愣在原地，琢磨著宋承西為什麼要和他分房睡，隨後馬上發現思考這個問題的自己是有多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