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上養了許多花草，濃綠的一片，生機勃勃的。範靜茹就坐在這花草間的一把扶手椅上，眯著眼看窗外。她恢複的不錯，認人了，也會淺淺的笑了。雖然還是不說話。
    蔣翊應範以明的約，來給範靜茹過生日。範媽媽也在，和保姆在廚房裏忙活。蔣翊想去幫忙，被兩個女人連哄帶趕給轟了出來。
    “阿翊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兒，什麼活兒都會幹，不像我們家以明，嘛都不會。”
    “媽，還不都是您慣出來的。”範以明一邊拉著蔣翊一邊不忘和他媽貧嘴。兩人在客廳的地毯上坐下，範以明打開電視想找個遊戲玩。蔣翊看著陽台上坐著的範靜茹，沒來由地想到了宋承西。這幾天有種強烈的衝動，想去問他，想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門鈴響了。
    “誰呀。”範以明嘟囔著去開門，“大哥？”
    蔣翊一聽趕緊起立打招呼。範以明的這位大哥頗帶著些神秘色彩，小時候也見過兩次，每次都板著一張撲克臉，不大好相處的模樣。後來聽說去了國外，就沒再見過了。他們兄弟倆性格南轅北轍，感情也談不上多好。
    範家大哥朝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他穿一身黑，西褲襯衣，頭發是精致做過的造型，像是走完T台回來。那個範兒，和宋承西有點兒像，都是走精英路線的。範母看見大兒子，歡天喜地的樣子，飯也不做了，拉著兒子噓寒問暖。範以明撇了一眼沙發上那母子倆，拽著蔣翊進了臥室。
    “沒想到我大哥會來。”
    “這不挺好的嗎，難得一家人聚一聚。”蔣翊跟著他坐到床邊。
    “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我哥那個人，做事兒都是有利益衡量的，他的感情，”範以明搖搖頭，“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理解。”
    蔣翊不方便對別人的家事發表意見，沉默著沒有說話。範以明靠過來，問：“阿翊，你覺得我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就是我這個人，跟我大哥比怎麼樣？”
    “我都沒見過你哥兩次，怎麼比啊？”
    範以明翻個白眼：“哎，難怪你現在還是一隻單身狗。”
    蔣翊還是不明所以：“我……”
    “你看他那個樣兒，又不是明星，在意外表在意的不得了。小時候就有這方麵傾向，但那時候好歹也有妹子圍著他。成績要好，能力要強，什麼事兒都要爭個一二，你說累不累，結果現在……哼，算了，再不喜歡，他也是我大哥，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和你哥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看他雖然看著不大好相處，但也不像是壞人。”
    “是不壞，就是又冷又硬，而且……”範以明如鯁在喉的樣子，頓了一下，“而且跟那個姓宋的一樣，是個基佬。”範以明露出厭惡的表情，那表情像一根刺，刺進蔣翊心裏。
    範以明沒有察覺蔣翊的異樣，而是自顧自說道：“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帶著那個男人跑來跟我出櫃。你說他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大概吧。”蔣翊小聲道。
    “唉，不說這個了，我可不想我們家的破事兒再給你添堵了。那個……我想跟你說件事。”範以明摩挲著懷裏那個阿狸抱枕。蔣翊抬頭看向他。
    “我談了個女朋友，準備訂婚了。”
    午飯很豐盛，蔣翊卻吃的味同嚼蠟。範母一直給他們幾個夾菜，笑眯眯聊兄妹三個小時候的趣事。範靜茹周身攏著安詳的光，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範以明不時和他媽媽抬杠，討人喜歡的模樣。他大哥斯斯文文吃著飯，也不大說話。蔣翊坐在他對麵，覺得此刻這個飯桌上食不知味的，不隻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