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機場送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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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的喘息,兩個人保持著最後結束時的動作誰都沒動。
    等那波餘韻過去了,羅希才動了動。
    頓時所有被激情掩蓋的感覺通通回歸了。
    酸麻脹痛,當然主要是疼。下麵疼,被黑子咬過的肩膀也疼,全身骨頭都跟散了架重組起來的似的。
    羅希從黑子身上下來癱倒在床上。
    “羅翌睡了嗎?”羅希突然問。
    黑子把套子打了個結扔垃圾桶裏,“剛才是睡了,吵沒吵醒不知道。”
    羅希想給他個白眼,想了想還是算了,他現在連抬下眼皮的力氣都沒了。
    “你要不要擦擦?”黑子拿著衛生紙問。
    “不用了,”盡管非常極其不想動,羅希還是費力地坐了起來,“我去洗洗。”
    “我抱你去。”黑子說。
    “算了,您還是坐床頭來根事後煙吧。”羅希滑到床邊,剛站起來邁了一步就吸了一口涼氣。
    撕裂的疼痛傳遍全身每根神經,先前那種恐怖的記憶一時間湧上來,瞬間不敢動了。
    黑子歎了口氣,把人打橫抱起進了浴室。
    羅希站在花灑下麵,熱水兜頭澆下來,把身上的銳痛都變成了鈍痛。
    舒服的想要睡過去,要不是門口一直站著個人的話。
    “你……”羅希抬了抬眼皮,“能不能先出去?”
    “我想看看你,”黑子靠著門站著,“明天我就走了。”
    羅希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默默地又衝了幾分鍾,把熱水器關了,“我好了。”
    黑子愣了兩秒,終於反應過來,“哦,”趕緊拿浴巾把人包了,抱回了臥室。
    “明天我去送你。”羅希團在被子裏說。
    “你能行嗎?”黑子皺了皺眉。
    就今晚這個洗澡的架勢,難保明天把他送到機場之後,他還得再把人送回去。
    “明天你就走了,”羅希看著黑子,“我想看看你。”
    “……靠,”黑子靠過去把人抱住,“要不我再讓他們幫我看看火車票,或者大年三十的票。”
    “行啦,”羅希勉強扯了個笑出來,“現在什麼票都不好買,別折騰了。”
    黑子想了想,歎了口氣,“那等我回去了給你打電話,明天我們怎麼去?”
    “坐大巴,”羅希說,“羅翌那車到不了,到了我自己也回不來。”
    “回來的時候你自己坐大巴,我不放心。”黑子皺眉。
    “我又不是小孩子,”羅希笑了,“春運我都擠過來了,坐大巴有什麼不放心的。”
    “主要是……”黑子把手向下移到了羅希腰上,“不是疼嗎?”
    “睡一覺就好了,”羅希垂下眼瞼,“我其實也沒那麼怕疼。一個人的時候有很多更疼更難熬的事兒,忍忍也就過去了。人就不能過的太安逸,容易矯情。”
    “都是什麼歪理,”黑子在羅希頭上胡嚕了一把,“以後疼了就說,再不行就哭,三哥給你撐腰。”
    羅希閉著眼笑了笑,“行。”
    第二天兩個人起了個大早,羅希幫著把東西收拾好了,樓上羅翌那屋沒動靜,到了樓下發現一向早起遛鳥的老爺子也沒醒。
    不過沒起也好,畢竟兩個老人對黑子都不錯,他卻轉頭把人老羅家唯一的大孫子給上了,還真有點無顏麵對兩個老人。
    “不吵醒他們了,”羅希換好了衣服從樓上下來,“我們出去吃。”
    兩個人敲摸著頂著清晨的薄霧出了門。
    黑子東西不多,就幾件衣服,剩下的空間都被羅希用臘肉幹貨填起來了。
    “酒就不給你帶了,不然還得托運,來了這幾天也喝了不少了,”羅希把門從外麵帶上,“你想喝的話我郵給你。”
    “你昨天……”黑子想問問昨天那個酒怎麼回事,想了想既然是羅爸爸釀的酒,問起來又怕羅希想起以前的事,就沒再說。
    “怎麼了?”羅希看了看他。
    “沒,”黑子說,“吃什麼?”
    “油條豆腐腦?”羅希笑了笑,“有始有終嘛。”
    兩個人迎著朝陽坐在路口又一人捧著一碗豆腐腦開始吃。
    明明來的時候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轉眼又坐在這裏卻是不一樣的心情。
    明明隻分開六天,搞得跟要生死訣別似的。
    吃完了飯在路口等公交車,坐到市裏汽車站,再轉到臨州的車……直接到臨州機場。
    上了車以後羅希才感覺到有點慌。
    之前一直覺得兩個人還有不少時間在一起,還能一起收拾行李,一起吃早飯,一起坐公交,可突然就剩了最後一項了。
    最後的,兩個小時的車程。
    車上人不少,所有能放假的人都放了假,帶著興奮和期待奔赴一個歸途。
    其中有不少看著學生模樣的少男少女,終於擺脫了學校的桎梏,兩個人靠在一起,牽著手,分享同一副耳機。
    羅希把外套脫下來蓋在前麵,從衣服下擺掏出手來拉了拉黑子的手。
    那雙手溫暖幹燥,帶著一些繭子,卻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羅希看著窗外一路倒退的景色,慢慢把手插進黑子指縫裏。
    趕這班車的一般都是起了個大早的,車開出去沒多久車裏就安靜下來。
    睡倒是睡不著,但是看著窗外頹敗灰暗的景色就覺得傷感。羅希靠著窗閉上了眼,過了沒一會就感覺一隻手靠過來輕輕把他的頭扳到另一邊,停在了寬厚的肩膀上。
    羅希一路沒再動過,到後來好像真的迷迷糊糊睡過去一陣,醒來發現車還在顛簸,手裏還握著那隻手,心裏就踏實下來。
    到機場的時候已經中午了,黑子下午兩點的飛機,好在行李不需要托運,到值機台換了登機牌之後還剩一點時間吃飯。
    兩個人在機場拉麵館對付了一頓,雖然不餓,羅希還是吃的很認真,到最後把湯都喝的差不多了。
    特別撐,都懟到嗓子眼了,可還是沒停下。
    因為吃完了飯,他就沒有理由再把人留下了。
    黑子可能也是相同的想法,一改自己狼吞虎咽的作風,一碗麵條幾乎是論根吃。
    從麵館出來,羅希把人送到安檢口。
    “一會讓羅翌去車站接你,別坐公交了。”黑子說。
    “嗯。”羅希點了點頭。
    “我下了飛機給你打電話,”黑子接著說。
    “嗯。”羅希又點了點頭。
    “等你回去,我再送你一件新年禮物。”黑子笑了笑
    “嗯?”羅希總算換了個音調。
    “這樣你就能著急回去了。”黑子摸摸羅希的頭。
    兩個人又默默站了一會。
    “那,我走了。”黑子最後說。
    羅希覺得自己應該有很多話要說的,可就是卡在這裏,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還是“嗯”了一聲。
    “行吧。”黑子無奈地笑了笑。
    等人終於要轉身了,羅希才拉了拉黑子衣角,“那,抱抱。”
    黑子一把把人拉進了懷裏。
    盡管穿著肥大的羽絨服,黑子還是能感覺到懷裏人的柔軟,頭發上帶著清爽的洗發水味道,羽絨服的大毛領撓的臉上癢癢的。
    真想把他揉進身體裏帶走。
    回去的路上羅希是真的睡著了。
    有段路挺顛的竟然也沒把他顛醒。
    從昨晚就沒睡好,現在終於把人送走了,有種用力過猛後的虛脫感。
    還有說不上來的空虛感。
    一直到車站司機拍了拍了他才醒過來。
    天色已經變暗,從溫暖的車上下來被小寒風一吹整個人打了個寒顫。
    把手抄在口袋裏準備出站坐公交的時候才看到羅翌的小藍車停在站牌前麵。
    “你怎麼來了?”羅希開車門上了車。
    “黑子哥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接你。”羅翌發動車子,“一猜你就睡著了。”
    “他下飛機了?”羅希問。
    “不知道,兩點左右打的,說你走了,讓我算好時間來接你。”羅翌說。
    羅希掏出手機看了眼,沒消息。
    那應該是還沒下飛機。
    回去的路上看到有路邊擺攤買鞭炮的,羅希讓停車,下車去買了兩串鞭炮。
    “哥,買這個幹嘛?”羅翌看了看放在後座上的兩串掛鞭。
    小的時候老爸還會在除夕夜放鞭炮,羅翌還能站在窗口看一下,羅希都是直接躲房間裏。後來老爸老媽不在了,這項活動也沒人進行了。
    “家裏死了人,五年之內不能放鞭炮,”羅希看著窗外越來越暗的天色,“如今都第六年了,該走出來了。”
    也不知道是說給羅翌聽,還是說給自己。
    “你放啊?”羅翌笑著看著他。
    羅希跟著笑了笑,“嗯,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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