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詆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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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短路。
那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念了三遍愣是沒搞明白什麼意思。
什麼叫“那我們可以試一下”?
就在一秒之前他腦子裏想的還是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要厚著臉皮追下去。
以至於突然轉折他滿腦子回響的還都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羅希還在看著他,他知道自己該給個答複,但卻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
行,我們試一下。
還是我們不用試,我肯定不會放手的。
黑子最後選擇了更簡單粗暴的方法。
直接抱著人吻了上去。
甚至都沒有考慮前麵“你能接受的話”那個前提,果斷奔到了“試一下”的主題。
這是羅希第一次主動回應了他,他能感覺到那個帶著煙草味和淡淡薄荷牙膏味的舌頭過渡到了他嘴裏,掃過他的唇齒,與他勾連在一起,由著他輾轉吮吸。
凜冽的空氣經過激烈的喘息變得異常灼熱,以至於噴到臉上的時候都有些發燙,灼燒過臉上每一個毛孔。
周圍還是一片昏暗,來來往往的人誰都沒有去注意那兩個抱在一起擁吻的身影。
但黑子知道,已經不一樣了,這個吻跟以往那些都不一樣,有這不一樣的意義。
盡管是在黑暗裏,盡管周圍都是爛菜葉子和汙水味,盡管沒有人見證。
他的漫漫追妻路總算正式變軌到了與妻攜手並進。
“行了,”最後還是羅希把人推開,“一會羅翌該回來了。”
“草,”黑子鬱悶地把人放開,“我現在特想找個人把羅翌綁了。”
羅希瞪了他一眼。
“把你綁了也行。”黑子趁機在羅希嘴上嘬了一口。
“幹嘛綁我啊?”羅希靠著車看著他。
“綁了你不就……”黑子不自覺地過渡了一下場景,頓時所有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畫麵全都湧上來,場麵極其臭不要臉,以至於黑子不受控地咽了口唾沫。
又一次挑戰他的自控力。
還是這麼富有畫麵感的場景,羅希,腿,繩子。
草!草!!草!!!
早晚有一天得把小黑同誌逼得提前退休了。
瞅著羅翌還沒過來,黑子趁機又湊上去耍了一波流氓。
“你他媽打雞血了?”羅希極其無奈地擦了擦嘴。
“不是雞血,”黑子挑眉笑了笑,“是春藥。”
回去的時候總算天光大亮了,到家奶奶剛好把飯做好,羅翌買的餅還熱著,一家人樂嗬嗬地吃了頓早飯。
吃完飯他們幾個人把買回來的東西都歸置好,冬天過年的好處就是東西多了放的住,肉什麼的冰箱放不下可以直接掛院子裏。
“小希啊,”奶奶說,“把東西給你二叔家送點過去。”
“行,我知道。”羅希應了聲。
把每樣東西都分了一小半出來還是堆了小小一座山,最後三個人齊上陣才拿的過來。
“我們不開車了,”羅希說,“走兩步就到了。”
“行,”黑子在拿了大頭之後又從羅希和羅翌手裏搶了點東西過來。
“你這架勢一會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家雇的勞動力。”羅希笑他。
“有我這麼帥氣的勞動力嗎?”黑子笑了笑,又趴到羅希耳邊小聲說:“上門姑爺還差不多。”
奶奶說的那個二叔家就在村子東頭,走路過去用不了五分鍾。
家庭情況挺一般的,一間平房,屋裏也沒幾樣像樣的家具。
對羅希他們看著挺歡迎的,招呼他們坐,又讓喝水又要泡茶的。但黑子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那種熱情裏透著疏遠,笑容裏存著芥蒂的感覺讓他有點難受。
“這是你家親戚?”黑子出了門後問。
“不是。”羅希說。
“那怎麼……”黑子想問那怎麼過來受這份尷尬,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
“你也看出來了是吧,”羅希說,“他們並不是怎麼樂意我們過去。”
“嗯。”黑子低聲應了聲。
“他們家小兒子跟我差不多大,小時候還一塊玩過,”羅希說,“他家裏條件不好,學習也不行,初中畢了業就出去打工了。當時我爸媽有自己一家小門頭,混的還不錯。他想跟著幹,本來我爸覺得他還小,不想帶他,可耐不住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出門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拉不下麵子總是拒絕。”
羅希歎了口氣,“出事那天,他在車上。”
“不是你家的錯。”黑子想上去抱抱羅希,奈何羅翌在旁邊跟著,最後他隻能用小指輕輕碰了碰羅希的手。
“我知道,”羅希衝他笑了笑,“他們想必也知道,可就是這樣,人總得給自己找一個寄托,不怪我家就得怪自己。”
“那你每年都過去給他們送東西?”黑子問。
“也就這幾年,”羅希說,“前兩年我們自己家都揭不開鍋。奶奶心善,覺得人是一起走的,他們在那邊有個照應,我們在這邊也得照應著。”
黑子又用小指勾了勾羅希的手。
“我沒事,早就不難過了,都是曆史遺留問題。”羅希笑了笑,“你看你過來一趟,都是給你講這些事,也沒帶你好好玩過。”
“你的事我都想知道。”黑子說。
“好,”羅希用手捏了捏黑子小指,“那以後有機會我都講給你聽。”
到村口的時候碰到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站著說話。
“大娘。”羅希打了聲招呼。
“小希回來了。”中年婦女應了聲。
等走出去十來步黑子聽見那個女孩小聲問著:“這誰啊,長的這麼好看。”
“還能有誰,老羅家孫子,”中年婦女壓低了聲音,但語氣裏充滿了不屑,“長的是好看,不好看怎麼在外麵掙那麼多錢。”
黑子握了握拳。
“啊?他是……”女孩低呼了一聲。
“可不是嗎,村裏張三都在東莞看見他了。”
黑子猛地停住腳步。
身後的聲音適時刹住。
沒等他回身,羅希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一隻手帶著溫熱,緊緊包在他握的發白的指節上。
“三哥,我沒事。”羅希衝他笑了笑。
黑子看著羅希,想從他臉上找到哪怕一絲的傷心或憤懣,那他立馬就能衝過去把那人舌頭給拔了。
可那張精致的臉上平靜無波,好像她們剛才說的都是與他無關的小事。
羅希拉了拉他,又衝他笑了笑才把人拉走。
一直快到家門口黑子還是板著張臉,好像剛剛受欺負的是他似的。
“村裏這些長舌婦就是這樣,”羅翌恨恨地甩了個白眼,“她們就是嫉妒,自己兒子掙不來錢,誰家過的好一點就都像是從他家偷的。”
“那就由著她散布謠言?”黑子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尤其是她那個鄙夷的口氣,氣的黑子牙癢癢。
他疼在心尖尖上的人,怎麼能讓別人那麼汙蔑。還東莞,她知道東莞在哪嗎就東莞!
“不用管她,沒人信的。”羅希平靜地說。
“那倒是,”羅翌說,“她今天說東家,明天說西家,村裏人都知道,大家就拿她當個笑話看,根本沒人搭理她。”
“那剛剛那姑娘……”黑子聽得出那個女孩可是當了真的。
“那姑娘不是我們這的人,不然就該知道,我們村根本就沒有姓張的人,”羅翌說,“還張三,她怎麼不李四呢?壞話說多了也不怕咬了舌頭。”
“三哥,別氣了,”一路走過來羅希都拉著他的手,“你知道是假的不就行了。”
回了家黑子一口氣還是沒順過來。
雖然知道那人說的都是謊話,而且知道造不成什麼惡劣影響,可一口惡氣就是憋在胸裏出不來。
他總算知道當初羅希說“我跟家裏說我幹的是正經工作”的時候,眼底為什麼那麼寞落。
羅希知道在外人看來一提到酒吧就不會跟正經掛上鉤。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尚且都跟羅希開過那種玩笑,別人更不會好到哪去。
羅希想必是聽過了太多這樣背後的話,他一個外人聽著尚且刺耳紮心,那羅希聽見得有多難受。
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總有人要拋開光鮮亮麗的本人去指責背後的陰影。
羅翌回來之後就回臥室寫作業了。
盡管羅希說他不在意,但黑子明顯看的出來他一天裏好幾個笑都是硬擠出來的。
他要不笑還好,一笑黑子更心疼。
晚飯過後黑子難得不耍流氓,表現得跟從良了的小媳婦似的。睡覺的時候就輕輕抱著羅希,手沒有亂放,嘴也沒有亂親。
羅希甚至有點受寵若驚。
但好在黑子那個懷抱結實溫暖,早上起的太早了,羅希很快睡了過去。
等懷裏的人呼吸漸漸綿長,黑子才小心翼翼抽身出來,躡手躡腳出了房間。
輕輕敲了敲羅翌房門,羅翌穿戴整齊出來,左手拿著羽絨服,右手拿著一個包。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黑子小聲問。
羅翌打開書包給黑子看了看。
“走。”黑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