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來放鞭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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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過了十點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路燈都熄了,好在月亮不錯,黑子和羅翌兩個人踩著月光在街上走。
“是這家嗎?”黑子站在一戶人家外牆問。
“嗯。”羅翌點了點頭。
牆旁邊摞了半人高的磚頭,好像是蓋房子剩的,被碼的整整齊齊貼牆堆著。
黑子先跳上去又把羅翌拉上去。
“冷吧?”黑子把自己的棉服脫下來給羅翌披上。
“黑子哥我不冷,”羅翌把衣服還給黑子,拉開自己羽絨服給黑子看了看,“我把所有能穿的都穿上了。”
“學霸就是聰明。”黑子咧嘴笑笑。
這戶人家是戶平房,屋裏燈還亮著。
“東西呢?”黑子問。
羅翌從包裏掏了一把彈弓遞給黑子,又摸了幾個小盒子出來。
小盒子一打開是一整排紅色的鞭炮。
小時候玩的摔炮,一摔就響,威力不大,但擾人清夢足夠了。
“買了多少?”黑子問。
羅翌拍拍還鼓鼓囊囊的包,“店裏的我全要了。”
黑子豎了豎大拇指。
房門響了一聲,黑子和羅翌急忙把頭埋下去。接著屋裏出來個人,往院子裏的廁所走。
“來了。”黑子說。
出來的是個男人,看樣子應該是那個中年婦女的丈夫。
人還沒進廁所就忙著脫褲子。
“你用不用回避一下?”黑子問。
“不用。”羅翌精神滿滿。
“行吧,”黑子說,“讓你看看你黑子哥以前是怎麼打鳥的。”
一直等到那人開始方便,黑子才拉滿了彈弓,鞭炮緊貼著那人擦過去,在對麵牆上炸開。
那人當即嚇得一激靈,尿都嚇停了,緊接著褲子濕了一大片。
“誰?!”那人一聲怒吼,著急忙慌把褲子提上。
“怎麼回事?”有人從屋裏出來,黑子一眼就認出了是那個中年婦女。
“不知道哪個狗娘養的小兔崽子半夜放炮!”男人罵罵咧咧地說。
“肯定是王老頭那孫子,傍晚的時候就在耍,”女人說,“行了,進屋吧,明天我好好說道說道他。”
男人嘴裏還是不幹不淨地往屋裏走,手裏提著濕了的褲子。
進屋剛要關門,砰的一聲在門上炸開了。
“草他奶奶的,是誰?”男人又從屋裏躥了出來。
緊接著一聲接著一聲炸響貼著男人腳邊響起來,把人又炸回了屋裏。黑子拉彈弓的速度也是一絕,響聲都連在一起聽不出來停頓。
羅翌在旁邊笑的快要抽過去了。
“真該叫你哥過來看看。”黑子說。
“還是算了吧,”羅翌笑著說,“他打小就害怕放鞭炮。”
過了一會羅翌把手機掏了出來,“我可以錄給他看。”
男人沒一會手裏拿著根半米長的擀麵杖從屋裏衝了出來。
“我們先躲一躲。”黑子說。
黑子從磚垛上跳下去,又把羅翌接下來,在男人衝到街上之前拉著羅翌隱匿在巷子裏。
男人風風火火在街上轉了好幾圈沒找到人,最後隻能又趿拉著拖鞋罵罵咧咧回去。
等黑子和羅翌又爬上去的時候,屋裏已經熄燈了。
“這玩意能打破玻璃嗎?”黑子問。
“不知道。”羅翌笑著搖搖頭。
“那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黑子右手後撤,拉滿了彈弓。
鞭炮直衝著窗戶過去,在玻璃上砰的炸開。
屋裏的燈瞬間又亮了。
“破了嗎?”
“好像沒。”羅翌眯著眼瞧。
“沒事。”黑子又接連發力,直衝著那一個地方去,在男人衝出來之前,終於聽到了玻璃的脆響。
“破了吧。”黑子挑眉。
“嗯。”羅翌笑得格外開心。
屋裏響起女人鬼哭狼嚎的哭喊聲。
黑子帶著羅翌又躲了一波,男人搜索無果後站在門口抽了半個小時煙,期間女人一直在房裏哭,男人朝家裏又罵了好幾聲。
一直到羅翌打完兩局王者榮耀男人才撐不住了回了家。
“還去嗎?”羅翌問。
“走。”黑子站起來。
羅翌把顯示Victory的手機鎖屏塞口袋裏,又跟著黑子去爬牆頭。
一直折騰到半夜兩點,兩個人把所有的鞭炮都放完了才打道回府,院子裏留了一地殘紅。
女人一直在哭,男人不停叫罵,但都沒再出來。
隔壁的院子裏都亮了幾次燈,但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看怎麼回事。
“凍壞了吧?”黑子看了看臉上凍的紅撲撲的羅翌。
“沒,”羅翌眼裏都是興奮,“太爽了!黑子哥你真厲害,我看李國富也快哭了。”
“李國富是誰?”黑子問。
“尿褲子那個。”羅翌說。
“哦,”黑子笑了笑,過了一會又說:“有時候倒是覺得你像個哥哥。”
“嗯,我也挺想當哥哥的。”羅翌說,“不過即使我不是哥哥,以後我也護著他。”
回去的時候羅希還在睡,姿勢都沒怎麼變過。
黑子沒開燈,把衣服脫了等整個身體回了溫才爬上床去,借著月光打量羅希。
那人長長的睫毛溫順地垂著,眉毛英挺,呼吸輕勻,下巴尖一些,麵部輪廓流暢又秀氣。
這以後就是他的人了,是他拚了命也要保護的人之一。
黑子輕輕在羅希頭上落了個吻。
那個吻黑子都沒敢貼實,就像蝴蝶翅膀似的輕輕掃了下,但睡著的人卻有了轉醒的跡象。
“嗯?”羅希帶著剛睡醒時慵懶的嗓音,輕輕顫了顫睫毛。
“吵醒你了?”黑子小聲問。
“沒,”羅希說,“我剛做了夢,夢見有個看不清臉的人吻我,我就睜眼看看是誰。”
“那看到了?”黑子問。
“嗯。”羅希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那接著睡吧,我在這。”黑子慢慢把人抱懷裏。
“你剛去哪了?”羅希悶聲問。
“嗯?”黑子愣了愣,“去廁所了。”
“去廁所蹭了一身鞭炮味?”羅希把頭從黑子懷裏偏了偏。
“有嗎?”黑子抬起胳膊聞了聞,他怕留下味道,還特地把所有衣服都脫了。
“嗯,臭死了。”羅希說。
“那我去洗洗。”黑子起身。
“算了,”羅希抱著黑子沒撒手,“我忍忍吧。”
“還忍忍,這麼勉強嗎?”黑子說。
“是啊,”羅希貼在黑子胸口上笑了笑,“也就是你,換了別人我早踹下去了。”
黑子跟著笑起來。
過了一會懷裏沒了動靜。
“你睡了嗎?”黑子輕聲問。
“還沒。”羅希聲音低沉好聽。
“我原本想等你明天睡醒了再告訴你的,”黑子開口,“但我想了想,還是現在告訴你吧。”
“嗯,你說。”羅希說。
“我得走了。”黑子說。
懷裏的身子僵了下,動作細微地幾乎察覺不出來。
黑子咬咬牙,“我得回去,我家的傳統,大年三十得四個人一起過。”
“嗯。”羅希輕輕點了點頭。
“我原本想買二十八二十九的票,但沒有了。”黑子艱難開口。
“早知道當初去火車站排隊的時候一塊幫你把回去的票買了。”羅希笑了笑,“那是二十七走?”
“嗯,”黑子說,“二十七下午的飛機,從臨州飛。”
“那就是後天,”羅希頓了頓,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日期顯示臘月二十六,“明天了。”
從後天變到明天,讓黑子心猛地痛了一下。
後天好像還在接受範圍內,明天就突然猝不及防了。
“我去送你。”羅希說。
“嗯。”黑子應了聲。
又過了一會,就在黑子以為人已經睡著了的時候,懷裏的人又動了下。
“早知道就讓你天亮了再說了,”羅希歎了口氣,“現在我睡不著了。”
“我也睡不著了。”黑子說,“那我們說說話。”
“說什麼?”羅希問。
“都行,以前的事,以後的事,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黑子說。
羅希想了一會,“我不知道。”
“那我說,”黑子說,“你什麼時候回容城?”
“我初四就回去了,”羅希說,“酒吧過年期間雙倍工資。”
“二八,二九,三十,初一,初二,初三。”黑子一一數著,“六天,我每天晚上都給你打個電話,初四我去火車站接你。”
“嗯。”羅希窩在黑子懷裏笑了笑。
“你想要什麼新年禮物?”黑子問。
“嗯……”羅希想了想,“平安吧,明年你送我一年的平安。”
黑子愣了下。
“好。”黑子把人抱在懷裏吻了吻。